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高僧也怕死?”
感受到本信內心的恐懼,秦羿順手一揮,砰!本信如風箏般橫飛了出去,穩穩的落在了大椅上。
“啊!”
本信發出一聲驚叫,睜開眼來,全身無恙,安坐於常。
“師兄,你,你沒事吧。”
本義連忙扶着本信問道。
“我,我沒事!”
“阿彌陀佛!”
本信念了聲佛號,恭敬向秦羿躬身一拜,重新坐了下去,不再發一言。
他深知秦羿留了手,否則剛剛隨便一擊,他就該去西天極樂世界,聽佛祖講經了。
“本義大師,秦侯殺名震天下是不假,但在江南百姓心中,卻是仁義化身,正所謂佛渡衆生,侯爺非佛,卻有佛心,你又何必苦苦刁難呢?”
“再說了,南北武道本一家,何必分你我高低。我看侯爺並無對北林寺褻瀆之意,今日殺人也有言在先,這中間的是非關係,我想你們比誰都清楚,救人要緊,還請大開方便之門吧。”
司馬青見本義下不了臺,拱手拜道。
“不行!他一劍就殺了我北方武道界數百人,北林寺爲北方武道界權威,此等惡行,若不出頭,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
“大師,金剛陣威力無邊,開陣吧。”
奉公急了,當即反駁道。
“阿彌陀佛!”本義看向一旁的本信。
本信低頭沉默不語,不再發表任何看法,師兄弟只是簡單的做了一個眼神交流,便已是心中有數。
北林寺千年古剎,向來極其自立,無論是以前的老楚家,還是更早的軒轅世家,都不曾有過半點逼迫。但自從武神燕九天崛起以來,主管武道界的外門,尤其是以燕八爺爲首,凡事都要插上一足,鬧的北方武道界苦不堪言。
原本各派不管大小,都擁有自主獨立的權利,但自從燕八爺重建北方武盟以來,雖然燕家不任盟主,但像奉公這種謀臣卻佔據着要職,代表燕家操控着整個北方。
各派門主但有不服,不聽調遣者,必定會遭到暗殺,甚至滅門滅派,重新洗牌。
到了現在各派掌門的任免,大多數都得看燕八爺的臉色,只要他高興了,哪怕就是門派裡的一條狗,也能做掌教。
北林寺雖然實力強大,但亦難免受牽制!
“奉公,久聞你燕家的八荒劍陣,天下無雙,貧僧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不如讓我等大開眼界如何?”本義想了想,最終還是踏上了反抗的“第一步”。
“本義,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與八爺作對嗎?”
“別忘了,你們嵩山北林寺也在武盟之內,但凡武盟之派,必須聽從武神令的調遣。”
“我現在令你立啓金剛陣,剿殺秦賊。”
奉公見本義公然相抗,索性撕開了麪皮,大怒下令。
“阿彌陀佛,佛門方外之地,但奉佛主法旨與方丈之令,至於武盟之令,可奉可不奉!”本信也附和道。
他們原本是想折服秦羿,彰顯北林寺神威,如今經司馬青一言點醒,反倒是自愧不已,自然也不願再出頭,自找沒趣。
畢竟秦侯未傷一個僧人,再要湊上去,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行,你們北林寺膽子夠大,這是要公然勾結秦賊,反我燕家嗎?”奉公厲聲喝道,搬出了燕家來壓本信。
“是,你們燕家有武神,天下皆服,有內外門十萬大軍,天下誰人敢不服。”
“但我北林寺也非是小門小排,有四位師祖坐鎮,奉公是明白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本義不卑不亢道。
奉公當然知道,北林寺在華夏的影響力,就算要滅,也必須武神親自批示下令,絕非他危言聳聽可爲,當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沒顏面。
“奉公,回去告訴八爺,武道界沒有皇帝,凡事量力而爲。須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自珍重吧。”
施公憋了一上午,這會兒終於站了出來,撫須傲然道。
連北林寺這種牛耳大門,都已經明着表達對燕家的不滿,他自從陰山集市後,已經被燕家所排斥,在武道界說不上話了,索性還不如向侯爺表忠心,徹底與燕家這些強權勢力決裂得了。
“施公說的好,如今南方衆志成城,萬衆一心,反觀我北方爾虞我詐,內鬥嚴重,燕家既然自認有泰山之重,難道不應該做出表率嗎?”
“北林寺就在這,我倒要看看武神有沒有膽來滅,司馬這支羊毫,定然會爲他濃濃記上這一筆,好教他威名揚萬世,哈哈!”
司馬青也是不爽的表達了對燕家的憤怒。
一時間,在場的不少北方豪門、宗師,紛紛點頭稱是。
原本威風凜凜的奉公,此時反倒是成了衆矢之的,很是下不了臺,肺都快氣炸了。
他可是燕家,手持武神令與八爺口諭的使者啊!
原本以爲大令一出,無人不尊,無人不敬,誰能想到,這些北方竟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派高人,連同北林寺公然抗令。
更可惡的是,司馬青這位素來秉筆言真史,不參與武道內事的神秘史官,也偏向了秦侯。
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氣運!
燕家一統北方多年,秦侯的出現正在顛覆燕家的氣運,天道要變了!
奉公何等奸詐!
他原本是想借着北林寺的金剛大陣、四大神僧之手誅殺秦侯,自己回去好邀功請賞,如今北林寺不出頭,又散了人心,他已無鬥志,雖然有八荒劍陣,但亦怕有閃失。
他素來以穩爲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想到這,奉公一拍桌,故作忿然道:“好,既然你們都向着秦侯,我看這大會也沒必要開了,奉某就不摻雜這攤渾水了,各位告辭!”
說完,他手一揮,示意身後穿着霓虹鮮花戰甲的八荒劍士,就要離去。
奉公對全身而退還是有把握的,因爲他料定秦侯是聰明人,既然一心求藥,自然不會冒着風險去碰八荒劍陣。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剛邁出沒兩步,秦羿冰冷的聲音已是傳了過來:“誰都可以走,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