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見一隻手推開他已經關了一半的門就是一愣,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閃,沒等緩過神來一個大行李扔了進來,一個人快速進來,將門咣地一聲關上,一個細長脖子晃着頭,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行李上。“劉傑,你這是幹什麼?想做什麼?”
“不幹什麼唐總,你忙你的,我休息我的。”劉傑將大行李打開,鋪好被褥,放好枕頭。裡面夾的一些小食品滾到了一邊。脫去外衣,只穿一條三角短褲躺了下去。“我啊,命不好,讓人騙了又讓獵犬打了,現在頭還迷糊呢。手裡還沒錢,去不起醫院。回老家也不行,買不了車票,身份證不在手裡,只能呆在唐總這裡。”他脫去鞋扯去襪子,一股臭腳丫子味嗚地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二少索了下眉,捂着鼻子蹲在劉傑身邊。“劉傑,起來,頭暈回家休息,我給你二天假不扣工資。在我辦公室這麼躺着,有點說不過去。”他推了幾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長脖。“聽我的,公司已經夠亂了,你和李主任打架我還沒處理呢,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快回去。”
“二少,你少跟我說沒用的,你把身份證給我,我二話不說,夾着行李走人。否則,我哪都不去,有法想去。”劉傑像條蛆在被上扭動着,閉着眼睛不看唐豆,嘴裡的話沒有停下。“你和獵犬真是太卑鄙無恥了,演雙簧來騙我,這回身份證我不急着要了,你們互相扯皮我看能扯到什麼時候。”他一隻手抓着*,用力地撓着,嘴裡發出貓發情似的叫聲兒。
“閉嘴,劉傑你太不像話了。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不是你的臥室,立即給我滾出去。想拿老子開心,你也不翻開眼皮看看我是誰,我是你惹得起的嗎?快穿上,給我滾。”二少冷着臉,站起身向劉傑的屁股踢了一腳。“別跟我提狗屁身份證,它不在我手裡,我早交給李主任了,想要找他去。”他拉開窗簾,一縷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
“哦!”劉傑吹了個口哨,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拿起一個小食品扯開包裝袋,嘎嘣、嘎嘣地嚼着。“切!二少,這話你信嗎?臉不紅嗎?你不是出去了不在公司嗎?那現在與我說話的莫非是你的魂?還是你的幽靈?還他媽的這裡是你的辦公室,狗屁。大白天你位窗簾幹什麼,只定幹見不得人的事兒。哦,剛纔從你辦公室走出去的是飛兒吧?你們都做什麼了?是不是讓姚青嬌攪你的美事兒了?”他嘴裡噴着食物的顆粒,無所顧忌地望着臉色鐵青的唐豆。“呵呵——怎麼?說對了。”
“你他媽的放屁,老子讓你罵苦了。今天也就今天,我非整死你不可。”二少擡起腿照着劉傑那搓板似的肋骨就是一腳。“你再罵我一句,我就打發你去見你‘老祖宗’。”
“靠!那你可是吹,別以爲我怕你。平時看在工資的分上,你是老闆我是員工,到月你給我開響,現在我不在乎了,這分工作老子不要了,在老子眼裡你連個屁都不是,還想整死我,說不定誰整死誰呢。”劉傑順勢在地上一滾躲開二少那隻腳,手扯住二少的腳脖。“躺下吧,孫子。”
“哎、哎、哎喲——”唐豆一個站不穩重重摔在地板上。“你真敢下手?我不給你露幾手,你也不知道我這‘二少’是怎麼來的?”他拽過劉傑細長的腿,一使勁拖了過來,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媽的,你‘迴光返照’啊?”
