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寶馬在唐氏機電大門口停下,肖逸龍跳下去,爲唐思琪拉開車門,請她下車。這如同在用餐時,他拉開椅子請她坐下去一樣,是一個具有英國血統紳士男人應必有的禮貌。“思琪,你上樓吧,我不進去了。”他漂亮的藍眼睛極具內涵的望着那個餘怒未消的小美人。
唐思琪拿起車窗前的小挎包,跳了下來,眼睛並沒有關注肖逸龍那付有深意的表情,而是掃了一下院子,看到紅色保時捷停在機關門口,保安小黃正在擦車。“JACE,上樓坐一會兒,你不想聽一下許助理是怎樣說的嗎?”
“呵呵~有這個必要嗎?”肖逸龍習慣姓聳了一下肩,雙手將唐思琪的那雙白晰的小手握在掌間,“思琪,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兒,他喜歡你是他的的事兒。我們不在一個層次,我是身價上百萬的企業法人,是一個有多家連鎖酒店的經營者。許先生只不過是你們唐氏的助理,我們不具有可比姓。如果,我去和一個不在同一檔次上的人比高低。思琪,你不覺得我很搞笑嗎?”那雙藍眼睛裡閃出幾分得意,幾許高傲。
唐思琪的臉紅了,她覺得肖逸龍不僅羞辱許子明也羞辱了自己。“罵人不帶髒字,紳士風範?暗示本姑娘,眼光太低,看上一個‘窮二代’?”她將那雙手向回拉了一下,沒有拉動,“逸龍哥,謝謝你送我回來。”
“嗯,好吧。思琪,明天有時間,我請你喝茶聊天。”肖逸龍不捨地鬆開那雙漂亮的玉手,向美女思琪眨了下眼睛,跳上寶馬飛馳而去,留下的是小黃和窗戶裡那些睜大的眼睛。
許子明伏在桌上大口吃着方便麪,幾隻紅紅的朝天椒做爲小鹹菜辣得他直冒汗,不停地吐着舌頭,吹着氣。這讓他想起了大黃狗團團那可愛的造形和此時的自己差不多,他不盡眉間露出一絲笑。“哦,人家吃肉,我吃麪啊。”
“許大助理,怎麼才吃飯。不是跟唐總出去了,沒混到午飯啊?”郝寧從許子明辦公室門口路過,看見他在狼吞虎嚥的吃東西,退了回來,將頭伸了進來,笑嘻嘻地開着玩笑。
“哦,美女。來來,進來。你吃了嗎?要不陪哥哥吃點”許子明揮了一下額角的汗水,將有一半湯的方便麪桶推在郝寧面前。“哥哥,今天沒混到飯吃,我是司機。唐總參加一個私人宴會,不是‘公款’消費。”他又夾了一個朝天椒放進嘴裡,辣的直咔眯眼睛。
“哈哈——許大哥,你真太逗了,太好玩了。就是沒‘公款消費’也用不着苦着自己,吃方便麪就辣椒呀?別在妹妹面前苦窮,知道唐總給你加薪了,我不管你借錢。”郝寧頑皮的將那隻方便麪桶晃了晃,推了回來,拿起一支朝天椒放進嘴裡。“我嚐嚐這——”話沒說完,臉色發紅,滿臉扭曲。
“傻丫頭,快吐了。這東西特別辣,你虎超超一個全吃了,那哪受得了啊?來,快喝口水。”許子明將自己的茶杯遞了過去。
“哎、哎喲,許大哥。這東西太、太辣了,我舌頭都木了,眼淚都出來了。”郝寧快步跑到窗前,將嘴裡燃燒物吐了出去,大口大口喝着那杯涼茶。“哎呀,媽啊,呸呸——”她在不停吐着舌頭,吹着氣。
許子明拿起方便麪桶繼續他的美味,“美女,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你吃了它,相信你今天一下午都不會冷。現在天涼了,吃點辣東西防寒。我最喜歡吃朝鮮人做的辣白菜、狗寶鹹菜、醃漬的大腦噶——想想就流口水。美女,這個‘十一’去那玩了,吃什麼美味了?”他不停地吧唧嘴,一付很香的樣子。
