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則儒坐立不安,恐懼已經讓他不禁顫抖。
聖劍暫時沒着落,這是可以原諒。搭上一個十四境的巨頭,這是可以認錯。這兩件事都是可以解決的,大不了就是被父帝責罵一番,換個貝勒出山。可唯獨龍蓁蓁丟了這件事,解決不了。能平安找得回來還兩說,萬一,萬一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龍公主遭遇歹人遇上了不測。以父帝對龍蓁蓁的寵溺,把龍則儒他碎屍萬段也是不帶考慮的。
本以爲出來尋找聖劍,能讓他得到父帝的青睞,是件鞏固地位的好差事。可怎想到,憑着這麼強硬的後臺,依然橫生這麼多波折。
龍則儒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氣。
‘楚東柯,你死哪去了?’
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龍則儒沉不住氣,又要大發雷霆了。
‘七,七貝勒!’
楚東柯剛剛回到,忙不迭的小跑進來。
可真是難爲這老頭了,幾十歲高齡,剛剛被打完一頓,又親自出去奔波,回來還被像條狗一樣呼來喚去,茶水都顧不上喝一杯。
‘找到沒有?’
龍則儒慌忙問。
楚東柯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連個人都找不到,我養你楚家是幹嘛用的。還妄稱四大世家之一,京師之內一手遮天,簡直就是廢物!’
龍則儒看楚東柯如此神情,知曉肯定沒找到。
‘七,七貝勒,奴才已經散佈所有的人手出去尋找。就連羽林衛也私自調動,把京師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有龍公主的消息。其他世家貴族,奴才也親自上門去問了,也沒有發現龍公主的影子。’
‘唯有,唯有……’
楚東柯欲言又止。
‘說下去。’
龍則儒實在受不了,又準備動手。
‘唯有大都督府沒有打探。’
楚東柯連忙回答,聲音卻漸弱,身上的傷,一牽扯,讓他忍不住疼痛得低聲嘶嘶。
‘廢物,那你還不進去搜。’
龍則儒滿眼怒火。
‘七貝勒,那可是大都督府,姜帝官的府邸。奴才沒那個權利搜。’
楚東柯苦笑,哪怕有那個權利,他也沒那個膽吧!
‘我不管那是都督府還是閻王殿,半個時辰之內要是找不回九妹,我要你的狗命。’
龍則儒陰仄仄的盯着楚東柯,毒蛇一般的雙眼,表明他說得出做得到。
這可真是難爲楚東柯了,左是死,右也是死。本來就和姜羽的關係不好,怎麼好意思冠冕堂皇的去問去搜都督府?哪怕說是去探訪,也沒有合適的藉口。而龍則儒這個人,可是真的會把他活生生打死。
糾結,爲難!
‘七貝勒,我已經散佈消息,要是任何人敢傷害龍公主,楚家會滅他滿門。我相信,這下絕不會有歹人敢胡作非爲,說不定稍後就會有人把龍公主平安送回來領賞了。不如,不如我們耐心等等。’
楚東柯低聲商量。
‘半個時辰之內,我要見到九妹,否則,你也沒必要回來了。’
關乎龍則儒自己生死的事,他絕不允許商量。再者,其他貝勒可是虎視眈眈,要是被他們知曉,九妹被自己弄丟了,肯定告發到父帝那裡。到時,自己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必須儘快找回九妹,最多半個時辰。
‘還不滾出去找!’
龍則儒再次咆哮摔東西。
說翻臉就翻臉,楚東柯只得咬牙退了出去,暗自腹誹,‘那麼有能耐,又不見你親自去都督府搜人。’
可話說回來,難不成龍公主真的在都督府?
昨夜今日,守城的羽林衛並沒有看到龍公主出城的影子。今日更是把京師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這能去哪?
這都督府,真要去一趟不成?
‘爺爺!’
楚承允跟着回來了,眼底閃過一絲怒火。哪怕楚家是龍帝族扶持起來的,但也不是任由帝族打罵的畜生。況且對着一位幾十歲的老人,拳打腳踢,算什麼貝勒,算什麼扶持人。
‘承允,爺爺沒事,’楚東柯怎會不知道自己的孫子什麼秉性,‘承允,不如,你去一趟都督府,就說,老夫有事想見一見大都督。’
唉!
當務之急,是要確認一下,龍公主是否真的在都督府,再做打算。
要是找不回龍公主,帝族還真有可能屠了楚家!
‘爺爺,其實大都督又不是針對世家,他只是見不得世家貴族的人欺善怕惡囂張跋扈,只要我們改邪歸正,大都督說不定就會不計前嫌饒了我們。不如……’
楚承允還沒說完,就被楚東柯慌忙捂住了嘴巴。
楚東柯謹慎的瞧了瞧四周,發現沒人在,才鬆開手,嚴肅的說,‘承允,有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好了,你快去都督府請示一下。’
雨聲潺潺。
淅瀝淅瀝。
聽得教人愉悅,又聽得一些人沉重不安。
楚東柯不敢進屋,只能在外邊等着楚承允。
這一個小時,如折磨那麼煎熬!
楚承允終於冒雨而回,一身軍裝溼漉漉,佩刀上卻不沾一絲水跡。
‘爺爺。’
楚承允抿了抿嘴。
雖然知道不會有好消息,楚東柯還是想聽聽姜帝官是如何回覆的。
‘大都督說,人,就在他那裡。只不過,私闖軍事禁區,說小可小,說大可大!’
如今的大都督府,絕對算得上是首個軍事禁區,哪怕內閣都比不了。
‘大都督還說,想要人,親自來,否則,軍法處置龍蓁蓁!’
這,這是逼着要龍則儒親自去啊!
楚東柯還想着該如何跟龍則儒彙報,龍則儒已經按捺不住,又開始摔杯砸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