陳清揚始終保持着一抹淡然的笑意,他自然知道旁聽意味着什麼。無非就是想要監督自己罷了,而再進一步地述說就是想要偏袒樑富強。陳清揚並非是未曾見過世面的人,這些官*商*勾*結的事情也見得多了,不過這一次陳清揚是鐵了心想要懲治樑富強,對於羅生與崔枯秋的插手頗感厭煩。
“羅書記,審訊樑富強,這個應該屬於我們專案小組的事情,再者說您和崔秘書長一路舟車勞頓此時卻也該休息了,這點小事還是讓我們年輕人來處理纔是!”
羅生冷冷一笑:“陳局長,不,陳副廳長的好意我和崔秘書長心領了。不過有一點還是請你放心的,我們還未過知天命的年歲,也不像某些人老掉了牙稍微工作一會就要休息。陳副廳長,你不會是以此做藉口阻礙我和崔秘書長旁聽吧?雖然你是專案組的組長,但是可別忘了,我可是政法委書記,更是省委常委。這個省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務,我都有權利並且有義務過問。這是人民所賦予我的權力嘛!”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再者陳清揚與羅生以及崔枯秋之間的職務等級相差甚遠,一個副廳級幹部和副部級幹部叫板這最終的結局也是不難想象的。陳清揚確實沒有足夠的藉口和理由阻止一個省委常委進行旁聽,此時只得選擇沉默。
張濤在一旁倒是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上前將這兩個狼狽爲奸的狗官狂打一頓,只是礙於主子都無可奈何,自己也就只得吹鼻子瞪眼,乾生氣罷了!
剛進審訊室的時候,樑富強依舊昏迷不醒,張濤提着一桶冷水猛地潑在了樑富強身上,後者這纔打着冷顫悠悠轉醒。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樑富強一眼望見坐在自己正對面的陳清揚,當下一聲怒吼就要衝上前與其拼個你死我活。只是樑富強剛剛想要有所掙扎,頓覺渾身上下傳來一陣束縛感。原來此時的自己已經被緊緊捆縛在審訊椅上,手上不僅戴着手銬,腳下更是戴着腳鐐。樑富強眼見無法動手,瞬間開口大罵道:“好你個白眼狼,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吃裡爬外的人,收了我五千萬啊!俗話說受人錢財爲人消災,你他孃的倒好,拿了錢不辦事也就罷了,竟然還親手將我送上斷頭臺!陳清揚,你簡直就是一人渣!”
陳清揚呵呵一笑,“樑富強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別這麼容易動怒嘛,對身體不好的。小心哪天不舉了,那你豈非是欲哭無淚麼?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省政法委書記羅生同志,這位是省委秘書長崔枯秋同志。這兩人都是你的熟人,也是這次審訊的旁聽者。哦,這一位你應該也是很熟悉的,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張濤。這次專案組的副組長。”
樑富強先前實在是太過驚愕,一時間竟然未能現崔枯秋兩人的存在,這時候定睛一看,可不是嘛,眼前這位崔枯秋正是自己的活菩薩,是自己花了重金這才高攀上的大佬。樑富強當下一副委屈之極的神色,撇了撇嘴道:“崔秘書長,您怎麼纔來啊!兄弟我這回可真的是栽到家了,您看看兄弟我現在都已經落到哪般天地了!”
崔枯秋臉色陰沉,並未搭理樑富強,只是朝着陳清揚淡然一笑道:“陳廳長,先恭賀你連升四級,二十出頭的年紀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以後恐怕封侯拜相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陳清揚心知肚明,不過卻還是裝傻笑問:“秘書長有話儘管直說,以後怕還是要您多多提拔纔是!”
“這個好說,我和老羅都是喜歡提拔年輕人的,尤其是懂得張弛有度的年輕人。我也相信陳廳長會是這類人之的一員!這些客套話不說也罷,剛纔樑先生所說你收了我五千萬,卻並未給他辦事,這是怎麼個回事兒?”
