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秦幫總會中心!
這一年多,由於地下秩序的安定,商家們全憑實力競爭,市委也積極、大膽的開發新項目,東州經濟發展一日千里。
然而,這座城市依然每天都會有許多的悲劇發生。
秦羿雖然是這座城市的王,但面對茫茫衆生,他能做的依然有限。
對於何家,秦羿的感情是比較複雜的。
他跟何家嚴格說來並無恩怨,談不上恨與仇。
李敏是曾得罪過他與父親,但她不過區區一俗人,秦羿還不至於跟她計較到老死不相往來。
相反由於兩家交好多年,何萬成對他又較爲關照,他跟何雅沁更是從小就結了娃娃親,兩家關係其實是非常近的。
秦羿打壓何家不過是想給李敏點顏色看看,但如果旁人要欺負何家,斷了他們的生路,秦羿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東州老城區,舊宅內。
李敏蹬着高跟鞋走進院子裡,聞着滿院子的中藥味,眉頭皺的更緊了!
咳咳!
屋內傳來了男人的咳嗽聲,這一聲聲的咳嗽就像刀子一樣剜着她心頭的肉,撕心裂肺的疼。
“爲什麼人總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懂的珍惜!”
“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嗎?”
瞬間,李敏的眼淚流了下來。
“不,只要萬成還有一絲希望,我就不能放棄!”
李敏咬了咬嘴脣,擦乾眼淚,裝作一副明朗、開心的樣子,快步走進了小屋。
“萬成,好些了嗎?”
李敏顧不上換鞋,一進屋就忙着熬藥,邊問道。
何萬成望着美麗、動人的妻子,心中萬般酸楚!
自從他患病被查出絕症晚期以來,李敏重新復出商界,每日不僅僅要四處打拼,還得時刻心懸着他。
短短不到兩個月,以前風韻迷人的妻子,已經清瘦了許多,耳際鬢髮也出現了白霜。
何萬成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好不酸楚!
“小敏,別忙了,過來陪我聊聊天吧。”
何萬成咳了咳,壓住病痛,安然端坐在牀頭,笑道。
李敏放下手中的活,緊靠着他坐了下來,望着丈夫青白的病容,眼淚潸然而下。
“是不是又碰鼻子了?商場上向來唯利是圖,哪有真正的情感,咱們何家落了勢,又有小羿在頭上遮着,誰還會搭理咱們。”
“別忙活了,我早已看開了,這些日子我過的很好,女兒也懂事了,沒什麼好怕的。”
何萬成淡淡笑道。
“不,萬成,咱們不能放棄,我一定會籌到治病的錢!你要相信我,好嗎?”
李敏靠在他懷裡,淚眼婆娑道。
她沒有告訴何萬成,這一個月來,她到處借錢,卻是遭透了冷眼。
以前那些合作的老總,一個個像避瘟神般躲着她。
更可恨的是她孃家東州大族李家,她的親哥哥李強,竟然把她當乞丐一般從家裡轟了出來。
面對鉅額的醫藥費,李敏是絕望的。
但作爲一個女強人,她絕對不會因爲挫折,而放棄丈夫治病的希望。
只要每一個她能記得起名字的,她都會去嘗試,哪怕那些人會狠狠羞辱、踐踏她的自尊。
那又如何?只要能給丈夫治病,哪怕就是要她去死,她也毫不在乎。
“哎!”
“我這人吧,不通人情世故,前半生沒幫上你什麼忙,這個家全靠你打理。”
“沒想到好不容易過兩天安生日子,這病又找上門來了,還連累了你。”
“你這個名門望族的大小姐,跟了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世人都說,夫妻恩時如鴛鴦,大難臨頭各自飛,小敏,你和雅沁要不別……”
何萬成用力握緊妻子的手,情到傷心之處,不禁濁淚直流。
“萬成,別說了!咱們是兩口子!”
“病一定要治!”
李敏捂住何萬成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自從秦羿用錢活埋她後,李敏方知世間最珍貴的就是親情,她又怎會棄何萬成而去?
“要不我去找他們吧!”
李敏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那位老朋友。
那人不缺錢,更能左右秦幫!
只要他肯出面,何家必定有救。
何萬成陷入了沉默!
他們指的是秦文仁夫婦!
其實夫妻倆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好開這個口。
當初李敏被秦羿封殺,就是因爲太過刻薄,對秦文仁百般羞辱、刁難。
雖然秦文仁念在多年交情,沒有計較!
如今落了這個光景,說到底也是報應,李敏絕無半句怨言。
再要去求人家來辦事,李敏與何萬成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口!
……
何萬成夫妻開不了口,何雅沁卻不這麼認爲。
家都快要亡了,何雅沁顧不得什麼恩怨了。
她這些天去聽雨軒找了秦羿很多次,然而這傢伙壓根兒就不在東州,便是連他手下能管事的人也一個個都沒了影。
打電話吧,以前還有個手機,現在壓根兒連號也註銷了,想見他一面,比見古時候的皇帝還難。
思量再三,何雅沁決定去找秦叔叔幫忙。
她相信,秦文仁絕不是那種計私仇的人。
一大清早,何雅沁懷着希望,坐上了前往省會石京的汽車。
石京,宋家別院,後山竹林內。
青燈、古卷,竹屋兩間,簡樸而不失雅緻!
秦文仁正就着油燈,伏案揮毫,但見青墨揮灑,一幅飄然、舒逸的山水畫已經躍然於紙上。
“哈哈,意境深遠,雅而不俗,文仁這畫是越來越灑脫了。”
宋金貴撫須走進別院,欣然嘆道。
“父親過獎了,你老人家最近這拳也練的不錯啊,氣脈幽長,身體康泰,我和茹君這心算是踏實了。”
秦文仁引着老爺子在涼亭裡坐了下來,倒了清茶。
自從宋茹君接手宋家以來,這位女強人領着族人把宋氏集團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僅僅填補了所有的虧空,宋氏集團在石京名聲大燥,抗衡首富白家,只是時間問題了。
秦文仁也樂的留在石京安心休閒,只要能跟妻子在一塊,對他來說,在哪隱居已經意義不大了。
“那是,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將來抱抱我的重外孫啊。”
“就是不曉得哪家姑娘能入我那外孫的眼嘍。”
一提到秦羿,老人家那是神采飛揚,無比自豪。
“這小子的事,說不得,說不得啊。”
秦文仁揮了揮手,淡然笑道。
秦羿雖然是他兒子,但秦文仁深知這個像神仙一般的小子,有着帝王般的野心,絕非他們凡俗之人能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