“嗯嗯,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喜歡吃。許大哥,你這個國慶去什麼地方了?我嗎?值了一天班,其他時間宅在家裡,陪——”郝寧自己到了杯水,繼續涮去嘴中的辣味,臉紅潤極了,低頭看着水中飄浮的茶葉。
許子明將方便麪桶裡的最後一口湯喝下,放下筷子,點燃一支菸。“哦,宅在家裡陪唐豆吧?沒回自己家和父母一起過國慶?你是4號值班嗎?我記得好象唐副總4號值班,他沒帶你來?那與他在一起聊天的女孩兒是誰啊?”他將頭看了一眼窗外,又瞟了一眼郝寧。“呵呵~你看我真笨,唐豆值班只定帶着你,不會帶別的女孩兒。開玩笑美女,我這個‘十一’去了趟燕京和我的大學同學搞了一次聚會,玩得可hing了,特開心。”他彈了一下手上的菸灰,平靜自然說出構思已久的假話。
“真好!我可沒你那好運,還到燕京玩,我6號值班。4號沒來,唐豆不讓我來,怕影響不好。你真的看到他4號和一個女孩兒在一起?那個人會是誰?你不是去燕京了嗎?”郝寧快樂的神情突然疑慮起來,她對許子明的話,繼相信又有些懷疑。
許子明將菸頭扔進方便麪桶裡,很自然的點了一下頭。“當然,我真沒看錯。當時,我坐在哥們的車裡,一起去燕京,親眼看見唐豆和一個女孩兒在逛街。我們唐副總,我豈能認錯。既然不是你,算我多嘴了,可能是我記錯了。或許不是4號,時間真的記不清了。”他將桌上的雜物一起丟進了紙簍,眼睛並沒有離開那張不斷變換表情的臉。
“許大哥,你出去玩帶飛兒姐了嗎?我聽說她好象4號值班,你沒陪她。”郝寧心裡很生氣,腦子在飛快的旋轉,琢磨許子明話中的含義。
“嘿嘿——美女你真逗,我還沒說你家唐豆壞話呢,你就生氣了。我們不開玩笑了,我出去玩爲什麼要帶齊飛兒呢?別聽公司一些無聊的人胡說八道,你以爲我會和他們一樣,在無聊嗎?許大哥不會,許大哥不會拿同事開玩笑,我說的只定是看到了、聽到了。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兒,就怕你遇到‘劈叉’的男友,既然你喜歡唐豆,就要看住他。否則,真的——最近,發現你胖了許多。”許子明再次抽出一支菸,他覺得這話在說唐豆,又像在說自己,難道自己的感情專一嗎?他發現眼前的美女腹部有些隆起,便順嘴說了出來。
“切!許大哥,你真與飛兒姐沒關係?唐氏公司那麼多人都在說,不會無風不起浪吧?反正,你挺有女人緣,喜歡你的女孩兒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讓喜歡你的人失望就行,我走了。”郝寧笑着走了。
“哦,美女。有時間來坐啊。”許子明有點朦朧不知道今天對郝寧說的話起作用沒有,感覺怎麼那樣不明顯呢?
下班的時候,許子明被唐思琪叫進了辦公室。她一臉小怒坐在老闆椅上,手裡夾着一支菸,斜視着他。“唐總,下班了,還不走,叫我有事?”
“站起來,誰讓你坐了?”唐思琪走到男友身邊,一隻手揪起許子明耳朵,一隻手將煙在他的鼻子前晃着。“快說,你都跟肖逸龍胡說什麼了?”
“阿嚏、阿嚏——老婆,放手。疼、疼、你在說什麼啊?我和肖逸龍是‘天敵’跟他有什麼好說的。“許子明握住女友的手,將他攬在懷裡,那隻讓他嗆着有些頭暈眼花的煙叼在嘴裡。
“真的沒說?”