陳清揚一愣,滿臉詫異地驚愕道:“怎麼可能呢!樑富強給了我五千萬?天吶,即便他捨得,我也未必敢要呀!那可是整整五千萬啊,收下的話可是會要殺頭的。我這個人雖然算不上正派,但是卻也未曾邪惡到這般田地吧?樑富強,你可不能因爲我抓捕了你,就要血口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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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我爲什麼要誣陷你!明明是你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你五千萬你就要殺了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難不成你還想要抵賴麼?”
“放肆!這話也虧難你樑富強能說出口,你樑富強是怎麼個人相信在座的都比我更清楚!你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會拿出五千萬砸給我?簡直是開玩笑嘛!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哦!”
樑富強看了一眼崔枯秋,見其點了點頭,頓時挺了挺腰桿,說道:“陳清揚你敢不敢把你手機給我用下?讓我翻找下你的通話記錄,我當時有打過電話到銀行,直接查一下,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就清晰了嗎?”
陳清揚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掏出手機交給了樑富強,只見後者露出一絲陰笑抱着電話仔細翻找了起來。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樑富強整個人的臉色卻是愈難看了起來。羅生神情一緊,“搞什麼東西,到底查到了沒有!”
樑富強幾乎是帶着哭腔喊出聲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明明是打過電話的,爲何現在就沒有了?”
崔枯秋哼了一聲,“這說明了兩點,第一,極有可能你在撒謊,這個也是我和老羅共同期待的事情,畢竟這個牽扯到一個官員的政治仕途以及身後名譽,我們絕對不能草率處理。第二,也有可能你所說的是事實,而未曾查詢到的原因是因爲陳清揚同志已經將通話記錄刪除!不過這個可以很容易就查證出來,給遼寧省電信公司打個電話查詢下這張手機卡今日所有的通信記錄就可以了嘛!”
說話間崔枯秋隨手撥了一串號碼,問道:“朱總,我是省委的崔枯秋。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你幫我查下我現在所使用的手機卡今日所有的通話記錄!對,這個牽扯到極其重要的事情,希望朱總能認真對待。我對朱總的辦事能力一直以來都是十分賞識的嘛!”
約莫有兩分鐘之後,崔枯秋緊了緊手的電話,問道:“朱總,不知你查詢到了沒有?麻煩你幫我看下,有沒有一個電話是打到工行貴賓心的?什麼,沒有!這怎麼可能呢?”崔枯秋臉色愈陰沉了下去,手電話猛地砸在了桌子上,一副怒極的神情。
陳清揚冷冷一笑,不屑地看了一眼崔枯秋,不無嘲諷地說道:“崔秘書長,看您這副模樣,貌似對這個答案十分不滿哦!怎麼,你是不是很想認定我貪污受賄的事實?能否弱弱地問一句,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崔枯秋很少有流露出內心表情的時候,但是此時卻突然間爆而出,不難看出樑富強這個人在他心的重要性。崔枯秋臉上怒色漸漸消散,轉而是淡然一笑道:“怎麼會呢,我只是對樑先生的血口噴人感到震怒罷了!陳廳長的品行,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嘛!樑先生,剛纔電信公司已經打來電話了,這張卡確實沒有與銀行通過話。你現在已經涉嫌誹謗,罪名可是很嚴重的,所以希望你現在開始想清楚再說。真正找到有利於你的證據,如果只是想要用這種沒有絲毫技術水平的手段去誣賴一個官員,你的下場幾乎已經成爲定局!”
樑富強臉上流露出惶恐神色,着急說道:“沒有呀,我真的沒有胡扯,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點虛言啊!崔兄,你我相識多年,我何時忽悠過你,又怎麼敢忽悠你呢!”
“住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口口聲聲地說自己轉賬出去五千萬,那你是怎麼弄到這麼一大筆龐大資產的?這筆錢的開戶行和存摺又在哪?”
樑富強猛地一拍腦門,激動着道:“可不是嘛,我查不到通話記錄,但是我的轉賬存摺以及資金的去向是可以查詢得到的嘛!姓陳的,看我這次還不玩死你。從古至今,白眼狼有幾個有好下場,你也不是個例外,我就不信我樑富強治不了你這個狗雜碎!”
陳清揚嘴角始終掛着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像是微笑,又像是胸有成竹,難道他事先也已經算計到樑富強會有這麼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