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約是晚上的事,白天秦羿閒着沒事,去了青龍街。
青龍城,青龍城是拱衛王都的第一座外城,歷史悠久,有很多更爲古老的建築,入城後,那種古樸之氣撲面而來,秦羿不由得心境也隨着平和了起來。
這邊沒有朱雀街的娛樂酒肆,大多都是一些字畫、古玩類的東西。
秦羿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着,看似無心而爲,偶爾見到喜歡的字畫,也會進去打探一二。
其實人要有穿越陰陽的能力,想發錢再簡單不過了,隨便從地獄裡買幾幅字畫,投幾個花瓶、酒杯回去,就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但在地獄中,它們跟凡間的自制品一樣,除了裝潢並無太多用處,在地獄中,真正值錢的也有,如有名修真之士,比如門派祖師,傳說中飛仙的高人留下的手筆等等。
約莫到了中午時分,秦羿正打算回府,耳後傳來一溫柔入骨的妙音:“先生!”
秦羿回頭一看,只見琴婉打着傘,身邊跟着一個丫鬟,手裡提着一些疊花用的金銀紙,正微笑跟他打招呼。
“秦夫人!”
秦羿笑着,平淡的打了聲招呼。
“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了先生,昨日城中先生大展身手,才知道你與我亡夫一樣都是姓秦,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琴婉盈盈拜道。
“大人物不敢當,災星還差不多,現在我走到哪,都被那些權貴當做眼中釘、災星。”秦羿笑道。
“夫人怎麼也有興趣逛這些字畫店?”
秦羿又問道。
“不是,我家就住在這條街上,先生要是不嫌棄,不如去我府上稍坐,我給先生沏上一壺好茶,以表昨日謝意。”
琴婉道。
秦羿摸了摸鼻樑,有些爲難道:“這樣不太好吧,夫人名節高貴,我去了怕是會引起閒言碎語。”
琴婉輕盈一笑:“久聞先生是天下豪傑,沒想到也這般拘泥於世俗,我雖然是寡婦,卻深受亡夫影響,自然是知道知恩圖報的,若是沒有先生,我只怕早已遭了謝琦之流玷污了清白。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我不過心存謝意,又何懼流言蜚語。若是不報,纔是沒心沒肺。”
“就是,喝杯茶而已,任誰也嚼不出個花來。”旁邊那丫鬟也跟着幫了一句腔。
“小翠,不得無禮。”琴婉看了那丫鬟一眼,嚇的她吐了吐舌頭,連忙閉上了嘴。
秦羿笑了起來:“不愧是戰神名門之妻,倒是秦某小家子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先生,請!”琴婉道。
秦羿跟着主僕二人往東行了大概一兩裡地,在青龍大街的拐角,一座氣派的府邸豁然而現,上書“大將軍府”,可不正是秦子建的府邸。
當然這個氣派是相對於青龍街來說的,實際上真要比起來,秦子建的府邸遠遠不如楊忠國此前的那個宅子,由此可見秦子建確實是一員武德兼修的良將。
此等良將卻被奸人所害,着實讓人唏噓。
進了府邸,秦羿仔細的打量了起來,外面是花園,東邊有一個演武場,正廳很簡樸,並無太多奢華之物。
琴婉並未在大廳奉茶,而是引入了後廂房,後廂房一推開門,卻是半面山,有一條曲徑,上面有清風徐徐的涼亭。
涼亭內,古琴、茶具一應俱全。
“小翠,去打了水來。”琴婉吩咐道。
小翠用瓦罐去山間飛泉打了一罐子水,懸掛在爐子上,一會兒的功夫,水就開始冒上了氣泡。
琴婉小拇指輕翹,優雅的用竹勺盛了茶葉,放在了罐子裡,一會兒的功夫,茶香就飄了出來,只是一聞,便叫人口舌生津,心曠神怡,絕對是難得的名茶。
“侯爺,這個叫百里春,當年我夫君出征十一層地獄時,在雪山中無意間找到了一塊春暖花開的聖地,百里逢春,奼紫嫣紅,這茶葉就是出自那。”
“不過,這茶葉相當難得,上一次喝道這茶水的,還是廣王與鍾大人。”
“侯爺算是第三個了。”
琴婉笑着介紹道。
“這是我的榮幸!”
秦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味醇正,確實是上等的好茶。
“哎!”
秦羿突然放下茶杯,長嘆了一聲。
“怎麼了?先生爲何嘆氣。”琴婉揮手令翠兒退下,好奇問道。
“茶是好茶,喝了它的人卻不長命啊。”
“先是秦將軍走了,如今廣王與鍾天師也是一面難見,天知道他們都發生了什麼。”
秦羿喟然長嘆。
“侯爺這話,琴婉不敢認同,我夫君是遭了奸人之害,至於廣王與鍾大人,他們修爲高絕,就算秦先生見不着,也不代表他們就落了難吧。”
琴婉平靜道。
說話間,她玉指輕輕一拂琴,頓時發出了天籟之音。
秦羿也不再說話,聞着茶香,閉上眼享受着琴曲。
琴曲婉約,清雅不俗,與這茶水相應相成,教人口耳皆是清爽,在秦羿的印象中,能隨意一拂琴,就能讓他如癡如醉的,除了曲非煙,琴婉算是天下第二人了。
難怪秦子建死後,那些世家公子一個個跟着了魔一般的迷戀她。
這個女人確實很不一般!
一曲畢,秦羿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夫人,我該回去了,多謝你的茶與曲。”
“只恨不能每日長守在夫人身邊,聽琴品茶,看來這注定要成爲人生一大遺憾了。”
秦羿整了整衣衫,邁步走出了涼亭。
這話其實是有些調戲成分的,不過琴婉似乎並沒有生氣,而是娓娓道:“先生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做朋友,大可常來品茶聽曲。”
“好,那我改日再來,再會。”
秦羿瀟灑一笑,快步而去。
看着他的腳步遠去,琴婉坐了下來,平靜的閉上眼,手指輕撫古琴,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
那悠揚的琴聲,如同她那溫柔中潛藏的高貴一般,令人高不可攀。
秦羿走出將軍府,連忙運起混元之氣,在周身遊走了一遭,確保沒有中毒。
他喜歡漂亮、有才的女人,琴婉無疑令他心動。
但這個女人平靜之中總讓秦羿感覺到一種不安,這種不安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是因爲對她一見鍾情,又或是別的原因?
管她呢,既然是不安定的因素,秦羿自然是不會全然相信的。
他不是一個容易被女色衝昏頭腦的人,至少他不認爲會被琴婉迷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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