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這羣殿閣學士撿起文件,越看越恐懼。一點蛛絲馬跡,連着幾十年前犯下的罪,都被姜羽查得清清楚楚,絲毫沒有狡辯的餘地。
‘我,我們是晉元首的人,還望大都督三思啊!’
現如今,只能奢望後臺了。
‘那正好,主謀從犯一一聚在,一鍋端了,省得費心。’
姜羽邪魅一笑。
‘啊,不不不,我們不是晉元首的人,絕對不是。’
這羣老頭,連忙改口。
世家的恐懼於他們而言,遠遠大於大都督帶來的恐懼。
百年世家,越長存,越勢力,並不是沒有殘忍的手段的。他們基於心底,並不認爲姜羽能扳倒晉山河。如果他們讓晉山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那不止他們,連帶全家人都會生不如死的。
‘哦。’姜羽長長一聲,‘也是,本督只懂得殺人,不屑於那些小人作爲。你們就先上路,至於晉山河,呵呵。’
姜羽沒有明說,只是一個笑聲,大家都懂得了吧。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見得,大都督服在陽光下閃爍着點點金芒,在風中輕輕搖曳。但所幸,小事情已經解決,後手也已經安排妥當。
‘殿閣學士這一位置,關係民生,誰膽敢染指庸才,本督的刀,殺得了敵,也殺得了你!’
臨別前,姜羽霸氣的留下一句話,意在指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百姓直接忍不住的歡呼雀躍!
那羣老東西,剋扣賦稅,中飽私囊。本來百姓大可以過得更好,多次上訴不成,反遭打斷手腳的人不在少數。
如今終於有出頭天了!
入夜。
西州軍營。
姜羽坐在將位,餘下五人。
‘西南並無強敵。明日,褚學智和馮賢禮二人,領軍十萬,橫推西南百里之外,豎上我國的軍旗。我要邊境,數十年安寧!’
既然京師暫時無憂,那就先把邊境平了。唯有邊境安寧,纔好一心對付帝族。
‘褚學智,這次就由你做統領。’
別看褚學智一副殺豬的莽夫樣子,可是粗中有細熟讀兵書的漢子,排兵佈陣也不差在哪。
‘若是失誤,提頭來見!’
褚學智信誓旦旦的立下軍令狀。
營帳外。
三十萬軍人神情嚴肅,等着姜羽檢閱。
‘賜酒,同飲!’
姜羽吩咐。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一句話,表明在場所有人的堅定意志。
同飲過這一碗出征酒,明日就有可能陰陽兩隔了。
戰爭總是這麼殘酷。
這三十萬天府軍並非不死之身,早已有人身亡,有人後補上。有的人守到現在,見過一個營的袍澤死去,唯有自己存活。有的人一身傷痕,虎口的繭子重重。
‘打完這一場,我們不醉不休。’
姜羽率先喝完酒,把碗摔破,以表心願。
出征酒的空罈子已經可以壘成一個城,破碎的酒碗已經可以壘成兩個城。可是,都不夠黃沙下面那一個國度那麼可怕,那是一個白骨累累的國度,埋葬的全是歷來犧牲的袍澤。
軍人,可以義無反顧以身護國,可從來不喜歡戰爭!
生離死別,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次日。
姜羽分兵作戰的計劃傳遍國家。
如果說之前還有大多數人相信這場人數懸殊太大的戰爭天府軍能夠打贏,如今怕是連三成相信的人都沒有了。樓蘭舉數百萬大軍,那麼懸殊,姜羽怎麼還分兵。這可是十數倍的差距,樓蘭又不是簡單的山賊流寇不是什麼烏合之衆,那是實打實的彎刀快馬!
有的人已經杞人憂天,暗暗煽動宣泄對姜羽的不滿,說到底在人心的最深處,或許是他們還不夠相信姜羽吧。而且人都是自私的,想着萬一姜羽戰敗了,樓蘭的鐵蹄將會踏破西州了吧,那到時候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大家不用擔心,要是西州全軍覆沒,國家還有中州軍在。中州軍一定立即奔赴西州,會死守住西州,絕不讓樓蘭大軍能侵入西州半步。’
晉山河看準時機,煽風點火,出來收取好感好印象。這方法也的確有些奏效,有的人已經請求中州軍立即出兵支援,甚至要替代了天府軍。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不過他可沒想到姜羽會自尋死路,可是幫了自己大忙。
‘大局未定,大家何必驚慌!況且要是連天府軍都擋不住,你們認爲,以中州那羣二流子就能夠擋得住樓蘭大軍了?螻蟻再多,還不是被大象一腳踩死了。’
大元首安撫人心順帶嘲諷一番晉山河。
中州軍,本來是有衛家的精銳私軍,可那麼多年過去了,那些私軍早已老的老散的散懶的懶,現在都已經是一羣晉山河爲了謀權奪勢糾結起來的政治兵而已,完全不禁打。勝就勝在人數夠多,差不多佔據全國三分之一的兵力。
不過啊,頂不頂得住這個問題,晉山河不在意,他只要姜羽死,只要西州在不着痕跡的狀態下失守。他已經和樓蘭作了交易,只要樓蘭幫忙殺了姜羽,滅了天府軍。那西州的地盤,他將會以戰敗被佔據的形式,過繼給樓蘭。
各取所需,各懷鬼胎,何樂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