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裝備,再見,注意安全呦~”
張迅站在店門口,揮着手,滿面笑意地目送紅色頭盔騎車離去。
只不過,不同之處在於,不久前,小紅帽是囂張地前來,如今,他騎車的背影卻顯得十分落寞恍惚。
王眠花站在張迅身側,眼睜睜看到對方消失在街角,終於忍不住問道:“就……就這麼放了?”
“不然呢?難道就一直關着?那就是非法拘禁了。”張迅一副我很懂法的模樣。
王眠花苦笑道:“不報警麼。”
“這個還沒定,不過我覺得並沒有那個必要,指示這人的趙季本身就是想給咱們店找茬,老話都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所以說到底還是最好想辦法讓那位趙老闆有顧忌,死了找麻煩這條心。”
王眠花眨眨眼,靜聽下文。
張迅頓了頓,果然繼續說道:“就像打蒼蠅,那些討厭的東西要麼一下打死,要麼就是沒完沒了,很討厭,打死一方面做不到,另一方面也罪不至死,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手裡有個蒼蠅拍比較靠譜,這樣就形成了威懾。”
王眠花困惑道:“你在說啥,我咋聽不懂。”
張迅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本國王的用意你自然是不懂的。
想了想,張迅乾脆也不解釋,說了句先進屋,就往店裡走。
走了幾步張迅又不禁感覺心疼,臨場發揮了一下,又浪費了很多時間,本來是打算在一分鐘內做完,但是一發揮,足足浪費了三分鐘的控制時間,以至於心靈控制寶石的時限只剩下可憐巴巴的兩分鐘。
猶是努力地自我安慰,張迅仍然覺得很心疼。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只能這樣抱緊寶石,安慰自己。
等進了店,王眠花依舊止不住好奇繼續追問,張迅想了想,終於吐露實情:“其實,之所以放他走,只是因爲他已經招供了而已。”
“招供了?”王眠花吃了一驚,問道,“那他真的是那個什麼趙老闆派來的?”
“是啊,而且他還不是一般人呢,也是趙季的一個親戚。”張迅解釋道。
“然後呢?他招什麼了?他說了是趙老闆派他過來砸店搗亂的?”
讓王眠花訝異的是,面對這個詢問,張迅竟然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確招供說是被趙季指使過來辦事的,但卻不是來砸店搗亂的,而是來……意圖縱火的。”
“……啥?”王眠花瞪眼,腦筋一時轉不過彎。
張迅只能再次陳述道:“是趙季派他這個親屬,過來意圖縱火的,他之所以扔磚,只是爲了讓我們關門維修,以此創造縱火條件。”
“這怎麼可能?”王眠花本能表示不信,“就那個小紅帽?就他那樣,有膽子放火?我不信。”
張迅笑了下:“你信不信沒關係,反正他承認了,甚至還寫下過程,簽了名字,哦,對了,還錄了個視頻坦白這件事,你說這些東西算不算證據?如果我沒記錯,意圖縱火,已經涉及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了,雖然未遂,但也是口黑鍋了。”
嘴巴上這樣說着,張迅心中卻是在想,除了這個是自己有預謀地設計之外,最令人開心的是還有意外之喜,小紅帽在心靈寶石的控制下有問必答,在他的詢問下,竟然還爆出了一件猛料,關於趙季和某位本市官員的一起大額賄賂,張迅相信有了這兩個把柄在手,想要小小拿捏下趙老闆並不是難事。
“這……就算是真的,就憑這人的一面之詞,難道法官還就能信了?”法盲王眠花好一陣才接受了張迅是說法,但仍有顧慮,他本能地覺得,人證這東西不靠譜,就算有簽名畫押甚至是視頻,但是小紅帽要是回去反口不認了呢。
張迅卻緩緩說道:“我相信,趙老闆是絕對不想真的鬧起來的,所以,放心好了。”
通過心靈寶石控制小紅帽栽贓嫁禍,本意也不是爲了真的去打官司,而是想通過此事警告趙季,無論是指使縱火的罪名還是更糟糕的“意外之喜”,對於趙季而言都將是遠比出一口莫名其妙的惡氣來的重要。
且不說這些“證據”到了法庭上究竟效力如何,張迅的本意也不是去打官司,換位思考,假如這件事真的爆出去,法律上如何已不重要,問題是這個名聲傳出去,他趙季還怎麼在市裡做生意?
這年代連走黑路的都知道要和氣生財了,趙季派人縱火的事傳出去,就算是他矢口否認,但名聲也臭了,誰還敢和他做生意?
