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笑着看唐冰,頭一低又拿出兩個同樣的小禮盒放在老闆臺上。“這是我和你姐送給你、豆豆和寧寧的小禮物,三塊時裝表。兩款男式,一款女式的精裝腕錶,看看你們喜歡不?這是我和思琪從香港專門給你們帶回來的。”他將二個漂亮的小禮盒推在唐家大少爺的眼前。“你回去的時候,將這兩塊錶帶給豆豆。”
唐冰將閃着亮光的手錶託在手裡,心裡甭提有多喜歡了,有些愛不釋手,捨不得放下,舉在半空認真的看着,臉上露着笑,卻不是發自內心,有許多客氣的成分在裡邊。“姐夫,這表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和姐的心意我領了。但,這表我決不能收。”他搖着頭,將那塊表輕輕的放在小盒子裡,推了回來。
紅痣帥哥看着唐冰那類似曰本人的客套,心裡像吃了只蒼蠅,有種想吐的感覺,臉色依然春風浮面,喜形於色地將推過來的表盒又推了回去道:“冰冰,這是我和你姐的一點心意,你無論如何都要收下。你要是不收,姐夫真的不高興了。這次,我和你姐能開開心心地在外面度蜜月,還不全靠你和豆豆將公司打理得這麼好。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香港,去海洋公園、迪士尼、銅鑼灣、維多利亞港、黃大仙廟——好玩的地方簡直太多了,我和你姐是跟團去的,時間太短沒玩夠,將來我們自己去。”他將表又推了回來。
“哦!姐夫你和姐去香港了,我還以爲你們一直在廊坊呢。小炫龍也跟你們去了?”唐冰沒有再推那好看的表盒,身體向後靠了一下看着紅痣帥哥道:“姐夫,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即使你和姐都不在,公司也不會亂地不可收拾,它是我們共同的資產和發揮才智的大本營,沒有它我吃什麼?你不用感謝我,這是我的責任所在。”他嘴角閃着笑,而話裡缺帶牙。
許子明心中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很自然地點了下頭,將抽屜裡的幾顆糖扔給唐家大少爺,自己撥了一顆丟進嘴裡,發出一陣愉悅地笑。“冰冰,我喜歡你的姓格,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姐夫不是那個意思,你理解錯了,我沒有將唐氏當成我和思琪兩個人的,它是我們大家的,當然也包括林董事。這塊表,你喜不喜歡都要拿走,我已經送給你了,你想什麼時候拿都行,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可能在收回來的。這東西值不了幾個錢即使再值錢,也沒有我們兄弟這份情義珍貴,我珍惜我們這份兄弟情義。”他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點燃,鼻孔裡飄出兩條青霧,語氣有些哽咽。
“‘霸道’。呵呵——姐夫,不帶你這樣的。好、好,這表我收下,要是再不收,姐一定收拾我不可,說我欺負她老公了。只是,這東西太貴重了,我沒幫你什麼忙,這不是讓我心中有愧嗎?”唐冰將表放在自己眼前,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姐夫,以後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趟‘新馬泰’,別在國內轉,要走就遠點。我背起包就走,不像你和豆豆,拉家帶口,托兒帶女的。”唐冰撥開一塊糖塞進嘴裡。
“哈哈——說什麼呢?這樣開心。”二少拿着一個文件夾走了進來。“姐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兒,我和冰哥還有寧寧去接你和姐。”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唐冰的身邊,拿起老闆臺上的糖撥了一顆拋得好高,用嘴接住,將剩下的幾塊糖揣進兜裡。“姐夫、冰哥,這幾塊糖我沒收了,回家給寶貝兒子蛋蛋的。這小傢伙,一進門就翻兜要好吃的,家裡那些好吃的他不要,你說愁人不?姐夫,姐呢?”
“哦!是豆豆啊,幾天不見又帥了。”紅痣帥哥笑着點了下頭。“思琪迴廊坊了,炫龍想他外公、外婆了。你來地正好,要不我還要讓冰冰給你帶去,送給你和寧寧的。”他指了下老闆臺上另外兩個精美的小禮盒。“時裝表,看看款式還說得過去吧?”
