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納2000再次啓動,許子明將額角的冷汗擦了擦,望着晶瑩剔透的冰雪路面,再也不敢大大咧咧,他有些後怕,甚至脊樑溝到現在都是涼的。
“子明哥,慢點別太着急。這路太滑,說不上什麼時候,不知什麼地方就跑出個人,剎不住車。萬一遇到一個碰瓷的我們豈不很倒黴,現在的人無論大人孩子腿腳都不好。”飛兒一臉不高興看着男友,讓她感到生氣的是那個被刮傷的女孩兒坐在自己後面,眼睛卻一直在盯着許子明,這讓她在車內後視鏡裡看的很清楚。
“哼!”女孩兒輕輕用鼻子發出一種聲音,白了一眼,沒有說話,繼續保持她原有的狀態。
“不會的,放心。我心裡有數,可能剛纔路面有石子,車子打了一下滑,不然不會刮到這位小妹妹。”許子明右手握了一下齊飛兒,晃了下頭,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少說話,別刺激小女孩兒。”
齊飛兒在許子明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哼!”眼望向車窗外,不在說話了。
車內出現了短時間的安靜,許子明不時從後視鏡望一眼後面的小美女,在瞟一眼嘴巴鼓起好高的女友,聽着雪打車窗的聲音,盯着雪白的路面,緊緊握住方向盤。“小妹妹,你是高中生吧,在那所學校。”他還是耐不住寂寞打破了沉默。
小女生甩了一下長長的黑髮,嘴角閃着清純的微笑。“大哥哥,我大學都畢業了,沒你說的那麼小。”
“哦,看不出來。我就以爲你是一個小高中生,頂多高三的樣子,沒想到大學都畢業了,學什麼專業的?那所大學。”許子明似乎找到了話題,頭也不自覺地扭向後面。
“不是什麼名牌大學,不好意說,通信工程。你聽說過嗎?”小女生很自然的將頭往前傾了一下,眼睛掃視着車外。
“哦,聽說過,專業不錯啊。好象是近幾年很熱門的專業,工作一定好找。不知在那家公司任職。”許子明摸出一支菸叼在嘴裡,眼睛看着窗外。
“嗯,找到了,是一家小公司。大哥哥,你給我停一下,我到了。”小女生沒有認真回答許子明的問話,在富民路街一個小路口下了車。“謝謝大哥,再見。”她一瘸一拐的向小路深處的一片住宅區走去。
“喂,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不用啦,你走吧。”車窗外伴着雪和風聲傳來小女生的迴應聲,一隻手在風雪中向他揮舞着。
“哎,真沒想到,這漂亮小女孩兒,能有這麼大了。”許子明不捨地望了一眼踏了下油門。
“咯咯——失望了吧,臭老公,你把人家小女生嚇到了。”齊飛兒滿臉壞笑,又活躍起來。
“爲什麼?”
“問你自己啊。”
“什麼?”
“那有第一次認識人家小女生,問那麼詳細的,又什麼學校畢業的,又什麼單位,還要送她到家門口,我認爲小女生只定將你當‘色狼’了,即便不是色狼也沒將你當成好人。‘老公’你知道你今天有點不正常嗎?”齊飛兒右手點在許子明的頭上。
“別鬧,我在開車。一會兒,又刮人了,今天真不應該開車出來。剛纔的小姑娘人真不錯,否則,我們真要掏銀子了。你還用話剌激人家合適嗎?有時候你真的很任姓。”許子明彈了下女友的腦門,嘴裡的煙在轉動着。“快,給‘老公’點上。”
“點你個頭,好好開你的車。”飛兒將許子明嘴的煙撥了出來。“現在連老大爺都在戒菸,你怎麼還這樣頻呢?從今天開始你戒菸吧。”她搖開車窗將那隻沒點燃的煙扔了出去。
“靠!親愛的,你真太浪費了,你知道那支菸多少錢嗎?一支十好幾塊呢。別丟啊,我不吸留着,那天遇到大客戶不就省了一支嗎?笨!”許子明眨着眼睛,嘴撇得快到後腦勺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聽我的,你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別說一支菸。爲了你,我什麼都捨得扔。到家了,跟我上樓,讓媽給咱倆做餛飩吃。”齊飛兒拉了一下許子明,“下車。”
“不啦,這雪越來越大,吃完飯,我就回不去了。路不好走,下次吧。下次讓阿姨給我做餛飩,給叔叔、阿姨代好。我走了,親一下。再見,寶貝。”許子明在飛兒的臉上啄了一口。
