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西川,菊花滿地,亮若金甲。
一陣秋風吹來,清爽怡人,滿城飄香。
西川童王府後山一處荒僻涼亭。
涼亭年久失修,頂已殘缺,石凳上也爬滿了青苔。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秦羿每天都會來這縱觀山下美景。
自此望去,壯闊的沈王府與魯公館,盡皆收入眼底,秦羿每天就這麼看着他們像驚弓之鳥一般,忙忙碌碌!
滅童王府,絕非一個煙霧彈,只是時機問題罷了。
如今花開日昭,是到了該下手的時候了。
一襲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而至。
年奉賢走進了涼亭,打開摺扇,瀟灑的扇了扇,也不催促,與秦羿並肩而戰,縱觀這大好河山。
“先生,如何了?”
秦羿淡淡問道。
“侯爺,你這一招真是絕了。”
“童家已經撐不下去了,我根據你的指示,已令江東配合,造了你與東江北口城市邯城火併假勢,不出意外,今日消息便可傳到西川。”
“到時候魯童兩家一定會認爲你真的已經回到了江東!”
“根據可靠消息,童家背後的主子對童鎮山杯弓蛇影的恐懼極爲不滿,已密令暗衛調回北方。同時,爲了買通人心與支持,童鎮山財政告急!”
“而魯東覺也聽了我的建議,趁機對童家暗下黑手,並收回了幾處重要的堂口。”
“其中就包括川江的漁場,武侯區的所有場子支配權等等,着着實實的戳痛了童家。”
“童家如今焦頭爛額,一旦今日的消息一到,他們的內訌、消耗只怕會像火山一樣爆發!”
“到時候,侯爺只管坐享其成就是了。”
年奉賢拱手拜道。
“魯東覺損失了你這麼個大才,真是可惜了!”
“一旦西川拿下,你便是這裡新的西川王!”
秦羿點了點頭,許諾道。
“奉賢多謝侯爺栽培,這些都是侯爺妙計,奉賢不敢居功。”年奉賢泣然拜道。
此前,他在魯公館雖然地位極高,是首席智囊。
然而,魯東覺父子貪圖享樂,不思進取,又剛愎自負,根本沒把他真當回事,活如蒼狗。
如今好了,他的聰明才智,終於有了施展之地。
尤其是跟隨者這麼一位雄才大略的侯爺,如魚得水,只恨相逢太晚。
“你繼續去密查魯家動向,不出意外,這幾天我就要摘果子了。”秦羿轉身,拍了拍年奉賢的肩膀,叮囑道。
“侯爺放心!”
年奉賢恭敬退去。
沒有人知道,秦羿就待在童王府的頭上,以智者之姿,引西川之波瀾。
人只有站的高,置身事外,才能看得更清楚,這正是秦羿可怕之處。
……
童王府內,一片死氣沉沉。
童鎮山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撐着額頭,滿臉的頹色。
連日的高強度神經緊繃,已經快要摧毀了他。
他從未像現在這麼疲憊!
“童爺,不能再耗下去了,魯老狗最近到處吞咱們的盤子,你是沒看到,那門口人來人往,那叫一個熱鬧。”
“我看什麼秦侯要打咱們,壓根兒就是他放出的風聲,目的就是爲了打壓咱們。”
底下有人反對道。
“童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或許正是秦侯的奸詐之處,想要耗盡我們,再進行動手。”李獻起身道。
李獻雖然是個小人,但腦瓜子特別活,童鎮山能奪取沈王府,這傢伙的功勞不小。
“李獻,你是魯東覺養的奸細吧,人家都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還在說好話?”那人指着李獻大喝問道。
“童爺!”
李獻剛要說話,月娘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大喜道:“童爺剛剛接到消息,秦侯回江東了,正在領着秦幫跟邯城爭盤子呢。”
“哦,此事是真是假!”
童鎮山大喜問道。
“可以確定,咱們在那邊的外駐人員,親眼看到了姓秦的。”
月娘道。
“如此說來,還真是魯賊透的假消息,媽的,差點沒把老子給折騰死!”
“倒是我小看了這條老狗!”
“來人,先讓弟兄們好好歇息幾天,待養足精力,再行斬殺老賊!”
童鎮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魯東覺,最近無疑是最春風得意的。
秦侯要滅童王府,他卻是佔盡了風頭。
且不說,在年奉賢的幫助下,奪回了被童家吃掉的場子。
原本早已疏遠他,親近童家的西川武道界門派中人,以及政商界的要員,最近也是一窩蜂的往他這竄門子。
剛剛送走了一批要員,魯東覺卻依然是興致勃勃,咬着菸斗,搖頭晃腦的哼着小曲兒。
“魯爺,好消息,剛剛又拿回了青羊區的一塊地,原本是林副市長批給了童家的,年先生幫咱們給討了回來,這可是十幾億的生意啊。”
管家走了進來,連連道喜。
“好,好!”
“蒼天佑我,咱們魯家要重振榮光啊!”
“最近真是太妙了,這好事一樁接着一樁啊。”
魯東覺拍案大喜,連聲叫好。
“可不是,年先生可是立了大功了!”
管家笑道。
正說着,年奉賢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魯爺,你找我?”
“奉賢啊,你最近辛苦了,來,坐下喝茶。”
魯東覺親自斟了茶,遞了過來。
“哎呀,奉賢啊,此前是我怠慢你了,你受委屈了,最近你可是爲咱們魯公館立了大功,也讓我明白了,童家這幫孫子就該打!打了他們纔會老實啊。”
“來,這裡是十萬支票,你收着!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魯東覺拿出一張支票,得意的亮了亮,放在桌上。
“十萬!”
一旁的管家忍不住驚訝出聲。
這也太小氣了,年奉賢爲魯公館這些天爭取的實際地盤與人脈價值,金山銀山也換不來,卻沒想到只是區區十萬,還不夠一夜收場子費的。
年奉賢也是心寒不已。
他倒是不在乎錢,只是魯東覺爲了救他兒子,數十億都捨得花,沒想到他費盡心力,卻只值十萬。
萬幸,他只是演戲而已。
這等心胸狹窄的小人,當真不足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