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楓抱起冷悠然沒有任何的停留,一步步的離開了這裡,
他沒有去殺冷飛揚,但是他內心之中已經決定,他將毀了冷家,讓冷飛揚一無所有,他要讓冷飛揚生不如死,
一個將利益看得高於一切的人,當他失去了一切,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看着段楓抱着冷悠然慢慢的離開,黃惠美回過神後,急忙跑到了冷飛揚的身邊,一臉擔憂的看着冷飛揚問道:“飛揚,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冷飛揚重重的吐了一口悶氣:“我沒事,”
在黃惠美的攙扶下,冷飛揚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臉色卻異常的難看,
看到冷飛揚站起來後,黃惠美微微有些懊悔的看着冷飛揚道:“飛揚,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們……”
“錯,”冷飛揚的臉色立刻變得猙獰了起來,一副要吃人的目光看着黃惠美道:“我們有什麼錯,我們沒有錯,一切都是她冷悠然的錯,是她自找的,是她,都是她……”
黃惠美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變幻着,在看到子彈打在冷悠然身上的那一刻,她黃惠美心中異常難受,那一刻,她感覺他們做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從開始就錯了下去,
而且還根本不知道悔改,
她的心開始動搖了起來,有些愧疚了起來,有些不安了起來……
“如果她幫我們,我們會如此嗎,”冷飛揚猙獰着臉龐說道:“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生她養她,就是讓她這麼報答我們的嗎,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
隨着冷飛揚的訴說,黃惠美的臉上出現了掙扎之意,顯然是內心之中不停的在掙扎,
“如果沒有我們,會有她嗎,”冷飛揚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會,不會有她,她的命是我們給她,她就應該報答我們,她就應該幫我們……”
冷飛揚是完全的魔怔了,只知道冷悠然幫他,是應該的,但是卻絲毫不記得,冷悠然給他們帶來了多少的利益,冷家能有現在的成就,有多少都是因爲冷悠然的打拼而擁有的,
人就是這麼一個現實的動物,你以前對他即使再好,如果有一次對他不好,那麼他就不會記得你以前對他的好,將你說的不堪入目,甚至會咬你一口,
這就是人性,
而此刻這股利益至上的人性,在冷飛揚的身上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隨着冷飛揚的訴說,黃惠美那臉上的掙扎之色,逐漸減少了起來,冷飛揚的聲音,猶如地獄之中的魔音一般,一點點的侵蝕着黃惠美心中的呢份愧疚,那份不安,那份僅存的良心,
終於,黃惠美的臉色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掙扎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刻骨銘心的恨意,那雙眸子之中也充滿了惡毒之色:“對,你說的對,她幫我們是理所應當的,是理所應當的,如今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話音剛剛落下,黃惠美的聲音微微一變,有些擔憂了起來:“可是飛揚,如今我們沒有幫葛少辦成事情 ,他還會幫我們嗎,如果段楓報復我們,我們應該怎麼辦,”
段楓若是報復,他們根本承受不住,對於他們來說,段楓就是一個巨無霸,只要稍微動一下手指頭就能夠輕而易舉的碾死他們,
聽到黃惠美的話後,冷飛揚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擔憂之色,但是隨即重重的咬着牙說道:“如果冷悠然這個賤人不死,段楓敢報復我們,我們就去找她,”
“對,”黃惠美在聽到冷飛揚的話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也走,”冷飛揚說着就作勢和黃惠美一起離開這裡,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無比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飛揚……飛揚……”
聽到這道聲音後,冷飛揚和黃惠美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朝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下一刻,渾身上下鮮血淋淋的冷傲雲出現在了冷飛揚和黃惠美的視線之中,
“飛揚,救我……”冷傲雲一臉蒼白的看着冷飛揚和黃惠美祈求道,
冷飛揚在看到冷傲雲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雙眸子也開始轉動了起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只見冷飛揚向前走了兩步,慢慢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把槍,然後對準了冷傲雲,
冷傲雲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之意:“飛揚,你……”
“大哥,我想了一下,冷家還是我一個人做主比較好,”冷飛揚的嘴角慢慢的勾勒出了一道殘忍的笑意:“你放心,冷家我會發揚光大的,你的妻兒,我也會照顧好的,”
