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門並非只有六位長老,一位門主和一位少女,寥寥幾個人。原來還是有數百人之多,負責種草藥,種藥樹藥果,種靈芝諸如此類療傷治病的神藥。
姜羽對此很是不解,反正又不能出世俗,種這些藥又有何用?也沒見岐門之人有大病大傷,種來有何用處?連岐門這一個地方,看上去每個人其實都是無所事事在等死的一副模樣而已,爲何存在?是爲了等壽終正寢嗎?如此般生活日子,怎不自行了斷算了?
今日,竟然有兩男一女從外邊回來了。兩位年輕男子,聽聞是叫岐雲越和岐雲蜀。另一位年輕女子,聽聞是叫岐雲羅。分別是三長老和四長老的兒子,和六長老的女兒。
在岐門休養將近五個月的姜羽早已把岐門逛了個遍,都不曾見過這四人。哪怕是在世俗之外,以他手眼通天的手段,若是有這樣四個奇怪的人,定然會知道,可也是不曾聽聞。
難道,這天下,還有和岐門一樣,可怕又古怪的神秘地方?
‘既然都死不了,那就不用雲錦師妹照顧了,等會我會安排一個丫鬟來伺候你。’
岐雲越大搖大擺的走進客堂,居高臨下的看着盤坐在牀上閉目養神的姜羽。他一回來就聽聞雲錦師妹日夜照料着這個男人,嫉妒心一下子冒起。他本想教訓一番姜羽的,可是自家父親嚴肅警告過他,別做蠢事,否則下場就跟你死去的大師兄一樣。不清楚內情的他雖然有些忌憚姜羽,可是,換個人伺候而已,又沒打罵傷害到姜羽,總是可以的,總不會有什麼壞事吧。否則,要自己心愛的小師妹來伺候這麼一個外人,還是個男人,他如何忍得了!
‘你從哪回來的?’
姜羽緩緩睜眼,平靜的猝不及防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從……’
岐雲越剛想順着接話,猛然打了個激靈,連忙閉嘴,‘與你何干?你這人只需要安心休養,到時候離開就是,打聽那麼多,對你沒好處!’
岐雲越慌忙離開,心有餘悸的喘着粗氣,剛剛險些招來禍事。所幸,所幸。
姜羽自認不是好奇心甚重之人,可是,來岐門這個地方五個月了,除卻每日那幾位長老來爲他醫治時說一聲問好,岐承古偶爾會來問候一聲,岐雲錦也會問一聲好之外,還真無第二句話。
而有一次他閒逛逛到山後,發現有兩處相鄰的小閣樓,破舊、封閉、詭異,裡邊還隱約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他正想前去查看時,岐承古忽然出現攔住他,勸他回去安心休養,還慎重告誡他不要再到山後來。
姜羽分明察覺到裡邊是有人的,可究竟是什麼人,要被鐵鏈鎖住那麼嚴重?況且那兩處小閣樓,竟然帶給他一種恐懼的感覺。幾十年來,除卻之前在樂家外那片竹林有過一次這種感覺,便再也沒有了。沒想到,在這裡又一次冒生。
詭異,處處透着詭異,事事透着詭異!
得虧姜羽耐得住寂寞和好奇,一心想着能儘快休養生息恢復修爲,甚至更上一層樓,以便回到世俗不必再受制了。他也萬萬沒想到,岐門這個地方,還不是想走就能走得了。離開世俗那麼久,恐怕一切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謀略,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吧!
擔憂,實在是擔憂至極!
無奈,又實在無可奈何!
‘姜公子。’
岐雲錦又如往常一般端着洗漱的溫水進來,一日三次,從未缺席,從未遲點。儘管姜羽吩咐過她,大可不必如此,可她還是照做了。以她的解釋是,沒有門主的話,她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姜羽盤坐着,無動於衷。他從來不喜歡被人如此伺候,好像跟個紈絝子弟,要麼像個廢人一樣。
‘讓我瞧瞧,是哪家的公子,能讓我們冷豔如霜的小師妹心甘情願的貼心照顧那麼多個月?’
岐雲羅人未到,聲先至,搖曳生姿走進來。
‘師姐,你,你休得胡說。這是門主的吩咐,吩咐我要好生照顧姜公子。’
五個月沒見過岐雲錦明着笑過哭過,今日難得一見,羞澀的迅速紅了一臉,低着頭,攥着毛巾。
‘我怎麼聽說門主只是吩咐好生照顧姜公子,可沒點名道姓要小師妹你啊,莫不是……’
岐雲錦羞惱的過去打斷岐雲羅的胡言亂語,‘師姐,你再這樣,這樣造謠,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岐雲羅目光瞥了一眼岐雲錦,又轉回到姜羽身上,繼續說,‘好好好,是門主的吩咐,誰叫小師妹溫柔善良,體貼細心呢!不過,我剛剛瞧見雲越匆匆去找門主了,我猜,十有八九是爲了那件事!’
那件事?
岐雲錦愣了愣,大驚,‘他,他去找我父親提親去了?’
岐雲羅點點頭,她拉住岐雲錦的手,直言,‘小師妹,你應該知道那些規矩的。哪怕你和雲越不可能,你也不能喜歡,這位姜公子。’
‘師姐,你又胡說!’
越坦白說出岐雲錦的心聲,她越不好意思,況且姜羽可是在一旁聽着。
‘小師妹,你是怎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你覺得你能騙的了師姐我?只是,我希望你務必牢記,這不是關乎你自己一個人的小事。’
岐雲羅不再盯着姜羽看,而是轉頭,握着岐雲錦的手,語重心長又嚴肅的說。
規矩?
一提到這兩個字眼,岐雲錦眼裡閃過一絲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