“沒說,我們不是有約定嗎?進了唐氏門,我什麼都不說,何況他是你家的世交,我敢胡說八道嗎?在這方面,我是有分寸的。難道他說了什麼嗎?”許子明放開愛人,將門拉開一條縫,規規矩矩坐在老闆椅的對面。
“那他怎麼知道你去廊坊了?說你跟我在一起,這不是你說的嗎?”唐思琪關上那虛掩的門,一雙美眸幾乎貼在許子明的眼睛上。
“老婆,注意點。這是在公司,我是能剋制住,你要是這樣,我真的受不了,出現狀況,別說我啊。”許子明將眼睛同樣貼近女友,“肖逸龍斷章取義,我說過我去廊坊取回金色年華琉璃聚寶盆。做爲你的助理,老總去哪我會跟着的,只是工作時間。”他眨了一下帥氣的眼睛,“我就是看不慣他對你黏黏糊糊討人閒的樣,適當的吹吹風,對我對你還是都有好處的。不要讓他有過多的幻想空間,你是我媳婦。我不會將肖逸龍這麼大顆沙子,看在眼裡一點感覺都沒有。讓他潛意識中明白,你身邊有個男人的存在。他已經上套了,不然不會說我和你在一起。讓他繼續發揮自己的想像,用他自己的思維來消化他過勝的情感。”
“哼!壞東西,不許你在冒壞了,說不定那天,你的嘴沒把門的,真可能壞了我們的終身大事兒。到時後悔都沒地方哭去,以後你少理他就是了。‘天敵’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國慶假期已過,一切恢復正軌。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把握好分寸。”唐思琪拿起桌上的皮包,準備離開。
“唐總,你坐下,我有件事兒跟你說。”許子明拉住女友的手,一臉的嚴肅。
唐思琪笑了,她放下皮包,坐回老闆椅上,乾咳了幾聲,“呵呵——子明,少裝神弄鬼的,知道你又想冒壞,現在是下班時間,本總經理有權拒絕你的任何請求。想跟我多呆一會兒,用不着玩這老掉牙的招數。”她將身體向前傾了一下,望着那閃着藍光的俊目。
“切!媳婦,不對唐總,我們認真點,我真的有大事兒想跟你說。不聽,後悔是你,不要願我沒跟你說。”許子明晃了一下頭,閉上眼睛,不說話了,只有一條翹起的二郎腿在悠閒的晃着。
“哼!想說就說,不想說走人,少裝大尾巴狼。你到底說不說,莫非讓我動‘酷刑’?”一隻藍花指伸了過來。
“說說,真受不了你。談工作還搞得那麼曖昧,這讓我那受得了啊。要不,晚上你去我的‘單人宿舍’算了,可以先同居,再裸婚——”許子明在犯貧。
“快說。”一支鉛筆落在帥哥烏黑的濃髮上。
“說,你最好拿本記一下,這個問題很嚴重,應當引起你和公司領導層的重視。”許子明微笑的臉上凝重起來。
“這麼嚴重?”
“沒錯,我最近聽說,員工私下討論成立工會的事兒。他們說,在我們公司勞動權利得不到保障,公司個別領導搔擾女員工。加上前不久的罷工事件,這事兒現在鬧得很熱鬧,一旦在起什麼風波,後果真的不可想象,也更不好收拾。”許子明拿下頭上的那隻鉛筆,插在筆筒裡。
唐思琪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你是說唐豆欺負女員工嗎?是誰說的?有證據嗎?”她瞪大眼睛望着男友。
“有”
“是誰?”唐思琪感到空氣有些窒息,心情特別壓抑,手在輕輕的敲着桌子。
“是誰不重要,關鍵是要徹底解決問題。這事兒,我還不能直接說出女員工的姓名,人家一個未婚女孩兒丟不起這張臉。如果你有時間,看看郝寧的身材,找她聊聊。掌握些分寸、尺度,別鬧出大亂子。我是關心我老婆,才說這些。否則,這些事兒與我無關,我不想得罪唐豆,因爲他必競是你的家人,你三叔的兒子。”許子明拉開門,默默走了出去。
唐思琪耳邊如響起了一枚重磅炸彈,“又是唐豆,又是在女孩兒身上出問題。郝寧之外,還有別的女孩兒讓豆豆搔擾了?唐氏機電的女孩兒不少啊,到底有幾個、還是十幾個?要成立工會,要保障員工的合法權利,要——”她想不下去了,拿起皮包鎖上辦公室的門,向經理辦走去。
“子明,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忙嘛呢?過來、過來,陪二哥殺二盤。”鄰居二哥坐在樓下的木凳上,熱情招呼剛剛吃過晚飯從父母家下樓的許子明。
許子明拉過一個小木凳坐了下去,“二哥,只能玩一盤,我在等朋友。紅先黑後啊,我先跳馬。”一顆棋子先跳了出去,眼睛卻瞅着樓前的那條小馬路。
“你跳馬,我出車。明子,等的是女朋友吧?”二哥,將一棋子落地有聲。
“嗯,算是吧。二哥,你先自己玩吧,我的朋友來了。”許子明,看見遠處正向自己走來的飛兒,丟掉棋子,跑了過去。“飛兒,跟我上樓,有大事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