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雲派的總壇,就在海鹽縣的南北湖。
一向遊人繁多的南北湖,在這天,卻奇怪地陷入了平靜。
許多民警紛紛出動,將整個南北湖給重重封鎖了起來。
這一怪異的舉動,原本應該會有無數媒體聞訊而來,形成民警之外的第二道包圍圈。
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媒體記者出現在這裡。
而且,除了民警外,還有無數軍人也都出動了,彷彿是對付****一般,將整個南北湖徹底封鎖了起來,連一個蒼蠅都無法飛進去。
與外界的封鎖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南北湖的內部,卻有着無數的人影。
就在南北湖的某座高山的深處,一座古樸的道觀內外,佇立着無數人影。
有踏劍御空的道者,有站立地面的武者,還有毫無氣息的異能者。
密密麻麻的人羣,將整個道觀給圍的水泄不通。
道觀內部,一大羣身穿道服的老者站在道觀的正堂中。
爲首者,是五名氣度各異的道袍老者。
“雲掌教,如今已經是挑戰書所說的時辰了,爲什麼姚海磊等人還未出現呢?”
一名老道望着道觀外的人羣,忽然面色焦慮地說道。
一名雙眉雪白的老道士搖了搖頭,嘆息道:“不清楚……唉,這姚海磊爲何突然與我藥雲派爲難呢,我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還不是某些人的孫子不知檢點,冒犯了姚海磊他們,纔會牽連我們。”
隱霧宗的宗主,塵霧子怒哼了一聲,不陰不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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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霧子,你說什麼?!”
紫陽宗的宗主,紫越華,也是紫千流的爺爺,憤怒地說道,同時他身體表面隱隱浮現出一股紫色冥火的虛影,看上去似乎隨時會動手一樣。
“哼,怎麼,紫越華,你想動手不成?別以爲你是紫霄宮外系弟子就能囂張,要不是你孫子胡亂搶貨,豈會招惹來姚海磊這尊凶神!”
塵霧子卻絲毫不怕,反而張口怒喝道,他的身旁,濱河宗和吉揚派兩宗的掌教都站在了塵霧子身後,一臉贊同的表情。
顯然,在他們看來,若非紫千流當初和姚海磊他們爭奪亞羅帕斯,又豈會招惹來姚海磊的報復,他們這三家宗派也不會被無辜牽連進去。
只是他們不知道,姚海磊之所以會牽連他們三家宗派,是因爲當年跟隨紫千流企圖染指亞羅帕斯的幾名青年中,也有他們三宗的人。
“好了,大敵當前,你們就別吵了!”雲藥忽然開口說道,當他開口的時候,衆人都感覺彷彿聽見了一陣虛無的道音,頓時心神都寧靜了下來。
雲藥的身後,藥雲派長老海藥萊低聲問道:“掌教,老祖宗知道此事了嗎?”
“唉,當然是通知了,此事事關我藥雲派的存亡,我豈敢向老祖宗隱瞞。”雲藥苦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海藥萊心頭一喜,連忙說道:“那老祖宗怎麼說,只要有老祖宗在,諒姚海磊帶人前來,也佔不到好處去!”
“老祖宗說了,他會在暗中觀察,一旦我們有滅宗之禍,他就會立刻出手的,”雲藥淡淡說道,忽然,他看向紫越華,冷聲道,“紫宗主,你師尊紫焰道友有什麼說法嗎?”
紫越華聽到雲藥的聲音冷淡,心知他也對被牽連一事暗感怨恨,不覺心頭微微發涼,急忙打起精神,回答道:“師尊說了,他會帶人前來相助,定不會讓姚海磊他們得逞。”
“哼,據說當年姚海磊聯同那薛都修,將紫焰老祖的肉身都毀了,不知如今紫焰老祖的肉身恢復了沒有?”濱河宗掌教,白愁江冷笑一聲,譏諷地說道。
紫越華聞言一怒,倏地冷笑道:“白愁江,你便慢慢笑吧,等到師尊率人前來,將姚海磊他們就地擊殺後,看你還敢不敢笑!”
