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夕陽山!
世人都知朝霞山是名勝景區,但卻有極少人知道夕陽山的美。
每當傍晚時分,夕陽在正衝西頭的山頭撒上血色緋紅,整個山頭就像是一瓶珍藏多年的佳釀,美的讓人心醉。
天氣好的時候,吳旭輝會泡上一壺好茶,盤腿坐在門外的礁石之上,眺望雲捲雲舒,享受這無比的寧靜。
夜色降臨,吳旭輝回到了山中的宮樓,僕從早已點亮了紅燈籠,大殿內點着火盞,牆上雕刻的羽化成仙圖案,栩栩如生!
“吳爺,這是青雲大仙給你新制的供香,我已經給你點好了。”說話的是他的貼身弟子韓風,他攤開了一卷經文,卻是抱朴子·長生篇!
“青雲給我煉製的丹藥如何了?”吳旭輝問道。
“大仙早前說京城那邊有位副國大佬要見他,去了有幾日了,這兩天該回來了。”韓風道。
“哎,青雲一日不在,我這道心就不寧靜啊,煩躁的厲害!”吳旭輝嘆了口氣,翻開經書,韓風敬上了晚宴,卻是一碗稀飯,一疊鹹菜,清苦的很。
“吳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韓風伺候在側,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
“你是張理事安排的人,名義上你我是上下級,但我待你亦如兄弟,有話不妨直說。”吳旭輝道。
“吳爺,侯爺把西州交給了你,你整天埋頭在山上修道,晁保等人在外面呼風喚雨,你就不怕侯爺責怪嗎?”韓風正然道。
“哎,人生在世,求的就是安心,求的就是長生飛天!”
“我如今已是看破紅塵,一日不念這道德經,一日不聞香,不見青雲大仙,這心裡就跟螞蟻爬似的,哪裡還顧得上那些凡塵雜事。”
“再說了,晁保比我有才,弟兄們都服他,這是好事啊,有他在西州亂不了,我正好呀做這活神仙嘍。”
吳旭輝湊到香爐邊,用力吸了一口香氣,朗聲笑道。
“晁保他……”韓風想如實相告,話沒說完,吳旭輝不耐煩道:“韓風呀,做人得聰明點,你我每日在這修道,日後我若成仙,你少不得也沾些仙福,凡間的事,由他去吧。”
韓風拱手一拜,暗自搖頭嘆息了一聲,退出了大殿。
他不明白,曾經西州英明的吳老大,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自從那青雲道人給他講經、度法以後,吳老大消極避世,躲到了夕陽山上,百事不管,百事不問。山下已經鬧成了一團糟,自己多次諫言,他只當不知,整日以成仙搪塞,着實讓韓風失望透頂。
望着韓風遠去的背影,吳旭輝心頭一陣苦澀。
自從秦侯殺掉自己心愛的鐘夫人後,吳旭輝唯有藉助打拼來宣泄心中的苦悶,但這份傷痛一直都埋在他內心最深處,直到青雲道人的出現,一語點醒夢中人,吳旭輝決定放棄紅塵雜念,投身於長生之中,以忘卻心中苦痛。
吳旭輝遵照青雲道人的修煉之法避世、聞香、打坐、煉氣,尤其是服食丹藥後,身體明顯感覺到一種空靈、飄然之感,雖然時不時會有心煩意亂、頭痛欲裂之時,但他明顯感覺到精神上徹底得到了解脫。
至於山下那些事,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只想一輩子在夕陽山中,直到羽化成仙。
……
晁保一直在撥打着晁霸的電話,但始終沒有人接聽,更可氣的是向來穩重的老塗也失去了聯繫,這不禁讓他有些擔憂了。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晁保真擔心自己這寶貝兒子整天在外面胡混,得鬧出個禍來。
“晁爺,我問過了,霸少去了西子湖,這會兒指不定已經喝醉了,你要實在不放心,我親自跑一趟,去找他回來。”晁保身邊一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中年人,森冷道。
“方烈,你可是唐公派來的人,我哪敢指使你做這等雜事,你去叫個小弟,去西子湖看看!”晁保臉上的怒意微減,擠出一絲笑容道。
“方烈,讓你跟我是委屈了,唐公跟我說過你的事,你放心,一旦秦賊伏誅,唐公復位,你又是唐公的心腹,到時候還不得水漲船高,老哥我還指望你提攜呢。”晁保又道。
“現在說這事爲時尚早,王師一天不到江東,一切都是空談,我不喜歡說空話,你知道的。”方烈冷淡道。
“是,是!”
“那就不提,來,咱們喝茶。”晁保笑道。
方烈原本是執法堂的副堂主,與明月平級的,因爲金強勝哥倆的事,唐天賜被剝奪了秦幫大權,他也跟着遭了秧,眼看着明月做了堂主,而他卻被明月系打壓,在執法堂雖然是副堂主,實則一點權利沒有。
如今,青雲道人做成了這個驚天大局,西州的一切風吹草動都必須嚴格掌控,方烈主動申請來到西州做了這邊的監察,是以西州這邊的負面情報全被他攔截了。
再者,如今唐天賜從新得勢,主管西路監察口,便是有漏掉的信息,傳到了上面,也會被壓下來。
這也是西州爲什麼鬧的這麼嚴重了,而秦幫上層卻完全不知的原因。 шшш ¤тTkan ¤Сo
方烈深知,一旦這局成了,他至少也得是個西州總堂主,到時候晁保這種貨色,充其量也只能給他打副手。
晁保也心知肚明,背後沒有大樹乘涼,方烈遲早要騎到他頭上,所以還不如主動討好點。
兩人正說着,一個弟子匆忙走了進來:“晁爺,西子湖的廖恆來了。”
“哦,快叫進來!”晁保道。
廖恆走了進來,雙手捧着一個盒子,仰着下巴,一臉的傲氣,哪裡有往日半分恭敬之意。
“小廖,我正要找你呢,晁霸是不是在你那,立即給我叫他回來!”晁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西子湖方向下令道。
“晁保,他回不來了,只怕得你親自去接才行。”廖恆皮笑肉不笑道。
“放肆,晁天王的名諱也是你這小雜種能叫的。”旁邊立即有弟子大喝。
“你什麼意思?”晁保雙目一寒,冷冷問道。
“有人讓我給你送個禮物來,你先看看吧。”廖恆把長盒放在了地上,臉上陰森的笑意愈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