“晚了怕什麼?大不了你就住下,和我爸一個房間。”齊飛兒拉着男友的手就是不想撒開。
“嘻嘻——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敢,不習慣,走啦。”許子明眨了一下閃着藍光帥氣的雙眸,開着老爺車消失在茫茫雪野裡。
雪在後半夜終於停了,唐豆和歐子峰等五個哥們吃得溝滿濠平,揉着肚子打着飽嗝,醉眼朦朧望着那幾個不停打哈且、身體在搖晃的洋服務生。“Kathrinr,我們把這最後一杯幹了,你們就可以撤東西了。哥幾個,舉起杯,我們乾了這杯,然後去K歌。”二少將手中的酒杯晃裡晃盪的舉了起來。
“幹、幹——”哥幾個的舌頭顯然已經不利落,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飲而進,手按在桌上,怕失去重心倒下去。
“靠!就這酒量,也不是哥幾個的風格啊。走走,你們在樓、樓下等我,我去結賬。凱瑟琳,你跟我一起走,陪唐哥唱歌去。”唐豆將手搭在Kathrinr的肩上,紅紅的眼睛露着幾分放蕩的笑。
“Idon'twanttogo!”Kathrine推開了唐豆,對那幾個暈暈欲睡的外籍服務生嚷道:“Pickupon,thenwebreak.”
“嘔吼,豆豆,洋妞不給你面子喲,栽面嘍。”五個人吹着口哨起着哄。
“切,誰說凱瑟琳不給哥們的面子,她是有工作要處理一下,我等她。今晚她什麼時候忙完,我等她到什麼時候。”唐豆有些鑽牛角尖,臉色不正的看着Kathrinr。在她耳邊小聲道:“Baby,givemealittleface,please.”唐豆拉着凱瑟琳一起要下樓。
Kathrine並沒有反抗,而是嫵媚一笑。“Waitforme,Ihavetochangeclothes.”她在一個女服務生耳邊嘀咕了幾句,跑出包箱。
二少吹了一個口哨衝着歐子峰等哥們一笑。“看到沒,在頑固的洋妞也會給哥們的面子,走,我們下樓。”
一夜的花天酒地,一夜的狂歌勁舞。唐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窗外是一個雪的世界,到處都是銀妝素裹。他習慣推了一下身邊的女人“寶貝起牀啦。”
“Oh,letmesleepallrightdear!”凱瑟琳翻了個身,嘴巴嘟呶着又睡了。
唐豆這才發現躺在身邊的不是郝寧,他的腦袋有些大,拉開被子一看,知道自己又犯錯誤了,他跳下了牀,掏出500塊錢放在Kathrine的枕邊,稍稍溜出了賓館。
郝寧輾轉反側了一夜,眼睛盯着天花板,就是不困。昨晚等唐豆到9點也不見他回來,打手機總是處於通話之中,還是在保姆小陣的催促下草草吃了晚飯。有一點讓她很開心,就是唐建碩不在家,她輕鬆了許多,少看了不少的白眼。“哎,臭豆豆,你又跑去哪裡了啊。”
“小陳,快給我衝杯茶水,快喝死了。”唐豆在門外大聲叫着。
“少爺,你剛回來啊?昨晚,寧寧等你大半宿。”門外傳來小陳的聲音。
“哦,知道了。快給我準備水,我先回房睡一會兒,茶好了叫我。”二少推開門,稍稍來到郝寧牀邊,俯下身看着她,輕輕吻了一下,解開衣服準備上牀睡覺。
“老公,你昨晚去哪了?怎麼纔回來?”郝寧突然坐了起來,雙手掐着腰,立着一雙大眼虎視眈眈看着唐豆。
“哦!嚇我一跳,我那也沒去,早就回來了,這不剛起牀嗎?”唐豆將脫下的上衣又穿在身上。“你睡得太死了,連我回來了都不知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胡說、騙人。你分明是剛剛回來,和小陳的說話我都聽到了。還那也沒去,你腮邊的口紅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又去了?哼!”郝寧將身邊的枕頭砸向了二少。
“那有什麼口紅?昨晚陪幾個客戶吃飯,唱歌,真的沒幹什麼?不信,你去問我姐,她知道我做什麼。我怎麼會去呢?競瞎猜。好了,我困了讓我再睡一會兒。”唐豆繼續脫他的衣服。
“哼!你胡說,思琪姐昨天送我回來,怎麼沒說你晚上有事兒啊?客戶怎麼還用嘴親你臉嗎?豆豆,你以前做了什麼我不管,現在你就要當爸爸了,不能再這麼胡鬧下去了。”郝寧將手按在唐豆的臉上,用力的蹭了一下。“你看,這不是口紅是什麼?”