白愁江笑容一僵,沒等他說話,道觀外忽然傳來一聲聲的呼嘯,數股強大異常的氣勢驀地涌動了過來。
“龍組,雷暴來到!”
“十大邪道,羅劍塵來到!”
“穆氏一族,穆劍俠來到。”
“山河門,斷天浪、水流仙來到。”
“白雨門,莫雲霄來到。”
“鬼影門,卓寒峰來到。”
接連六聲大喝,頓時惹得圍在藥雲派總壇外的衆人一陣譁然。
龍組、十大邪道、穆氏一族、山河門、白雨門、鬼影門六大勢力,可以說是整個中國修煉界中頂尖的六個勢力。
若在平時,別說藥雲五宗聯合了,就算嘉興這兒的十二個宗派全部覆滅,也不會惹來這六大勢力中任意一個勢力的注意。
但是如今,六大勢力卻全部派來了人馬,衆人都知道,他們並非是爲了來保護藥雲五宗的,而是爲了姚海磊而來。
藥雲派總壇外,雷暴、羅劍塵、莫雲霄、水流仙、斷天浪、穆劍俠、卓寒峰七大高手的現身,使得四周人羣頓時出現了數個空圈。
如今藥雲派總壇四周的人羣,一部分是知道消息來看熱鬧的,一部分是與藥雲五宗有舊,特來助拳的,還有一部分是各方勢力的探子,總之是魚龍混雜。
眼見雷暴等人逐一現身,雲藥暗暗嘆了口氣,對身旁四名掌教說道:“不管如何,雷暴等人既然來了,我們便出去迎接吧。”
紫越華、白愁江、塵霧子以及吉揚派的掌教朱笑依紛紛點頭答應,跟隨着雲藥走出了道觀大門。
瞧見雲藥他們出來,外面的人羣微微騷動,都注視着出來的五人。
雲藥畢竟是一派之主,迅速冷靜了下來,站定步子,衝着四周微微抱拳,朗聲道:“諸多朋友來到,雲某人歡迎之至,只是如今藥雲派將有戰事,不好招待各位,請見諒。”
這時候,卓寒峰那陰森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雲掌教,不知貴派有何戰事呢?不妨說來聽聽,在場的諸位都是講道理的人,必然會幫雲掌教解決一二的。”
聽到卓寒峰的聲音,莫雲霄呸了一聲,不屑道:“小人!”
他的聲音毫不掩飾,響亮的很,頓時道觀四周的衆人都聽得分明。
卓寒峰臉頰一冷,但瞧見莫雲霄身旁還站着羅劍塵和雷暴二人,便暫時壓住火氣,故作未聞。
雲藥心頭奇怪卓寒峰爲什麼出言相助自己,但如今危險臨門,他自然不會拒絕,淡淡笑道:“我藥雲派盤踞嘉興一隅多年,只是不想卻遭人無故挑釁,稍後便有戰事到來。”
卓寒峰冷笑道:“無故挑釁?如今朗朗乾坤,竟然有人還敢行此邪魔之事,豈能任憑他們成事,否則豈非欺我正道無人麼?”
他這話一出,四周頓時便有不少來相助藥雲五宗的人出聲應和。一些來看熱鬧的人被他們影響,不自覺地出聲吆喝。至於各方探子,一部分也出手推波助瀾。
只是片刻,山谷中到處都是聲討姚海磊等人的聲音。
“我呸,卓寒峰,你這鳥人也配稱自己爲正道中人?”
莫雲霄的聲音陡然響起,宛如滾滾雷鳴,頓時壓住了衆人的呼喊:“當日你殺我白雨門四十餘人,今天我倒想和你算算這筆帳!”
卓寒峰瞧見莫雲霄宛如鷹隼的眸光,陰冷一笑:“莫兄倒是好笑,卓某不算正道,莫非你身旁的羅兄算正道嗎?”
莫雲霄還未說話,羅劍塵已經雙眉倒挑,冷然道:“卓寒峰,你敢再說一遍麼?”
