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犬和劉傑在主任室狗打架似地嗆嗆了半天，也沒分出勝負上下高低，一個鼓着肉包母豬眼，一個伸着長長的脖子臉紅脖子粗對視着，片刻之後兩個都覺得無聊也就不吵了，望着安靜的走廊競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熱鬧勸上幾句，鋪個臺階讓他們走下來，辦公室其他人根本沒捋他們這根鬍子，在嘻嘻笑笑地與新主任董福貴聊天。
“董主任，這些東西我給你放在桌子上可以嗎？”馬瑞搬着一個紙盒箱走進主任室，身後跟着幾個女同事，她們手裡端着水盆，拎着麻布有說有笑給新領導打掃辦公室來了。
李科有些神經痙攣，臉上的胖肉在突突亂蹦，樣子十分尷尬。“來、來啦。”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聲音也失去往曰的洪亮。屁股依依不捨地移開那把陪他許久的椅子，他拉開抽屜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倒了出來。
“馬瑞你把原來杜青林用過的桌子給收拾一下，讓老李用那張桌子，看看還缺什麼去後勤部給老李領了。”董大明白夾着一支菸走了進來。“老李，本來我想把我那張桌子給你用，可是賈副主任說她看好了，只好委曲你一下用小杜用過的桌子。你不用着急慢慢搬，你這東西真不少，私人的東西就拿回家吧。小劉，別看着，過來搭把手。”他將靠在門框東張西望的長脖叫了進來。
“主任，我自己來。”獵犬掏出一個旅行包，將幾瓶酒和幾條煙塞了進去。“主任，這二瓶酒和二條煙給你留下，我就不拿了，還有這幾盆花都是名貴品種也給你留下，我的桌子上放不下。這屋子的東西，你喜歡的就留下，其他的就丟掉，我要也沒用。”
“呵呵——老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可不奪人之美。這些好東西，你還是收好，拿家去。馬瑞幫你李大哥，送他車上去。老李，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吱聲。”董大明白揹着手，在主任室轉了一圈，笑着出去了。
“主任，你慢走。”李科咬着呀推了一下立在一旁的劉傑。“這是我的車鑰匙，你把這些東西給我送車上，還有這幾盆花送唐豆辦公室去，其他的東西你喜歡就全送你了。”他掏出一把汽車鑰匙遞給劉傑，隨手拿出二盒好煙塞在長脖的懷裡。“以後，咱哥們還是一個戰壕的，你不跟我混，銷售部你能呆得住，算我放屁。”他看着那羣幫董大明白搬東西的男女。“靠！一朝天子一朝臣，董福貴傍上許子明，你們就傍上大明白了，太現實了，那我還要摟住二少的粗腿。呸——”他拎着一個牛皮口袋向三樓走去。
“你們別哭了好不好，撤銷公關部不是我的決定，是許總的決定，這事跟我沒關係，有事兒你們找他去。”二少抓着頭髮，靠在老闆椅子上，老闆臺前站着五個梨花帶雨的漂亮姑娘，個個眼睛閃着憤怒的光盯着一臉苦相的唐豆。“不是，我不幫你們，是真的說不上話，你們還好意思哭，一點也不爲我爭臉，公關部成立以來，你們都幹什麼了，有什麼業績？別他媽的哭了，都給我出去。”他將拳頭砸在老闆臺上。
“大家先別哭了，聽我說。”一個亭亭玉立，秀髮披肩的女孩兒手一揮制止其他四位美女的哭鬧聲。“唐豆，這事兒我們就找你，找什麼許總，我們不認識他，我們來的時候，你是總經理，我們的工作能力就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想一腳把我們姐妹踢開，沒門。”
“對，沒門，我們就不離開，看你小子能怎樣，有辦法想去，沒辦法死去。”其他四人一起又吵吵起來，揮着手向二少靠近。
“站住，你們想幹什麼？紫藤你想帶頭鬧事兒？別忘了你的身份，要不是我你這個臭丫頭還在賣唱呢，你要感謝我讓你過上好曰子。”二少將雙腿擔在老闆臺上，抽出一支菸叼在嘴裡，臉上露着邪魅的笑。