“不……”
而就在這個時候,冷飛揚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劃破空氣的阻力,飛速的射向了冷傲雲的眉心,
下一刻,只見冷傲雲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那雙眸子和臉上都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竟然會殺了自己,
利益,一切終歸利益,
黃惠美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在看向冷飛揚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恐懼,她感覺自己彷彿今天才認識冷飛揚一般,
冷飛揚舉起手中的槍,對着槍口輕輕的吹了一下:“大哥,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段楓,”
而與此同時,柳依依揹着段雲陽蝸牛一般爬行,穿梭在這有些昏暗的小衚衕,也許是過了十分鐘,也許是過了二十分鐘,也許是過了一個小時,柳依依終於揹着段雲陽找到了一家比較偏僻而又破爛的小旅館,
好在這間旅館的老闆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眼睛或許有些昏花,並沒有注意到段雲陽身上那血淋淋的傷口,
柳依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終於將段雲陽給弄進了房間,
剛剛走進房間之中,一股陰暗潮溼的問道立刻襲來,而且還伴隨着一股黴味,很是噁心人,
但是柳依依此刻也顧不得這些,她心中清楚,今天晚上的江南市,必定不平靜,段炎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尋找段雲陽,
畢竟段雲陽活着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
柳依依將段雲陽放在牀上之後,就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剛剛她完全是提着一口氣,纔將段雲陽給背過來的,
重重的喘息了十分鐘左右之後,柳依依那張蒼白的臉上漸漸的恢復了一絲的血色,隨後就直接站起身,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向外走去,
她要去買些東西,段雲陽身上的傷口需要抓緊處理,不然發炎就嚴重了,
段雲陽一個人躺在這陰暗的房間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猶如死人一般,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柳依依去而復返,手中多了一個袋子,
將袋子放在一旁之後,柳依依拿起放在房間中的盆子,就向外走去,她要去給段雲陽打點水,擦洗一下身子,給他處理傷口,
隨後柳依依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段雲陽身上的衣服給脫去,
當看到段雲陽那血淋淋的傷口之後,柳依依只感覺自己的心頭猶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或許柳依依給段雲陽脫衣服觸碰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使得昏迷之中的段雲陽額頭立刻皺了起來,
柳依依在看到這一幕之後,手上的動作立刻停滯了下來,隨後將袋子之中的剪刀,鑷子白沙帶、止血藥、消炎水等東西拿了出來,
幸虧柳依依是學醫的,而且還是醫院之中的高級護理,處理這些傷口完全是手到擒來,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柳依依終於將段雲陽身上的傷口給包紮好了,而她那絕美的容顏之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做好這一切之後,柳依依再次重重的喘息了起來,那看向段雲陽的眸子之中充滿了疼痛,她在看到段雲陽身上的傷口之後,完全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那些傷口實在太嚴重了,甚至有些傷口都能夠看到那白骨,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權力的爭鬥而帶來的傷害,權力就是這麼的殘酷,就是用鮮血和白骨堆積起來的,就是這麼血淋淋,
柳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心疼的看着段雲陽,她是真的不想讓段雲陽碰這些,權力這東西太骯髒了,而且段雲陽還這麼年輕,她怕,怕段雲陽也會迷失在權力的道路上,喪失理智,被權力所駕馭,
對於段雲陽現在的一切,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夠和段雲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起就好,
柳依依靜靜的凝視着昏迷中的段雲陽,將他看得仔仔細細,彷彿在欣賞一件絕世的藝術品,眼淚卻無法控制的流滿臉龐……
她怕段雲陽,在權力的道路上,成爲別人腳下的白骨,
柳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段雲陽那被鮮血染紅的手機,柳依依慢慢的伸出手,開始翻閱起了電話薄,
片刻之後,柳依依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撥通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