這纔是張迅的打算。
至於王眠花同志則依然將信將疑,更是對張迅如何撬開那人的嘴巴好奇死了,只不過,國王陛下卻懶得滿足他的好奇心。
打發了王眠花滾去睡覺,張迅打電話給了白襄,大概說明了下情況,白襄立即說等下就過來。
手裡的東西,簽字畫押的那幾張紙和視頻都得交給白襄去辦,張迅不打算深入插手此事,想來憑藉白襄的聰慧能很好地使用這些東西。
過了半個小時多些,白襄就驅車趕到,等這位年輕的都市麗人邁着大長腿走進店來的時候,就看到張迅早已經站起來迎接。
“幹得漂亮!”
白襄第一時間開口稱讚道。
張迅有些不好意思,提了下自己新招的保安,說明白捉住砸店者的人是棉花,順便給那團棉花請了個功,也順便將一口黑鍋扔在了老王同志腦袋上。
“人抓住之後嘴很硬,老王就動了點私刑,之後才招供。”張迅臉色平淡地說道。
白襄那麼聰明,小紅帽招供的又那麼詭異,如果他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恐怕白襄不會好糊弄過去。
而將這件事推給已經滾去睡覺的王眠花,再好不過。
白襄認真看過張迅提供的“證據”之後,雖然總覺得怪怪的,比如說視頻裡對方的態度着實不像被強迫過的,不過這些細枝末節欣喜中的白襄聰明地並沒有深究。
“有了這兩份把柄,姓趙的這次恐怕是不得不低頭了。”白襄冷笑着說道,然後她忽然捏起那份縱火的供狀,小眉毛飛起,看着張迅悠悠問道,“這個說法,不會是你們把他屈打成招的吧。”
“怎麼會?”張迅果斷否認。
“不會麼?意圖縱火,如果是這樣那天晚上他爲什麼不直接澆油點火?而且,趙季又不傻,他雖然吃癟了心裡不甘心,但是總也不至於腦子抽了派人放火,要知道火勢起來之後,這一條街都得出事,到時候他趙老闆擔得起後果麼?我可是不信的。”白襄翻着白眼說道。
頓了頓,凝視張迅:“你到底是怎麼想出這麼個供詞的?”
被這個聰明的女孩盯着,張迅心中一顫,隨後便是一臉羞憤地道:“你怎的這般污人清白……”
……
……
聰明的女人有一件好,就是知道適可而止,所以在張迅擺明了開始裝瘋賣傻之後,白襄不再深究,反正這意圖縱火的罪名顯然對己方更有利。
只不過白襄看着張迅的眼神兒總有些探究之意。
另一樣讓國王陛下糾結的是,在她邁着兩條大長腿出門離開的時候,最後說了一句話。
“說起來,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吶。”
說完這句話,白老闆就駕着漆黑的雲,飄然遠去了。
……
洗手間。
張迅衝着鏡子揉了揉自己的清秀的臉,十分納悶:“我今天不一樣了麼?有麼?”
他卻是不知道,白襄所指的不同在於氣質。
在糾結了一陣之後,張迅很快遞將這個問題拋出腦後,趙季事件的餘波交給白襄去擺平,想來這個女子必然會讓趙老闆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張迅的生活軌跡又歸於平靜。
上午,陸陸續續,有客人進店,一切如常。
除了少了高參之外,沒啥特殊之處,張迅讀了一上午的書,之後到了中午再一次短暫地關了次門,卻不是去醫院了,而是去銀行。
今天是發稿費的日子。
今天也是他正式成爲百萬富翁的日子。
雖然手機上已經可以查到卡里的餘額,但是他依然決定驅車前往。
等確定了這一事實之後,張迅站在銀行大門口久久沉默。
從三代貧農一躍成爲中產階級的張迅從未覺得頭頂的天這般的藍,簡直像是從島國動漫的天空裡摳圖出來的。
“我這也算是有錢了麼……”
他輕聲自語,感慨萬千,這也是他自從當上這個國王,第一次真正的,享受到最直觀的好處。
雖然說……他也知曉,這些錢放在這座城市中真的算不了什麼。
感慨過後,張迅盤算了下,取出了五萬現金來,以此作爲自己短時間內的活動資金。
上一次決策後他有了七天的喘息之機,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五天,目標暫未出現,他有了這幾次經驗,已經不再那麼慌亂,既然天賦還未發動,他就準備先做好一定的準備,正所謂有備無患。
做好了這些之後,他便帶着錢返回白象書店。
回到店的時候已快到一點,王眠花還在員工宿舍房間中呼呼大睡。
所以張迅也沒叫醒他,而是暫時關了門,而等“身懷鉅富”的國王下車出現到店門口的時候,頓時驚訝地看到一個身影正在店門口往裡瞧。
“這個情景,爲什麼這麼熟悉?”
張迅眨眨眼,總覺得這個情景和當初見到高參的時候十分相似。
而就在此時,那個人也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張迅吃了一驚:“高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