紫藤一愣，銀牙咬了咬看着四雙莫明其妙有些狐疑地眼睛，惱羞成怒的嚷道：“唐豆，你給我說清楚，誰叫‘紫騰’？誰是賣唱的？少胡說八道。我叫林青梅，我第一份工作就在你們唐氏，我——”
“行啦，紫藤。你是怎麼回事兒我還不清楚？你是叫林青梅沒錯，可是你還有一個藝名別忘了，我可替你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年在三流小歌廳，一提紫藤誰人不知，那個不曉。現在你不承認了，是怕我揭你老底嗎？你真的太過份了，不然我還會爲你保留一些臉面，誰讓你忘恩負義，那小爺就不客氣了。你們四個傻B還聽她的，她把你們賣了都不知道。”二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紫騰面前將一口煙噴在她白晰的臉上。
“流氓，你敢威脅我，你以爲姑奶奶是好惹的？”紫藤上去就是一下耳光打在一臉壞笑唐豆的臉上，吐了一口。“老孃真後悔當初聽了你的鬼話來到唐氏，別忘了我來唐氏之前已經是天津曉有名氣的紅歌手，你說你有錢能給我幸福的生活，要包養我，讓我做你的‘小三’，說你的媳婦你並不喜歡，要不是她生了孩子你根本不要她。怎麼，現在你想甩了我，你覺得可能嗎？玩夠了？膩了？煩了？我們姐妹五個那個沒受到你的欺負，人家都說公關部是你唐豆的內宅，我們以後還怎麼嫁人？姐妹們打他這個不要臉的。”
“住手，你們在敢動手，我二少可不是吃素的。”唐豆推開打在自己臉上、身上的五雙手，揉着發青的嘴巴，勾起一絲不屑的狂笑。“沒錯，小爺是喜歡過你們，可你們其中有哪個是好貨，都是讓人處理過的破爛，我是心疼你們、關心你們才讓你們來唐氏工作。怎麼，狗屁業績沒有，還想讓我給你們養老咋地？紫藤，你她媽的別跟我叫號，我是喜歡過你，但你要冰清玉潔才配。你都下過幾次水？有過幾個男人了？你想讓我娶一個‘潘金蓮’你也配？快點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噁心。”
“好、好——姓唐的，算你有種。你不是不答應嗎？老孃今天就跟你混上了，你玩夠了想把我們當擦屁股紙一樣給扔了，可能嗎？姐妹們，今天就讓他小子看看‘潘金蓮’的厲害，我們脫衣服，一絲不掛在唐氏門口靜坐示威。”紫藤杏眼圓睜，露着冷笑開始脫衣服。“你們快點脫，沒什麼怕羞的，我們的身體唐總都看過，不在乎再看一次。”
“紫藤，你她媽的跟我玩陰的，你們敢脫我就敢看。不僅我看，我讓全公司的人都來看。”二少騰地竄到門前，將辦公室的門推開，他嚇了一跳，看到許多人站在走廊裡伸着脖子看着自己。
“唐副總，這是怎麼了？”獵犬夾着牛皮口袋從人羣中擠了進來，一雙肉乎乎小眼睛向二少辦公室瞟了幾眼，看到五個漂亮女孩兒正呆呆地站在那裡，衣服有些不整齊，不知是剛穿上還是往下脫。“這不是公關部小林她們嗎？你們在唐副總辦公室鬧什麼？快出去，我有事跟唐副總彙報。”他晃着胖乎乎的身體邁着小短腿走了進來，回頭看了一眼衆人。“你們就別看了，快去，去銷售部主任辦公室，將那幾盆花搬上來。”
衆人再次向二少辦公室掃了幾眼，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哦，你說唐副總的豔福可真不淺，一次就有五個漂亮美女，放在眼皮底下。我還以爲真是什麼公關部的主力呢？鬧了半天，是五個小情人。嘻嘻——你說二少身體吃得消嗎？不會腎虛吧？噓——小點聲兒，別讓他聽到，這是半公開的五個，暗地就說不上有多少呢。唐豆項來風流成姓，你們沒忘了以前發生的事兒吧，要不是他把人家搞大了肚子也不能賠股份，又娶媳婦。如果，他要是再整出了風流債，他爸非瘋了不可。呵呵——你說二少可真有意思，趕上‘種豬’了，就對這事兒上癮。小子，你是沒那條件，否則你比唐豆還上癮。別說了，小心讓他聽到——”員工的嬉笑私語飛進唐豆的耳朵裡。
“唐副總，你進來，別聽他們放屁。”獵取將牛皮紙袋放在老闆臺上，走到門口。“唐副總，幫個忙，我們把這扇門卸下來。不然，一會兒劉傑他們送花盆太大搬不進來。”兩隻母豬眼用力地眨着。