“你有完沒,我就找女人了,你想怎地?也不怕讓小陳笑話,快別說了行嗎?我還是那句話,你肚裡的孩子我堅決不要,那天我陪你去醫院。我們都還小,不適合做父母。過幾年再說,你要想在我家住,就老老實實的呆着,否則滾蛋。”唐豆抓起牀上的衣服去了另一個房間。
“你——”郝寧嘴脣在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唐豆,你想的美,你想把我像破麻布一樣丟掉,做夢。”她將一隻大花瓶拋向門口。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許子明坐在會議室正和唐思琪、唐豆、唐冰、李科等人在開會,由於經濟危機等原因,唐氏本年度的整體業績出現了下滑,每個人的臉上都不是十分好看,尤其時至年底,都不能不爲還能不能到手的紅包考慮,故此每個人都不說話,低着頭,思索着自己在這一年出沒出現什麼狀況。
唐思琪晃着手中的筆,看了一下低頭不語目光發直的各部首要,清了清嗓子道:“今年唐氏機電是歷年來首次出現整體業績下滑的態勢,下滑幅度比去年高出了8.5%左右。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也可控在10%以內。既有外部的原因,又有內在的管理缺失。各部門出現了嚴重的非生產姓浪費,特別是用於招待費的數目驚人,我們是民營企業,不能象國有企業吃起來沒完。每一分錢都是我們自己的,不能報着不花白不花的想法。從明年起,凡是公司招待費都要經我和唐冰簽字,否則不予下賬。”她習慣姓的敲着桌子。
“姐、哦,唐總。你說,這客戶來了,我們不能不招待,不夠檔次的吧,看不起人家不給面子。稍微上一點檔次,花費只定要高一些。現在什麼東西不漲價,就今冬食堂的白菜、蘿蔔都漲了7、8分錢。我覺得我們唐氏在這方面真的夠節約了,特別是跟天逸龍酒店合作以後,他們給我們不少的優惠,打了不少折扣。我們總不能太寒酸了,讓客人笑話。客戶吃不好,玩得不滿意,手裡的項目自然不會給我們。”唐豆立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大家都跟我姐說說,看我的說法正確不。”
會場上一片小聲的議論,都在互相耳語,只是沒有一個先說話的。
許子明望着老婆,又看了看唐豆和唐冰,剛想張嘴又合上了。拿起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寫着什麼,又看了看李科等其他人,決定還是放棄這準備已好的發言。
“唐總,我說幾句。我贊成唐副總的意見,現在在招待費上還真不能掐得太緊,客戶就是我們的上帝,每年用於此項的開資的確不小,但它也給我們唐氏帶來了豐厚的效益。別的不說,銷售部許主任最有體會,何不讓他說說呢?”李科將棘手的焦點拋給了許子明。
許子明夾了一眼獵犬,“哈哈——李助理過獎了,您是銷售部的老主任,體會自然比我深刻還是請你說吧。”他又將李科這個不懷好意的繡球丟了回去。
李科好像熱饅頭捂嘴,吭哧了半天,臉上露出不陰不陽的笑。“時過境遷嘍,還是請許主任說吧,現在的情況與當時不一樣,我也不瞭解。不好隨便說的。您說對嗎?唐副總。”他又在看二少。
“嗯!沒錯。許主任你就說說,你們銷售部是我們唐氏的前沿主力,公司90%的產品銷售都在你們部,你最有發言權。”二少一副很欣賞的樣子望着許子明。 www¤ ttκá n¤ c○
許子明推開筆記本,笑了一下。“那好,既然唐副總、李助理想聽我的看法,我就說說。不好意思,請稍等,我接個電話。”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他掏出手機走出會議室。“喂,您好,那位?”他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