“呸——你怎麼就不能打,別說你就你爸那個老傢伙,老子也照打不誤。你們父子合起夥來騙我,我的‘主任位置’在哪?吃我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劉傑一個通天炮打在二少的鼻樑上,血頓時竄了出來,濺了他一手。
唐豆見到了血,他覺得有點暈,看着劉傑那張扭曲的臉在嘲笑自己,他抹了一下鼻子上的血,嗷的一聲向前一竄撲到長脖的身上,狠狠地掐住那細長的脖子,上去就是一口。“我掐死你。”
劉傑手刨腳蹬,將周圍的東西碰到地上,茶几上水杯摔碎了,花盆也倒了,椅子也歪了——他用力掰開二少的手,使勁一拉將他的頭摟在懷裡。“切!小樣,就你這力氣還想跟我動手?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吧?”一隻手在摸他的兜。
“你翻什麼?我沒錢,公司的貨款還沒要回來,我哪有錢。”二少說話有些囔囔鼻,他吐了一口,想從劉傑的懷裡掙脫開來,動了動,頭沒抻出來。
“別動,我不要錢,想要什麼你清楚。”劉傑狠狠壓着二少的頭,一條黑毛大腿夾住他的腰。“別跟我提公司貨款的事兒,與我沒有一毛錢關係。字是你籤的,貨是獵犬發的,你們拉誰做墊背啊?現在我才明白,你們二個‘王八蛋’是想把我豁出去,讓老子替你們擋災。唐總回來了,你們將一切責任推在我身上。讓我做‘替死鬼’,心真夠黑啊。”他將唐豆兜裡的東西丟在地上,沒有找到自己的身份證,又在解二少的褲子。
“幹什麼你?”二少的汗流了下來,兩隻手被壓得死死地就是抽不出來。“我告訴你劉傑,你別耍流氓我可沒有肖逸龍的愛好,滾一邊去,別碰我。你要敢脫下我的內褲污辱我,我非宰了你不可。身份證不在我這兒,隨你找。”二少晃着頭,照着劉傑的前胸就是一口,腦袋用力一頂,他掙脫了。“你折騰吧,你小子必須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老子的血不能白流,你想公了還是私了?”他一隻腳踩在長脖的*,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別動!動一動,我讓你成太監,讓你斷子絕孫。”
劉傑斜眼看着唐豆,一臉不在乎,冷笑道:“你敢踩我就叫,說你非理我。別在我面前裝純潔,你怎麼回事兒還用我說嗎?你和肖逸龍、Tom——關係正常嗎?我不乾淨,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收起你這套,我沒什麼‘把柄’在你手裡,我們彼此、彼此,不要用這東西說事兒。”他拍了拍二少的腿。“拿開。唐豆,你對我客氣點,我沒有‘把柄’在你手裡,可你有齷齪的事在我的腦子裡。你不見忘的話,許副總的謠言是你造的吧?你們父子趁唐總不在的時候,撈了唐氏多少錢,你成立的那個公關部,那幾個漂亮的小丫頭敢說與你沒有發生牀上的事兒。你小子放聰明點,把身份證還給我,讓我走,我只定爲你保守秘密。否則,我不敢保證我這張嘴——”
“你敢威脅我?”二少將腳從劉傑的*移開,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蹲了下來,一隻手拍了拍那張難看的臉。“就你,想憑你的這張臭嘴來污衊我,你覺得可能嗎?這次你在廊坊還沒接受教訓?你污告我,董事長、思琪姐信了嗎?我現在還是唐氏的代總經理,在這裡我說了算。你別自作聰明,我們到什麼時候都是一家人,許子明在怎麼說也聽我姐的,撈唐氏的錢你說的不準確,那是我應該得的錢,是總經理津貼你想要還沒有呢。”一口煙噴在長脖的臉上。“至於,公關部那幾個漂亮妞的事兒就更不用你掛心了,我老婆都不管,你不是多餘嗎?那幾個小姑娘願意跟我上牀,她們喜歡我。呵呵——”
“你!卑鄙!”劉傑聽着二少發狂的笑聲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揉着讓唐豆踩得很疼的*,嘎嘎地笑起來。“你別高興太早,也別得意忘形。你心裡有沒有鬼自己清楚,還好意思說你是公司的代總經理,既然是你爲什麼又讓大家叫你唐副總呢?去廊坊你們父子有收穫嗎?董事長、唐總信你們的話嗎?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不管別的,只要你把身份證給我,你是死是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各走個的。否則,我們只有公事公辦。”他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煙,彈了一下,臉上笑得很恐怖。
唐豆見用什麼招都沒壓住劉傑讓他軟下來,心裡恨不得一腳踢死他,牙根咬得生疼,臉上的表情卻明顯緩和了許多,扶起椅子坐了下去。“快穿上,在我辦公室你這成什麼樣子?會讓人誤會的,我們鬧歸鬧,玩笑歸玩笑。你的身份證真不在我手裡也不在李主任手裡,我讓保衛部收下了。現在就是我要也要不出來,除非董事長親自說話才能給你。否則,誰都要不出來。不過,你放心等董事長來的時候,你管他要一定給你。爲什麼?你比我清楚,劉兒,我也爲難啊。張宗傑、祁連友跑了,你不能再丟了吧?”
