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陳清揚掏出自己的信用卡和手機遞到了樑富強的跟前,頭顱一揚,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樑富強現在就轉賬了。樑富強有多少錢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年整個煤礦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究竟從吃了多少回扣也是無從查詢。但是根據陳清揚的估計一兩個億還是有的。畢竟煤炭這玩意是暴利,不需要任何本錢,從礦井裡往外噴的哪裡是煤啊,簡直就是一捆捆碼得整整齊齊的人民幣!
承諾,每個人都會,但是真正能兌現的卻又是寥寥無幾。對於樑富強而言五千萬確實不能算多,至少在他自己以爲自己的命確實也值這個價錢,但是就這麼輕易轉交到陳清揚的手裡,那顯然是樑富強所不情願的。
樑富強露出一絲賊笑:“陳老弟,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落到這般田地怎麼給你轉賬呀?再者說五千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現在真的一下子籌不到這麼多錢。能不能容我兩天?”
陳清揚雙眼猛地一緊,手的勃朗寧猛地一揮,頓時銀白色的金屬槍托狠狠地砸了樑富強的腦門,砰地一聲腦門受到重創,槍托砸開了一道傷疤,鮮血如柱噴涌而出,模樣極其悽慘。殷紅的血液滑落到樑富強的眼角,黏黏的讓他壓根難以睜開雙眼。巨大的痛楚蔓延在樑富強心頭,使得他難以開口言語,好半晌才顫抖着說道:“別打了,別打了,我給你轉賬就是!但你也要答應我放我一條生路。”
手槍在陳清揚的手華麗地旋轉了一圈,陳清揚吹了吹槍口,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不忽悠人,那是極其不道德的。五千萬,我饒你一命,並且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當然我知道你必然會不爽的,而我也同樣歡迎你前來報復,只要你能逃脫昇天,你想要怎麼玩都可以,我是舉雙手歡迎的。”
樑富強心早已將陳清揚罵了個狗血淋頭,表面上卻又裝作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當下接過陳清揚的電話朝着銀行打了過去。從始至終陳清揚都未曾有過半點言辭,只是一邊看着樑富強一邊把玩着手的勃朗寧。這其自然有着威脅的意思。陳清揚在確認錢到賬之後嘿嘿一笑,樑富強完全被陳清揚的笑意給搞愣了,剛剛被割肉的樑富強討好地笑問道:“陳兄弟,你笑什麼?有什麼值得好笑的麼?”
“我有笑過嗎?不過請你相信即便是笑也是笑你白癡!”說話間陳清揚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扔給了樑富強,“擦擦吧,看你這副髒兮兮的模樣,待會兒進了看守所,別人還以爲我怎麼虐待你了呢!我可是一個從不濫用刑罰的好局長,樑先生,你說我是不是個好人?”
樑富強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只是微微愣神,點了點頭:“不錯,你確實是個好官員,最主要的是腦子比較靈活,懂得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想必你的未來必然是錦繡河山,大有前途!不過兄弟,能不能告訴我,你剛纔說去看守所是怎麼個意思?”
“很簡單啊,就是要把你送到看守所裡嘛!我知道樑先生在外面過慣了花天酒地的生活,特意安排你去看守所體驗一下,讓你也感受一把平民的生活。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樑富強勉強一笑:“陳兄弟真愛說笑,你怎麼可能會讓我進看守所呢!你現在應該把我送到某個酒店裡讓我好好吃一頓然後休息下,當然了條件允許的話給我找個小姐,這也是可以的嘛。至於玩完女人之後,最好把我送到機場讓我趕緊離開這是否之地。陳老弟,五千萬啊,五千萬讓你做這點事情不算是什麼難事兒吧?”
“按照常理來說,一百萬就足以讓我冒這個風險了!但是很遺憾地告訴你,這一次要讓你失望了。”陳清揚猛地蹲下身子一拳重重灌在了樑富強的腦門上,後者還在滿臉驚詫地望着陳清揚,卻不曾想已經被他攔腰抱起轉而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樑富強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在一種極度的驚駭和不捨,沉沉地閉上了睡眼,然而他卻不知,這一去竟是再難回頭。當然機會還是有的,但是他的命運卻掌握在了另外一個人的手,這個人風華正茂,正在朝着一個高處蓬勃進軍!沒有人可以主宰他的未來,真正的主宰者只能是他自己!
