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揉了揉額頭,雖然她不願意摻和這種事,但心中也清楚,這件事,第一公益的確是有些過分。
“這樣吧,我們倆先去第一公益看看,要是能找到這個姓洛的,也好當面問問。”凌姝說話間,已經拿出口紅補了妝,看上去更加明豔動人。
林可也沒糾結,甚至顧不上休息,便與凌姝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林可負責操辦基金會,但對於海營市其他同行的瞭解遠不如凌姝。
坐在車上這段時間,她才查到,原來這個第一公益的來頭,着實不小。
不僅成立時間是整個海營市諸多慈善機構當中最早的,而且背後還有不少財團和老闆撐腰,甚至有傳言稱,一些中等家族,都在它身上投資過。
看到這裡,林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旁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凌殊,這些事,或許她早就知道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凌殊早在慈善基金會成立之初,就已經瞭解過這些事,所以才一直安排林可去操辦山區或是鄉村建設這種性質的工作。
不過眼下,隨着基金會日漸壯大,林可依舊難以避免的接觸到了這些。
二十分鐘的路程,林可已經大致將第一公益的情況瞭解。
下車以後,林可纔看到,這個所謂的第一公益,與其說是慈善組織,反而更像是一家商業公司。
從門衛、接待,到會客區,簡直一應俱全。
與之相比,念柔慈善基金會的總部簡直簡陋的像個民宅。
“有些事,你以後就明白了。”凌殊從後面跟上來,墨鏡下的一雙美眸滿是對眼前公司的不屑。
更讓林可覺得難受的,是這裡,和孤兒院,簡直不像存在於一座城市。
“請問二位,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前臺接待笑盈盈的看着兩人,對她們來說,只要肯到這裡的,都是潛在客戶。
林可的態度有些生硬,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姓洛的在哪?”
一聽這話,接待雙眼一眯,但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失,而是遲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電腦屏幕,隨後歉意的點了點頭:“真是不好意思,洛總半個小時前,去參加西郊養老院的慰安活動了。”
“西郊養老院?!”林可臉色一變,與凌殊對視一眼之後,匆忙走向樓外。
凌殊一頭霧水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這個第一公益,從來沒有涉及過養老院的慈善項目,這次他突然過去,肯定有問題!”
對於林可的反應,凌姝一陣無語,她認爲,無論如何,林可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第一公益做的,無非是整個慈善行業都在做的事。
“我說妹妹,你還真要跟這個姓洛的對峙呀?”凌姝雖然嘴上抱怨,但還是跟林可一同坐進屋裡。
林可此時已經從氣頭上緩過勁來,有些不忿的點了點頭:“是啊,你沒聽桂芬阿姨說,那可是足足一百五十萬!”
凌姝似乎不想再跟林可爭論,只是踩下油門直奔西郊。
“我說,這事,你是不是先跟洛蒼天說一下?”眼看着敬老院的牌子映入眼中,凌姝突然開口。
林可抿着嘴搖搖頭:“他,應該不會對這種小事感興趣的吧,等有了進展,再說也不遲。”
聽到這話,不知爲何,凌姝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略有深意的看了林可一眼,轉頭將車停在路邊。
下車以後林可才發現,西郊敬老院內,竟是人來人往,看樣子似乎在舉行什麼活動。
“敬老入門活動?咱們海營市什麼時候舉行過這種公益活動了?”瞧見大門口的橫幅,林可更爲疑惑了。
畢竟她也從事於慈善行業,海營市能夠有資本舉辦這種活動的公益機構並沒有多少,這也是之前幾次活動當中,念柔慈善基金會能夠參與其中的原因。
可眼下的這次,顯然不在其中。
“第一屆,海營市關愛老人活動,正式開始!”
敬老院內,一看就是臨時搭建起來的舞臺上,一名穿着西裝的男子正慷慨激昂的演講着。
臺下,最靠近舞臺的兩排,坐着的並不是意料之中的老人,而是一羣同樣西裝革履的人。
林可赫然發現,這其中,竟然有不少海營市的同行。
而那些本應該坐在那觀看節目的老人,卻被冷落在一邊,甚至有些老人連坐着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靠着立柱觀看。
“現在,終於到了最振奮人心的環節,由第一公益發起的,敬老捐款,正式開始!”臺上的主持人好似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幕,依舊跟那些慈善機構派來的代表寒暄着。
林可見狀,竟然直接走上臺。
“誒?你幹什麼的!?”
“保安!保安!”
“這不是念柔慈善基金會的會長,林可嗎?她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幾名保安剛準備衝過來抓住林可,就被凌姝攔住:“先生們,對女士出手,可不是紳士的作爲。”
凌姝本就長的本就是上上之色,今日出門前,又特地打扮了一番,此刻開口,竟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有凌姝擋着,林可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林可怒氣衝衝的走上前從主持人手中奪過話筒,發現他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洛總,洛全。
洛全疑惑的看着林可,第一公益跟念柔慈善基金會向來沒有往來,唯一一次合作,還是在基金會成立時,自己派了個人去道賀,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交集。
但林可卻不這麼想,她看着臺下這些面孔,認真醞釀了半天才開口:“我想問問,各位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洛全一樂:“當然是爲了扶住這些孤寡老人了,林會長,你來這,難道也想出一份力?”
“就是,林可,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念柔慈善基金會,不是在忙着山區的事?怎麼用功夫來這兒?”
聽到這些人的回答,林可有些惱怒,指着角落中滿臉失落的老人們說道:“可我看到的,是一羣穿着西裝的禽獸,你們口口聲聲說是做慈善,可卻如此冠冕堂皇的坐在這裡,而那些原本應該被扶助的老人,卻孤零零的站在一邊無人問津,你們,管這個叫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