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樂宮!
最精銳的天師軍,裡三重,外三重,把宮殿包圍的嚴嚴實實。
陸判親自船上戰甲,圍繞着宮殿巡守,今晚來的刺客,可是掌控酆都王城地下多年的神,能囚禁廣王的可怕存在,陸判對廣王的忠心,讓他絕不允許今晚出現任何一點差錯。
廣王並沒有設大宴,而是一壺上好的老酒,幾個下酒的小菜,此刻在他大案上擺開的是幾幅老舊的文案,那是他在先天期保存下來的,對於任何思維正常的人來說,只能算是個消遣玩意。
但對於秦侯,這確實無比重要之物。
而這幾張圖紙,也將是徹底引爆秦侯與神之間關係的導火索。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酆都王城已經很多年沒下過雨了,這讓廣王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夥計黑龍神,有他在的日子,無論是風是雨,全在他的掌控之日,而如今該死的老天,居然下雨了。
哪怕是一點點的失去掌控,廣王心裡也是百般不爽的。
他最近變的很暴躁,很容易怒。
那是孤獨患者到了極致,纔會出現的症狀。
孤獨、寂寞這種東西,哪怕是神,也遲早會被折磨死。
李賢走了進來,把雨傘放在門外,抖了抖身上的水漬,恭敬道:“帝尊,侯爺已經答應赴約了,說會準時到。”
廣王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你別歇着了,去宮門口等着,待會他要來了,你直接把他引到後殿去,記住,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穩住他,就說孤王在查找九輪迴資料,能拖多久是多久,明白了嗎?”
李賢完全不懂廣王這個安排的意圖,不過,他沒有過問的權利,當即領命而去。
……
青龍大街,老宅內。
神站在老宅內,手中託着一件聖使穿過的袍子,口中唸誦着古老的咒語,良久,仰頭肅穆沉思,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無數的畫面。
她看到了貪婪的聖使慘死在秦廣王手中的慘景。
這隻老狐狸根本就沒有被仙尊的法陣與三尸神火困住,而聖使的貪心讓他最終還是付出了代價。
“廣王,神,果然了得。”
“也許我鬥不過你,但這一次我並非絕對的輸家……”
神嘴角浮現出一絲森冷的恨意。
“主人,王宮消息,秦廣王今晚約秦侯在靈樂宮見面,此刻,老賊就在宮內。”一個道黑影閃進了大宅,跪地拜道。
“消息可靠嗎?”神雙眼一亮,冷冷問道。
“絕對可靠。”屬下回答。
“很好,你去告訴手下人,今夜過後,所有的人都藏起身來,此後沒有我的真神令,組織永遠潛伏!”
神吩咐道。
“主人,你,你是想放棄我們嗎?”那人擡起頭,無比惶恐不安道。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總有一天,會有人持真神令,重新召喚你們,去吧。”神背轉身,擡起手淡淡道。
“主人保重。”
那人垂落兩滴淚水,身形一閃消失於無形。
“下雨了,老天爺,你也是在笑琴婉不自量力,很可悲,不是嗎?”
神伸出手,接了一滴雨水,雨水無比的冰涼,勝似冰淚。
她這兩天瘋了一樣尋找秦廣王,這傢伙就像是從酆都王城消失了一般,神知道他修爲高絕,她不怕廣王通天神通,她只怕這個卑鄙的傢伙,連一個正面交鋒質問的機會都不給他。
明天就是她與秦羿的婚禮。
她躲不過去,也不想躲,她想在今夜給出一個交代。
若是死在了廣王之手,拼盡全力而亡,也無遺憾。
驚雷驟起。
神擡起頭看了一眼蒼穹,緩緩踏入了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
衛士們滿身雨水,卻無一人敢有半分鬆弛,陸判神識外放,警覺的探查着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容刺客藏身之地。
廣王盤腿而坐,陡然間,他的眼縫中射出一道精光,冷然而笑:“神,你終於來了。”
……
神來了。
她就像是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靈樂宮外,以至於衛士們突然看到面前多了一個白袍神秘客,無比的驚駭。
“有刺客。”
衛士大喝一聲,數百人訓練有素的擺開陣法,圍了過來。
“我不想再殺人,滾開。”神冷冷道。
“殺。”衛士們護主心切,陣法一開,衝殺而來。
“這是你們自找的。”
神眼神一凜,渾身七彩真氣外放。
夜空中的雨滴突然有了光亮,七彩璀璨,亮的刺眼。
衛士們還沒回過神來,那些雨滴如子彈一般,叮叮咚咚的撲面而來。
砰砰!
每一滴七彩雨水,都蘊含無窮的力量。
衛士們就像是一個個氣球般爆裂,化作一蓬蓬血雨。
神踏着滿地的血水,沿着臺階而上。
剩下的衛士擋不住她,在陸判的率領下,一步步的退到了靈樂宮大殿內。
“這是我和他的事,餘者無關,不想死的,立即滾。”
神清喝道。
“想要傷害廣王,先踏過我的屍體。”陸判上前,無所畏懼道。
“唪!”
神瞳孔中綻放着七彩之光,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前衝,陸判話音未落,神已經捏住了他的脖子,單手提了起來:“世人都道你是中正清明,我不殺你,你若有良知,來日當浮一大白!”
她右手一揮,陸判重重的砸在大殿的龍柱上,陸判悶哼一聲,重傷吐血,當場暈死了過去。
神不再留情,七彩之氣運於兩手,絲線般在虛空縱橫交錯,只一眨眼的功夫,砰砰!
所有衛士盡數被切割的支離破碎,大殿內,彷彿人間地獄,堆滿了屍體。
神一拂衣袖,所有屍體全都化爲虛無,眼前終於清靜了,只有那個留着威武黑髯,高高在上的冷峻、陰鷙男子。
“你來了,秦夫人。”廣王睜開眼來,微笑看着她。
“前者姓秦,後者也姓秦,夫人這個秦夫人當之無愧啊。”
“明天就是你的婚禮,或許你應該完婚之後,再來見我。”
廣王說話間,站起身緩緩的走到了神的面前。
“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是無辜的。”
“你知道的,我和秦侯結婚,已經是向你示弱,宣佈離開王城,爲何還要如此狠毒,設下毒計來害我。”
“爲何不肯給我們一次機會?”
神的聲音無比的痛苦,無比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