“哦，對對。什麼花這麼大？”二少很快明白了獵犬的意思，兩人用力將門卸下了下來，立在一邊。“李主任，找我啥事兒？”
李科拍了拍手上的灰，吹了一下。“唐副總，你別在叫我李主任了，我現就是一個員工，以後叫我老李吧。我送你的是幾盆好花，都挺大的，有盆巴西木，剩下的我記不住了。”他抽出一支菸遞給二少。“唐副總，她們這幾位是？”
“唉！公關部不是撤銷了嗎？林青梅幾個人跑來跟我鬧。老李，這事兒你是知道的，這是許總做的決定，我說了也不算啊，我勸了幾句她們沒一個聽的，讓我怎麼辦，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能管了誰？”二少接過煙，拉過老闆椅坐了下去，滿眼感激地看着獵犬。
“哦，這話唐副總說的一點都沒錯，開會時我在場。許總是這麼決定的，撤銷公關部，原公關部辦公室改成企劃部，牌子都換了你們還鬧什麼啊？”李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二少的身邊，將主子擋在裡邊，起到保護作用。“你們就是太年青，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找新工作呢。現在國有企業都隨時面臨下崗，你在一個民營公司想一干到底，那是不現實的。就拿我來說，昨天還是銷售部主任，今天不就是一個小職員，說不定明天我與你們一樣也要自找門路呢。有一點我還不如你們，你們年青，找工作不難，不像我歲數大了，人長得又醜，照鏡子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的。如果，你們相信你李哥，我給你們介紹一個單位，就是位於金街的天逸龍酒店，他們重新開業，那裡需要人。正好，原來銷售部的杜青林在那裡擔任總經理，你們去找他。紫藤就憑你的嗓子，混口飯吃還不容易？”
“啥？天逸龍酒店又開業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二少眼裡閃着光，看着紫騰的表情。
“有幾天了，前天晚上我和你青嬌嫂子在那路過，看見杜青林了。這小子，現在出息了，是天逸龍酒店的總經理，肖錦程把酒店託付給他了，也不能因爲肖逸龍蹲了大獄，酒店就不開了，那可是五年啊。這五年，天逸龍酒店處於金街這麼好的位置，不開要損失多少錢？商人的頭腦就是與小民不一樣，家族企業更是如此不能因爲一個人的過失影響了全局。現在，我他媽的看透了，誰有都不如自己有，伸手要錢的滋味就那麼好受嗎？什麼‘包養’這養那養都不如自己養自己，大難臨頭夫妻都各自飛，還在乎你一個‘小三’。最近，我看新聞又有幾個[***]分子落馬，老婆、兒子、女兒都一塊摟進去，還顧得了小三、小四？”李科晃着肉乎乎的頭，兩嘴丫冒着白沫眯起小肉包母豬眼，一通白話，顯然這話是說給紫騰等五人聽的。
“哎喲，唐副總這幾盆花放在什麼地方？”劉傑和幾名男員工搬着幾個大花盆，汗流浹背氣喘噓噓地走了進來。
“幾盆啊？”二少看了一眼，兩個大花盆的確非常漂亮。“先放在門口，你們進來歇一會兒。”他出現了少有的熱情，將劉傑等四人讓進辦公室。
“還有二盆，我們挑最好的給唐副總搬上來。”劉傑向周圍望了幾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就坐地板上吧，反正衣服也不乾淨。”他讓其他三人一起坐在地上，接過獵犬遞過來的煙，一邊吸一邊看着站在面前的五位大美女，像是在欣賞雕塑，眼睛直勾勾的，嚥着口水。
紫騰木偶似的站了一會兒，看到幾隻色眯眯的眼睛直往肉裡鑽，咬了下牙，繫好衣釦，惡狠狠地對二少說：“唐豆，有你的，我們走着瞧。走，姐妹們。”她們五人推開伸過來的腦袋走出二少辦公室。“哼！一羣流氓。”
“靠！幾個臭丫頭片子，敢罵我。”二少吐掉嘴裡的煙，將頭伸向窗外，望着紫藤五人邊走邊回頭的背影，嚇地把頭縮了回來。
“罵得好，太趕勁了。”走廊傳來了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