“我不信,你騙我。唐總,你放心只要你把身份證給我,我保證不會跑。”劉傑點燃嘴裡的煙,眼睛在轉着看着二少面部的表情。
“別看我,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保衛部問,給董事長打電話也行。我的抽屜你也可以看,這是鑰匙。”唐豆將一串鑰匙扔給長脖。“別不好意思,我讓你看。”
劉傑抓起鑰匙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說不定,你早就藏好了,用董事長和保衛部來壓我,我還是報警吧。”他又去掏手機。
“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別以爲我怕你,老子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報警,報啊。我這手機、電話全給你,你隨便。”唐豆將老闆臺上的電話、手機都摔給了劉傑。“你以爲公安局會向着你說話?做夢!我會說你與一起詐騙案有關,收了你的身份證也是對案件負責。不然,我把身份證交給警察,請他們協助破案。想他媽的威脅我,你也配?立即給我滾出去,我沒時間在這裡陪你胡扯。李主任受了那麼重的傷,他老婆將公司鬧個天翻地覆,他的醫藥費你給拿吧。”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劉傑掐滅菸頭,揉着嘴巴。“唐總,做人別太過份,我爲公司出了不少力,爲你也沒少鞍前馬後的效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希望你一碗水端平,李科還打我了,我的治療費是不是也要他給報呢?一個姚青嬌,你就怕了。我沒你那膽小,我可不怕她。你扣我的身份證沒關係,我明天就去廊坊找董事長要。我就不信,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公司也不可能讓你們父子一手遮天,總會有人堅持正義。”
二少咬着牙,一臉邪笑看着在穿衣服的劉傑,不停點着頭。“行,你有種劉傑,你小子出息了,敢跟我叫板了。是,你說的對,我和老爸在公司不可能一手遮天,會有伸張正義的人。很可惜,誰會爲了你得罪我們唐家人?是許子明還是林梅芝還是其他什麼人?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證實眼前的現實吧,公司的全名叫‘唐氏機電’別忘了,我也姓唐,叫唐豆。這個企業是我們的,是我們自己家的。你去告我?不發燒吧?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聽我的,別動不動就想‘起義’我只定對得起你,幫我度過眼前難關,我忘不了你的好處。你小子要想找麻煩,給我戴眼罩,別忘了宋波、孟凱的下場。不是我小瞧你,你離開我還想找到工作?還能坐副主任?我看難,你看呢——”
劉傑卷好自己的行李,伸着長脖撿起地上唐豆的錢和一些記錄本,他嘆了一口氣,知道這次經過精心設計的“起義”又失敗了。“自己已經成爲二少的眼中釘,肉中刺,心裡狠得要命,看他那緊咬的牙,有一種想生吃了我的感受。惹不是有所顧忌,這紈絝子弟找就將我踹出唐氏送局子裡了,還能這樣軟硬兼施?我的身份證到底在哪啊?都是你坑了我,不然我早就跑了。”他默默無聲地夾得行李拉開門,回頭看了一眼二少。
“劉傑,你回去好好想,我對你怎麼樣?今天的事兒,我就當做沒發生,希望你管好你那張破嘴,有的話不是可以亂說的,要負責的。”二少將那堆小食品遞給劉傑。“你有什麼事兒?”他看到趙麗麗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和長脖劉傑。
“哦!唐副總,有二位公安局的同志找你。”趙麗麗放下敲門的手。“他們就在經理辦。”
“是你報的警?你小子真夠狠的。”唐豆惡狠狠地看着劉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