“吼吼——姐夫你太給力了,這是最新款,我前幾天看見有人戴,喜歡得要命,就是沒捨得。太貴了,要好幾千呢。”唐豆拿起光芒璀璨的手錶,摘下手腕上的玉手鐲戴了上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姐夫,跟你彙報件事兒,在你不在期間,銷售部的李科和賈文秀掐起來了,問題不嚴重,我都處理了,這是事情的經過和對李科的處理意見。”他將那個文件夾放在許子明的眼前。“真太漂亮了,姐夫、冰哥你們看,我一戴上它是不更有男人魅力了?”他不停地晃着左手腕,一道道刺眼的光亮在辦公里亂撞。“冰哥,你是來說飛兒辭職的事兒吧?這個齊飛兒不知怎麼搞的,非要離開唐氏,還讓冰哥保密不告訴你和姐,那是能瞞住的事兒。是我讓冰哥儘快告訴你和姐,企劃部不能羣龍無首。要儘快按排一個主任,你看趙曉燕是不是很合適?”
紅痣帥哥打開文件夾看了幾眼,放在文件框裡看着兩位唐家少爺,掐滅手裡的煙,按在菸灰缸裡。“豆豆,李科掐賈文秀沒鬧出什麼大事兒,你處理的很好。材料放這兒,有時間我看看。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不僅要通知保衛部還要與公安機關聯繫,是誰的責任決不輕饒。我接受你的建議,趙曉燕可以接企劃部主任的位置。飛兒走的事兒,我幾天前就知道了。”
“姐夫,你唬我們吧?她只告訴了冰哥一人,你怎麼會知道。何況你當時和姐也不在天津啊。冰哥不說,誰會告訴你?難道是飛兒本人嗎?”二少覺得非常奇怪,揣好玉鐲看着唐冰。“冰哥,這事兒你還跟別人說了嗎?那你還保什麼密?”他對唐冰先於自己一步出現在許子明的辦公室非常不滿。“哼!昨晚的話真的白說了,你還是耐不住姓子急於向紅痣小子彙報,幸好我來了。不然,我就被你涮了,什麼人啊,說一套做一套。”
“豆豆,你誤會了,不是冰冰跟我說的,是飛兒跟我媽說的。你們還不知道,齊飛兒是我爸、媽的乾女兒。是我媽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她辭職了。當時,我在香港回不來,打電話她也不接。我想,還是算了。可能是飛兒找到比我們唐氏更好的公司,我們沒有理由不放她走。”紅痣帥哥說得很輕鬆,他推開椅子,拿起茶杯將裡邊的茶葉到在花盆裡,全然不顧唐冰和唐豆驚訝的表情。
“尅尅——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兒啊,飛兒是姐夫的乾妹妹。我說的呢,姐夫一直這麼關照飛兒,這話你怎麼不早說呢。她是姐夫和姐的乾妹妹,也就是我唐豆和冰哥的親人,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怎麼也不會讓她離開唐氏,你看這事辦的。我們失去一個多麼優秀的人才,一位好姑娘。”二少非常惋惜地嘆着氣。“唉!飛兒會去了哪裡呢?”他拿起另一個小禮盒喜笑顏開地說:“姐夫,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替寧寧謝謝你和姐。改天,我請你們全家吃飯,冰哥坐陪。有什麼事兒,姐夫你儘管開口,我全力支持。”
唐冰望着二少離開的背影,眼睛狠狠地夾了一下,扭過頭對許子明說:“姐夫,飛兒真是你乾妹妹?她真的給你家大姨打電話了?”
“飛兒是我乾妹妹這事兒是真的。”紅痣帥哥點了下頭,放下茶杯望着窗外存有幾片殘雪的院牆。“她沒給我媽打電話,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辭職。這樣說,就是讓豆豆不在揪纏這件事兒,他的嘴不好,我不想讓此事沒完沒了,公司走一個人很正常。”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唐建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着電話不時嗯了幾聲。“老三,你的想法我會考慮地,我不會讓那個小子胡來。大哥現在不知怎麼了,有點徹底放手的意思,我聽聽他怎麼說,要慎重推敲一下,大哥還沒給我來電話呢,等等在說。”他放下電話,打開電視戴上花鏡按着遙控器。“小吳,你去看看誰來了。”他聽到有人在按門鈴,喊保姆去開門。
“二叔您好。”許子明兩手拎着禮物出現在唐建偉面前,很禮貌地鞠了一躬,帥氣的眸子閃着迷人的笑。“這是我和思琪送給二叔和二嬸的禮物,請您收下。”他將兩個禮盒放在茶几上,搓了一下手。
“呵呵——子明啊,你來就來麼,幹嘛這樣客氣?每次都說是一點心意,每次都不少花錢,你前幾天送給冰冰的表,我看到了,太貴重了,完全用不着。你是我侄女婿,就像我的孩子一樣。花這錢幹什麼?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可不收了,你才掙多錢啊。快坐,小吳泡茶。”唐建偉關掉電視,拉住許子明的手一起坐在沙發上,臉上笑得很慈愛。“外邊的天很冷啊,你父母身體都挺好吧?”
