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臨水城中。
城主府內,身爲臨水城城主的姚剛怎麼也想不明白,僵持了三個月之久的那幫死腦筋,今日怎麼突然想通了。
就在剛纔,淵牢軍的池廣竟然從自己這裡拿走了聖盟的任命文書,並且告知今晚就要帶着淵牢軍一衆出海駐紮。
要知道,以如今的形勢,駐紮在那蒼茫大海之上的危險自不用多說,更別提淵牢軍如今僅剩下的這百來號傷員,以這點力量,恐怕還不夠一個魔族小隊塞牙縫的。
不過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姚剛還是很痛快的把各項文書處理好,交到了池廣的手中,臨別之際,還不忘語重心長的對着池廣交代了一番。
當然,至於聖盟發下的那些軍備,池廣既然沒有提及,姚剛自然也就樂意的隱瞞了下去。
不過此刻,就在城防軍的大營內。
“嘭!”
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當中,當即只聽得一陣拍桌聲響起,而後穿着一襲華服的章成頓時是站起了聲來,大聲的衝着身前士卒吼道:
“城主竟然就這麼讓那幫傢伙離開了?”
聽到淵牢軍一衆即將出海駐紮的消息,章成此時顯得很是氣憤,今日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羞辱,跟着淵牢軍的池廣不無關係,此仇未報,章成如何能讓這幫傢伙安然離去。
“大人,你不用氣憤,就憑那點人馬,他們出海不就是找死嗎?根本不用您牽掛在心上?”
半跪在地,一個穿着銀甲的城防軍士兵頓時是對着章成討好笑道。
聽到自己手下這話,章成站在原地,當即亦是眼前一亮,臉上的怒火這才消了不少。
的確!
就憑如今淵牢軍這點殘部,出海無異於是找死,若是運氣不好碰上了妖魔聯軍,恐怕連一活口都留不下。
不過即便是如此,以章成眥睚必報的性格,他還是無法容忍池廣等人安然無事的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離去。
“給我用快船將此信送到章風手中,他知道該怎麼做!”
就在此時,章成揮手落下一封密信,隨手將密信交到了自己這名心腹手中,便是冷哼開口道。
“遵命!”
接過章成手中的密信,這穿着銀甲的士兵當即便是轉身朝着門外離去。
此刻,站在房間當中,看着眼前之人揣着密信離去,章成一張面龐之上,頓時是浮現出了一抹陰鷙的冷笑。
……
夜幕時分,臨水城外百里處,一望無際的海域之上。
一艘大船正緩緩的背離臨水城的方向,朝着前方駛去,船頭所在,一支黑色的旗幟在空中飄揚。
“陸兄弟,前面便是臨水關了!”
站在船頭,此時穿着一襲黑甲的池廣正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淺灘所在說道。
此處關隘爲臨水關,乃是三個月前臨水城城主姚剛派人所建,駐紮在這裡的隊伍,至少有上千人。
“臨水關嗎?”
望着那數百丈大小的小島聳立在海面之上,此時站在船頭,陸辰亦是隱約可見那淺灘之上浮動着幾條戰船,以及戰船之上閃爍着的火把。
此時,當淵牢軍一衆緩緩的駛向臨水關之時,就在那淺灘之上,頓時是亮起了上百處火把,當即兩艘戰船卻是快速的朝着淵牢軍一衆駛來。
“我是臨水關總兵章風,例行檢查,讓所有人都給我出來!”
其中一艘戰船之上,只見得一個穿着鎧甲的中年男子朝着陸辰等人所在大喝出口,當即就在其說話的同時,兩艘戰船已經是分別出現在了淵牢軍一衆的左右兩側。
刷刷……
兩艘戰船忽然是將淵牢軍一衆圍了起來,當即自那戰船之上,猛地是亮起了無數的火把,隨後一條條鐵索自戰船之上飛出,卻是將陸辰所在的船隻鉤住,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
“我們是接到聖盟指派,前往邊境海域駐紮的淵牢軍,這是任命文書!”
見到這副緊張的架勢,一衆淵牢軍的一衆將士亦是提着武器走了出來,而此時池廣亦是急忙跑上前來,掏出了懷中的文書,交到了那披甲將領的手中,出聲說道。
“淵牢軍?”
那自稱章風的披甲將領站在船頭之上,此刻看着池廣遞來的任命文書,當即眉頭不由得是微皺,低首之時,一雙眼睛當中,卻是下意識的閃過一縷寒芒。
章風端詳着手中的文書,然而自那兩艘戰船之上,此時卻是忽然冒出了數百道人影,一衆士卒頓時是提着武器,涌上了池廣等人所在的戰船,將衆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有意思!”
此刻,就在不遠處,陸辰雙手環抱在胸前,目光一掃船上突然出現的這幫士卒,一張臉上,卻是升起了一抹古怪之色。
看得出來,這章風明顯是故意鬧出這等陣仗的,而且這幫提着武器的士卒,身上隱隱透着一絲殺氣。
看來,這章風很有可能是有備而來的。
久經戰場,一衆淵牢軍將士自然也都不是傻子,此刻小心翼翼的握着武器,就在對方上船之時,衆人便是在暗中結陣以待。
“章總兵,既然文書沒問題,是不是可以放我們通行了?”
池廣看了一眼身前的章風,對方顯然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文書的內容,恐怕早已經看完了。
“哼!臨水關乃是海上關隘之地,事關臨水城的安危,我等不得不小心行事,這文書沒有問題,不過這幫傢伙,必須放下武器,我要逐個搜查!”
章風隨手將文書扔給了池廣,隨後目光一掃船上的淵牢軍衆人之後,當下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扭頭便是衝着池廣喝道。
眼前這幫傢伙,雖然僅僅只有百餘人,但是淵牢軍的名聲在外,即便是這章風,也不得不忌憚一二。
“什麼?”
聽到章風這話,一衆淵牢軍將士站在船艙之外不由得也是一驚。
他們是戰士,讓他們放下手中的戰刀接受檢查,對於衆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此刻,就在章風此話說出之後,場間的氣氛頓時是變得凝重了起來,一衆提着火把的士卒,已經是悄悄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彷彿隨時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