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叻。”
張大靈站起身衝到了院子裡,只見一個邋遢的中年人,光着上半身,提着一兜子垃圾正坐在石凳上叼着旱菸,一邊摳着臭腳丫子。
崔老六也是棚戶區人,來這邊的要麼是窮苦人,要麼就是附近的乞丐、流浪漢,崔老六屬於後者,平時在外面討飯吃,偷啊搶啊的,沒錢了就提着一堆破石頭、爛布子上門來要錢,他知道林玉嬌母子倆好欺負,但凡不給錢,就鬧事打人。
這一帶的人簡直對他恨之入骨。
“給我滾。”
張大靈走到院子裡,雙目一沉,冷喝道。
“喲呵,垃圾婆還偷男人了啊,哥們你口味蠻重啊,就這種貨色你也下的去嘴啊。”
崔老六本就是個流氓無賴,吐了口唾沫,站起身叫起了板。
“滿嘴屎臭的狗東西!”
張大靈五指一叉,一巴掌扇在了崔老六臉上。
他這一巴掌雖然是悠着打的,那也得幾百斤氣力,崔老六慘叫一聲,在空中打了幾個滾,砸在牆上,滿嘴大黃牙都碎了,哎喲哎喲的慘叫了起來。
“滾!”
張大靈喝道。
“你,你等着,我晚上就過來放鞋,咬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崔老六因爲滿嘴大牙沒了,吐了口血沫子,含糊不清的放了句狠話,一溜煙跑了。
還沒跑出大院,十幾輛清一色的黑色陸虎車隊轟隆隆駛了過來,整齊的停在了院子外面的道上。
車上下來十幾個穿着中山裝,佩戴着徽章,神色肅殺的大漢。
崔老六哪裡見過這陣勢,趕緊嚇的躲到了一邊,貓仔牆角里偷看着。
這些人邁着整齊的步子走進了院子,整齊的向張大靈躬身:“張理事,侯爺有令可以出發了。”
“嗯,我去請夫人出來。”
張大靈進了房,催促了一聲。
林蒹葭二女扶着林玉嬌走了出來,由於長時間不穿高跟,林玉嬌走的很慢。
“我的個天啦,這還是垃圾婆嗎?”
崔老六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個風韻迷人的貴婦,那肉色、光滑的絲襪與冷豔的高跟,就像是一道道閃電雷的崔老六焦頭爛額,若非是他眼尖都險些認不出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垃圾婆怎麼一下子成爲富婆了。”
崔老六心頭好一陣後悔,早知道垃圾婆原來這麼漂亮,以前就該上手的。
如今再想染指,只怕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林玉嬌走了十幾步後,總算是找到了一點感覺,高跟讓她的腰與胸挺的筆直,昔日的自信似乎也在一點點的歸來。
突然間,她忍不住落淚。
不管這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的,有這麼一回,她這一生總不算是白活。
“夫人,忘掉過去,從現在起,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林夫人!”
張大靈沉聲道。
說完一擺手,十幾個大漢左右開道,簇擁着林玉嬌上了打頭的汽車,直奔靈場去了。
……
汽車飛馳而來。
山上的人看着車隊,全都抻着腦袋,跟一羣鴨子一樣張望着。
萬東叼着香菸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一羣保安,大手一揮,“各位貴賓們,請讓開通道,林夫人到了。”
大家都自覺讓開了一條道,就連不少跟秦羿極熟的人,都在紛紛猜測這位林夫人的身份。
汽車在靈場外停了下來。
張大靈下了車,拉開車門,迎着林玉嬌下了車。
四周的弟子立刻左右嚴陣以待,護衛着林玉嬌身側,往靈棚方向走了過來。
“居然是秦幫的二號人物張理事親自護衛,這位林夫人了不得啊,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衆人見這架勢,愈發的驚訝了。
尤其是郝文斌,腦袋瓜子都抻直了往前擠着,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這位恩主了。
“讓開,讓開!”
林玉嬌一行進了場。
衆人的目光全都集結在她的身上,議論紛紛。
“哇,林夫人原來這麼年輕美貌,人漂亮、身材好,事業還做的這麼大,真是個絕色佳人啊。”
“是啊,你看到了嗎?她身上穿的可是荷蘭手工坊的品牌套裝,好像跟英吉利女皇是同一款呢。”
“哼,估摸着就是有個有權有勢的老公罷了,要不然秦侯能待見她。”
人羣中不乏有女企業家妒忌的起了醋酸。
郝文斌素來是色中惡鬼,此前萬東說過,林夫人是金安人,但郝文斌發誓,他在商業圈中從來沒見過這位麗人。
林夫人那白雪一般的肌膚,成熟的風韻紅,修身得體的長裙下略顯豐腴的身段,還有高跟下的絲襪美腿,就像是一道道火焰點燃了他心中狂熱之火。
不過讓郝文斌略微有些奇怪的是,他總覺的這女人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因爲林玉嬌帶的是寬檐帽,看不清楚全貌,郝文斌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她。
但是毫無疑問,無論是家裡的瞎婆娘還是小雅,都遠遠比不上他的這位恩主。
郝文斌一激動就想衝過去,當場打招呼,卻被萬東給攔住了:“郝先生,還沒到你上場呢,稍安勿躁,待會你自然會見到林夫人。”
“是,是。”郝文斌壓住內心的火焰,望着林夫人那擺動的背影,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
如今他得到了侯爺認可,金安縣又將成爲他的天下,只要是金安的妞,甭管是誰,就絕逃不過他郝文斌的五指山。
林玉嬌此刻的心情萬般複雜。
她並沒有看到郝文斌,事實上四周熱烈的掌聲與擁擠的人頭,讓她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好像一切都是虛無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路的,只知道張大靈那溫暖的手心託在背上,一點點的推動着她前進,只是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微妙,讓她顯得還算自然,不至於太失態。
當看到那些人的胸口配戴着白花,再一看自己帽檐上綴着的百花,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不是裝飾,今兒這是一個葬禮。
不過她不明白,爲什麼她一個撿垃圾的會被如此高規格的禮遇,來參加一個她壓根兒就不知名的人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