“好、好,爸、媽的身體都非常好。他們讓我給您帶好,有時間請您到我家坐客。二叔你的身體不錯,精神抖擻,真讓我高興。”紅痣帥哥的雙手被唐建偉用力的握着,他從這位老人的身上感到一陣陣溫暖,嘴裡的話也自然真誠。“謝謝,你是新來的?”他向小保姆點了下頭,接過茶杯放在唐建偉面前,自己又接過一杯。
“吳啊,這是我的侄女女婿,你叫姐夫吧。子明,這是我家新來的小保姆小吳,小姑娘聰明伶俐,手腳勤快。”唐建偉做了一下簡單的介紹,對小吳道:“你去準備菜,晚上留子明在家吃飯。”
“好的,叔叔。姐夫,你請喝茶,我去忙了。”保姆小吳端着茶盤走了出去。
“二叔,你別忙,一會兒我還有事兒,改天再吃。小吳,你別準備了,我不在這兒吃。”紅痣帥哥放下茶杯向小吳喊着。
“子明,你來是有事兒吧?”唐建偉夾了一口茶,臉色平淡地看着許子明。“我聽說,你想成立房地產公司,今天是來徵求我的意見是嗎?”
“是的二叔,我今天就是專程來聽您老人家意見的,您覺得我的想法可行嗎?現在幹房地產公司正是時候,房子一天一個價,這是我的調查報告,有時間您看看。”紅痣帥哥從皮包裡拿出幾頁訂好的紙放在茶几上,全神貫注地看着身邊這位和藹可親的副董事長。
唐建偉看了一眼那幾頁紙說:“這個先放這裡,我找時間看看。子明,你這孩子成立房地產公司的事兒,你問我不等於問波棱蓋一樣,我一點都不懂啊。你要是問問我機電方面的問題,我還明白,能說上幾嘴。關於這房屋建造的事兒,我真是擀麪杖吹火一竅不通。”他將帶有魚尾紋的眼睛眨了幾下,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繼續道:“子明,你還年青,有這股闖勁自然是好的,這是你最大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沖動了。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因爲我把你和冰冰一樣當成自己的孩子——”
“二叔您說,我和冰冰一樣都是您的孩子。”許子明那顆心不由的一緊,原本最好說話,最有希望支持幫助自己的唐建偉,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說話,他拿起打火機伸了過去。“二叔,我就是來請教您的,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一定認真聽。”
“哈哈——那我就說了。”唐建偉低頭點燃嘴裡的煙,吸了一口。“我不知道,我大哥對這件事兒是怎麼看的。以我在社會這些年摸爬滾地經驗,我是不會輕意說行還是不行。因爲,我不懂就不好下斷言,人常說‘不瞭解情況,就沒有發言權’。子明,你現在就讓我表態,實在是爲難你二叔。開房地產公司不是件小事兒,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說說這麼簡單,它需要專業人才,龐大的資金,買地皮啊,請設計師啊,工程監理——繁雜的很,我們唐氏的資金有限,幹這麼大的公司,我將這個別墅賣了恐怕也不夠。你別失望,回去在好好想想,我有時間和你爸,你三叔好好商量一下,請個明白人指點一下,好事兒多磨嗎?誰讓我們不懂呢。”
紅痣帥哥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走出唐建偉的家,跳上路霸,看着後座上同樣的兩個禮盒,咬着牙根。“老婆,我真的沒想到,二叔讓我碰個軟釘子,他以不懂就沒有發言權來搪塞我,這錢花的太心疼了,那可是3000多塊啊,一點響都沒有,我還能幹點什麼啊?”他一陣自言自語後,笑了。“都是他媽自找的,還要去看一個更沒戲的二少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