陳清揚趕往公安局的時候,意外現從省委書記喬峰春一直到心腹張濤,衆人皆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到來。看着陳清揚渾身染滿鮮血,向子合邁出一步緊緊抓住其胳膊,動容地問道:“清揚,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成這麼個模樣!我記得當時你過去和那幫歹徒談話去了,怎麼回來的時候就受了傷?”
陳清揚嘿嘿笑了笑:“老爺子,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呢?真正受傷的人是他,樑富強!”
向子合冷冷看了一眼樑富強,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混賬東西!這樑富強果然是名不虛傳,面對政府上百名警察,竟然還敢試圖抵抗。這種人早都應該殺頭!若是放在當年我那個年代,即便是殺一千次也是活該!”
衆人被向子合一頓訓斥,皆是不敢出聲,陳清揚倒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樑富強之所以有今天這個成就很大程度上完全是因爲當地政府的妥協與退讓!說白了,這件事情和楊軍正縣長是不無關係的。身爲當地父母官竟然在轄區滋養了一條如此大的蛀蟲,你楊軍正同志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楊軍正臉色鐵青,面對陳清揚這會兒的落井下石簡直是有口難辯,當然即便是狡辯也是無用的,樑富強的累累罪行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所有的辯解都只能是無謂的掙扎。
向子合對楊軍正還是有些私心的,畢竟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人物,當年自己便是他的直系領導因此這時候也就給他留了三分顏面。向子合併未怒斥楊軍正,只是繼續朝着身旁的崔枯秋等人咆哮道:“張嘉源同志爲何到現在還沒過來?我們省裡的同志都到了地方,他張嘉源有何理由一直推遲到現在?”
崔枯秋連忙朝着紀委書記羅生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小心翼翼地回道:“因爲事先並未通知張嘉源同志,他一大早就去到基層調研去了,午的時候說正在火往回趕,想必這時候也應該快要到了。”
“不管是張嘉源還是羅生,對這件事情都是要負責的!樑富強這是什麼行爲?這是公然要挑釁政府武裝啊,我看給他按上一頂企圖顛覆政權的帽子也不爲過嘛!”
向子合這話一出口,頓時驚動四座,顛覆政權這個罪名不是隨便給的,一旦成立的話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休想再保住他樑富強。當然倘若樑富強足夠有能耐,能驚動政治局的委員爲他開脫,那或許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崔枯秋明顯是坐不住了,淡然起身走了兩步低聲說:“樑富強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有涉黑的嫌疑,但是這個涉黑與顛覆政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我看定性爲非法組建武裝還是妥當的。一棍子將人打死,這個不符合我們的施政方針,再者說樑富強終究有功的,我看大可不必如此草率便爲他上綱上線。還希望向老能三思後行!”
向子合嗯了一聲,微笑道:“崔秘書長身爲省委常委,卻很少言,但是我現每次言的時候都涉及到一些大事件的轉折點。我這個人向來不搞一言堂,很多事情也都是和喬書記商議着辦的,在樑富強這個案子上同樣也是如此,我不會強行爲其扣莫須有的罪名。崔秘書長的話,我還是要考慮的嘛!”
向子合明着像是在誇讚崔枯秋,可實際上卻又不無諷刺的意蘊,陳清揚從倒是嗅出了一絲別樣的東西。難道這兩人一直以來就不合拍,之間早有縫隙?想到這陳清揚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念想,要不要將這件事情給搞大呢?
陳清揚並未着急做出判決,畢竟這兩人對於自己來說都是頂尖的存在,一個不好會惹上一身是非的,自己也完全沒必要去做出頭鳥,但是陳清揚這個人有個特點一旦被他現可以投機倒把的空子,那必然是拼了小命也要往前鑽的,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就見陳清揚抖了抖衣領,走到向子合跟前,陰笑着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