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撐着脖子,仰着腦門子,一臉惶恐的樣子。
“喲,魯爺,那您可就冤枉我了。我王麻子膽子再大,也不敢拿你開涮啊。”
“是這樣的,今兒不是你大壽嘛,有位大老闆,把二樓包了,想給魯爺搞個熱烈點的儀式。”
“那位爺交代了,不能提前對魯爺透露風聲,這不,我等纔不言不語的。”
“魯爺,莫怪,莫怪!”
王麻子滿臉世故的笑道。
頓時,滿堂哈哈大笑了起來。
場面的冷清,這才徹底被打破了,有那麼一絲絲人味兒了。
“魯爺啊,今兒嘛,就是個玩兒,要的就是一個驚喜,怎麼,莫不是嚇着咱們魯爺了?”
川都市的副市長林正盛,上前拱手笑道。
“啊,哈哈!”
“哪裡,哪裡,魯某好歹也是一號人物,更是堂堂宗師,在西川之地,何言一個怕啊。”
魯東覺死要面子,當即給自己打了個圓場。
“各位,既然魯爺來了,咱們不妨上二樓,帶魯爺見證下驚喜,如何啊?”
王麻子問道。
“好,魯某倒要看看你們,給我這壽禮準備的如何,先說好,不隆重,魯某可是要砸你老王的招牌哦。”
魯東覺飄飄然,揹着手咬着菸斗,在一羣人簇擁下,氣派非凡的往樓上走去。
二樓是敞開廳,往日並沒有大門。
今日也不知道是爲何,卻是多了一道硃紅色的大門把守着過道。
“魯爺,驚喜就在裡邊,請吧。”
王麻子道。
魯東覺哈哈大笑,雙手一推,大門應聲而開。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刺鼻的香燭紙錢的焦味兒。
咳咳!
什麼鬼?
裡面煙霧繚繞的,魯東覺扇了扇鼻子,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在他背後踹了一腳。
魯東覺一個趔趄撞入了大廳,待回過神來,沒來得及叫罵,已是嚇的面無人色。
這哪裡是慶祝生日的禮堂。
分明就是個死人的靈堂。
靈堂之中,花圈林立,白幡亂飛,紙錢在銅盆裡燒的噼裡啪啦作響。
正中間的靈堂前供奉着他的牌位與照片,後面是一具大棺材!
“這,這是怎麼回事?”
“搞什麼鬼?”
魯東覺發瘋似的衝向那些花圈,花圈獻祭的人,有王麻子,有林正盛,幾乎這大廳裡所有的人都有份。
“王老闆,林市長,你們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這就叫他孃的驚喜嗎?”
魯東覺氣的頭髮根根倒立,怒不可遏的問道。
然而,他的怒氣迎來的是一張張冷漠、諷刺的臉,靈堂內散發着一種沉沉的死氣。
原本對他點頭哈腰的王麻子,這會兒挺着胸口,滿臉陰森的笑問:“魯爺,這個驚喜如何,不錯吧?”
“不錯你麻痹,你,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魯東覺暴跳如雷,惶恐驚問道。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剛剛接他的士官伸手推了他一把,在衆人的跟隨下,魯東覺戰戰兢兢的走進了靈堂正中,卻看到堂前跪着一人哭哭啼啼的燒紙,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光照,怎麼是你?”
魯東覺更憤怒了。
“沒錯,這個靈堂就是你兒子爲你操辦的,怎樣,驚不驚喜啊?”
劉管家自暗處走了出來,冷笑道。
“父親,是他們逼我的,要不然就要殺了我!”
“父親,你,你快救我啊。”
魯光照跪在地上痛苦的哀求道。
“老劉,還有你們,你們設局謀害我?”
魯東覺指着衆人,咬牙切齒的大喝道。
“魯爺,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秦侯花費靈丹爲少爺治病,你卻與童家意圖謀害他,恩將仇報,此等恩怨不分,人神共怒!”
“虧得是你這蠢貨,還沾沾自喜,自以爲是,今日天香樓就是你的死地。”
管家老劉大喝道。
“原來,你,你們都是秦侯的人?”
“這些天,你們都在跟我演戲,你,你們太可恨了。”
魯東覺終於明白了過來。
“你終於明白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燭光搖曳,少年一襲青衫隱隱而現,俊秀的臉龐在微光下,充斥着藐視蒼天的睥睨冷傲之氣。
“秦侯,果然是你!”
魯東覺頓時面無血色,兩腿直是發顫。
“棺材裡有一把刀,自行了斷吧,我可以留你兒子一條命。”
秦羿冷冷道。
“侯爺,魯某有眼不識泰山,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與你合作,滅掉童賊!”
魯東覺知道今日怕是難逃一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很沒骨氣的跪地求饒道。
“機會?”
“我從不給同一個人兩次機會!”
秦羿揹着手走到了棺材旁,撫摸着上面的紋路,淡淡道。
“秦侯,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別忘了這裡是西川,是我的地盤,只要我振臂一呼,有數千幫衆,轉瞬及至,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被想跑。”
魯東覺見求生無望,猛地站起身,揮拳大喝道。
“是嗎?那你就呼一個試試。”秦羿劍眉一揚,絲毫不爲所動。
“我有奉賢,早有安排精銳,絕不怕你!”
“奉賢何在?”
“奉賢何在?”
魯東覺呼喚着最後的一絲希望。
年奉賢緩緩走了出來,平靜的走到魯東覺跟前,拜道:“魯爺,我在。”
“太好了,奉賢,你在就好,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快,快!”
“立即叫人,滅了這些狂賊。”
魯東覺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哀求道。
“好!”
年奉賢拍了拍手掌,頓時魯公館各堂口堂主領着精銳弟子,齊刷刷的自樓梯涌了上來,衝進了靈堂,將衆人包圍了起來。
“哈哈!”
“姓秦的,如何,動不了我了吧?”
“我說過,西川就是我的天下,任何人也別想染指!”
“來人,立即給我斬殺了秦賊!”
魯東覺狂喜不已,怒吼道。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卻是如同石雕一般紋絲不動。
“奉賢,這,這怎麼回事,你快催催他們啊。”
魯東覺一臉懵逼的問道。
“你確定他們是你的人嗎?”
“魯東覺,你知道西川的人叫你啥嗎?”
秦羿端起一盞燭臺,彈指撥弄了一下,待火焰燃的更旺了一些,湊在魯東覺面前,挑眉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