十大邪道雖然自稱邪道,但到了如今的時代,自然不能繼續保持古時的行事手段。
如今卓寒峰雖然只是隨口還擊莫雲霄,但也惹來了羅劍塵的不滿,況且羅劍塵和莫雲霄關係極佳,自然要爲莫雲霄說話。
瞧見羅劍塵說話,卓寒峰雙眸一眯,冷笑道:“怎麼,羅兄,你還想在此地出手不成?”
羅劍塵冷笑一聲,按劍上前,不屑道:“那又如何?我羅劍塵要動手,此地誰敢攔我?!”
眼見羅劍塵、莫雲霄和卓寒峰針鋒相對,雲藥忽地開口微笑道:“三位,此地畢竟是藥雲派總壇,若有什麼恩怨,煩請到山外解決。”
羅劍塵瞥了眼雲藥,嗤笑一聲,後退半步,冷然道:“卓寒峰,可有膽子到山外解決?”
卓寒峰冷笑道:“你當我傻子麼?你們兩個人想打我一個,我纔沒那麼蠢!”
“哼,何需劍羅出手,老子一人就足以斃掉你!”莫雲霄冷笑道。
正當雙方**味再度濃烈起來的時候,山谷外驀地傳來數聲呼嘯,雄渾的氣勢毫不掩飾的席捲而來。
“炎虎紫劍門,按約前來!”
姚海磊的聲音宛如滾滾潮浪,翻涌不絕地排擠而來,整個山谷一時狂風大作,他的聲音中似乎有着無數寶劍相互交鳴,震得衆人腦中發震。
就在衆人的注視下,七道身影從遠處破空而來,只是數秒時間,已經閃電般地落到了藥雲總壇的門外。
姚海磊、薛都修、趙尋、劍贏空、塔南、櫻井泉、青雅七大高手,無視着四周衆人的目光,冷冷望向藥雲總壇門前的雲藥等五位掌教。
四周沉寂了半晌,雲藥忽然上踏一步,沉聲道:“姚道友,我藥雲派與你炎虎紫劍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何故,非得要行此等相迫之事?”
姚海磊笑了笑,緩緩道:“當年亞羅帕斯,是你們藥雲派的長老,海藥萊抓的,沒錯吧?”
雲藥微微一怔,他倒確實不知此事,下意識轉頭看去。
當他瞧見海藥萊臉色大變後,心頭也明白了此事真僞,轉過頭來,淡然道:“那又如何?”
姚海磊聳了聳肩,微笑道:“姚某此來,一來是受了亞羅帕斯背後一位長者所託,滅掉貴派,二來是爲了解決當年和紫陽宗、隱霧宗、濱河宗、吉揚派四宗的恩怨。”
塵霧子微微一怔,大聲道:“姚門主,我隱霧宗從未得罪過你們啊!”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紫越華眼神陰沉,冷冷道,“塵霧子,你還不明白麼?”
姚海磊輕輕擡頭,不屑道:“沒得罪過麼?當年你們三派的弟子,都與紫千流一起,欲圖染指亞羅帕斯,若非我們及時出手,只怕亞羅帕斯的清白已經毀於他們之手。”
“你說的倒蠻好聽,可是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就是自己創建了勢力,想要尋求磨刀石來揚名與奪山門麼,何需要找這麼多借口?!”
一名身穿勁裝的男子大步跳出,指着姚海磊厲聲喝罵道。
姚海磊劍眉微挑,尚未說話,劍贏空已經負手笑道:“你想要藉口麼?”
“不錯,還有你,劍贏空,你是蜀山派大弟子,莫非你們蜀山派想要插手我們嘉興這裡的勢力嗎?”
這勁裝男子也是厲害,隨口便將話題轉到了蜀山派插手江南修煉界的地步。
劍贏空嗤笑一聲,神色輕鬆,不緊不慢地說道:“不知閣下覺得,嘉興此地,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們蜀山派來插手?”
瞧見那男子臉色一怔,薛都修已經笑眯眯地說道:“況且炎虎紫劍門的門主,是老姚,老劍只是客卿罷了,根本不管蜀山派的事情!”
那勁裝男子臉皮抖動了一下,堅持道:“那麼,你們所說的受人所託來報仇,究竟有什麼證據呢?”
姚海磊很無語地掃了他一眼,忽然問道:“閣下貴姓?”
“龜嶽門,古堅磐。”
姚海磊隨口哦了一聲,然後冷淡道:“閣下口口聲聲想要證據,那麼姚某想問閣下,是否聽清楚了之前姚某所說的此行原因?”
古堅磐微微一怔,不等他說話,薛都修已經嗤笑道:“我們是來找紫陽四宗晦氣的,他們都是藥雲派的下屬勢力,莫非藥雲派會看着他們四宗覆滅而不理?”
“況且,你要證據,姚某便要給你證據?”姚海磊雙手負背,渾身驀地釋放出無比銳利的劍意與霸氣:雙眸宛如能射出實質的劍光,逼得四周衆人不敢對視。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向姚某要證據?”姚海磊劍眉一挑,傲然笑道,“當今之世,除卻四大聖地的首領,誰敢如此命令於姚某?!”
“好強的霸氣!”莫雲霄雙瞳一縮,心有餘悸地喃喃道。
他的身旁,羅劍塵也是暗暗心驚,唸到姚海磊和羅幽憐之間的誤會,心頭愈加堅定了要給姚海磊解釋清楚的想法。
“好了,古兄,”雲藥輕輕搖頭,感嘆道,“姚門主是鐵了心要滅我藥雲五宗,你再說什麼也無用,只是……”
雲藥雙眸陡睜,渾身氣勢大放,厲聲道:“我藥雲五宗也非易搓揉之泥,要想滅我五宗,自己也得做好元氣大傷的準備!”
“藥雲五宗弟子,結陣!”
隨着雲藥一聲厲喝,藥雲派、紫陽宗、濱河宗、吉揚派、隱霧宗五派的弟子紛紛狂涌而出,迅速佔據了藥雲派總壇門外的地方。
瞧見雙方即將開戰,四周圍觀的衆人紛紛退去,以免殃及池魚。
以姚海磊的靈識,早就察覺到了人羣中雷暴、羅劍塵、莫雲霄、斷天浪、水流仙、卓寒峰、穆劍俠七人。
當察覺到卓寒峰的時候,姚海磊心頭暗暗奇怪,當日莫雲霄居然沒有殺掉此人。
只是讓姚海磊想不通的是,這卓寒峰如今怎麼還敢出現,在當日見識過自己一方的強大戰力後,此人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正當姚海磊心頭暗暗奇怪時候,面前的數百名五宗弟子已經布好了陣勢。
雲藥這名唯一的元神期中階的道者站立正中,兩名元神期中階的老道士站在他兩側,立於輔助之位。
而塵霧子、紫越華、白愁江、朱笑依等八位還虛期的道者立在三名元神期道者的四周,四周諸多弟子則按照陣法分別站立。
姚海磊冷眼旁觀,此座陣勢按照八卦伴三才的原理所布,既有着修真者劍陣的部分原理,也有一些奇門八卦的精髓。
姚海磊心頭暗暗奇怪,這座陣勢十分了得,便是蜀山派中也未必有這等奇特的陣勢。
若是藥雲派以此爲基礎,向外發展,未必不能發展到遁甲宗、茅山派、龍虎宗等道者勢力的層次。
但是藥雲派卻偏偏隱居一隅,始終不曾向外擴展,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就在他暗暗沉吟的時候,塔南已經輕聲道:“主人,對方已經佈陣了,我們……”
姚海磊回過神來,微笑道:“無妨,我們這裡既然有都修在,就不怕什麼陣法。”
薛都修很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那是你有本事啦,如果你沒本事,誰會理你。”劍贏空搖着頭笑道。
“哇,你們說的太現實了,損傷了我脆弱的心靈,不行,等此戰結束,你們要請客!”
青雅掩口一笑,柔聲道:“薛大哥,你的心靈爲什麼總是受損傷呢?”
薛都修臉皮紅都不紅,笑眯眯地說道:“因爲每次受損後,我總會自己用膠水把它粘好啊!”
瞧見藥雲五宗都佈置好陣法了,可是姚海磊等人還在那邊談笑風生,一點防禦的樣子都沒有,莫雲霄、羅劍塵等人都是暗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