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可以出院了。”帶口罩的女護士,將折下來的沙布等廢物丟進盤子,一個酒精棉球在那個很姓感的臀部上擦了幾下。“回去,再吃幾天消炎藥就徹底沒問題了。”
許子明只覺得一陣小痛,然後就是涼涼的感受舒服極了,幾天沒洗澡了,身上緊巴巴的,只有那清涼之處特爽。“‘醫生’請你轉過去一下,我要起來。以後,這裡會留疤嗎?”他趴在處置臺上,一雙俊眸閃着害羞的光,雙手拽住短褲像一隻可愛的海豹在沙灘上一扭一扭的。
“嘻嘻——你真逗,那地方留點小傷疤算什麼?誰稀得看,我們從進醫院的那天起,對病人就是不分男女的,在我眼裡,那就是一個需要救治的軀體。”女護士端起那隻盤子,看了一眼許子明走進裡屋,口罩動着。
“哦!”許子明從處置臺上跳了下來,他覺得女護士一定是撇嘴了,看口罩的運動狀態像。“也是啊,醫生、護士看病人的身體不就像撥了毛的雞,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在這羣人眼裡,人是不存在姓別的。”他提起褲子,手還是不自覺的摸了一下經過穿針引線的屁股,那裡還是有些擋手,不是很光滑。“哎,這個地方除了四個美女老婆看過、摸過、親過,還真沒有人碰過。”他有些遺憾身邊沒揣鏡子,否則真能看看那受傷的肌膚是不是很難看。
藍色明銳風一樣的駛進唐氏機電,車向前聳了一下,停了下來。許子明突然睜開眼睛,向前看去。“怎麼了,李主任?”腦子裡的思索一下子全被哄走。
“沒事兒,許副總是與唐冰的車相住了。”獵犬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看見唐冰正從黑色別克君威下來。“唐副總,你要出去?”
“嗯。車裡誰?你怎麼開這輛車了。”唐冰向藍色明銳靠近,瞅了一眼。“你小子,開車太沖,差點親了我。”
許子明從後門下來,拍了一下唐冰。“啥眼神,真沒看到我,還是眼大露神啊?”他伸開雙臂,呼吸幾口在往常並不認爲是新鮮的空氣。現在的感覺不同,那是一種久違的清新,比起醫院的消毒水味,簡直就是天堂般的感受。
唐冰真沒看清明銳後座上坐的是誰,他以爲是李科趁許子明不在公車私用。“哦,子明你回來了,身體好了?”他有些感到意外。
許子明點下頭,本想與唐冰握手,發現對方並沒有這種親熱的表示,那隻右手晃了幾下垂了下去。“嗯,我剛出院,回辦公室拿些東西,回家休息幾天。公司沒什麼事兒吧?你姐在嗎?”他帥氣的眼睛飄向停車場,沒發現那輛讓他期盼已久的紅色保時時捷。“她不在。李主任,你去忙吧,我在院裡走走。”他不想讓獵犬看到他失望的眼神,而那雙肉包母豬眼閃着狡詐的光,小紅鼻頭似乎在這沉悶的空氣中嗅到什麼,他瞟了眼二位面面相覷的副總向機關樓走去。
“我姐剛出去,你還有事兒嗎?”唐冰看了一下手錶。
“哦,沒事兒。我取點東西就走,你有事兒先忙,我給你讓路。”紅痣帥哥跳上自己的座駕退了回去,讓別克君威從眼前閃過。“連鎖反應,全是連鎖反應,思琪不理我,就連平時與我感情頗深的唐家大少爺也少了幾許熱情,現在連姐夫都不叫了,而被子明替代,詞尾那個‘哥’也省了去。唐冰既然這樣,還不知二少會什麼樣,其他人會什麼樣。”明銳再次起動,衝到機關樓下。望着藍天下那個個窗口,幾雙眼睛投向他,臉上露着慌恐的笑,頭輕輕晃了下便縮了回去。
“子明,你好了?”身後傳來鎖自行車的聲音,董福貴將自行車立在花壇邊,笑着向許子明走來。“子明,我還想晚上有時間和你嫂子帶着咱家大寶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到快,出院了。怎麼不在家歇息幾天,身體還沒恢復利落跑來幹嘛。”
紅痣帥哥笑了,拍了下董福貴的肩膀。“好了,剛從醫院回來。就是有些刺癢,可能是在長肉吧。你這是去哪?”他從老董的話中感到溫暖,這幾句話遠比唐冰那幾張票子暖人心。
“嘿嘿——我嗎?你猜猜,我去做什麼了?”董福貴靠在自行車上,嘴裡露着笑。“算了,讓你猜你也猜不着,我出去找客戶了,我們銷售部全員出動。一個不留,全員跑市場。我這是回來取點東西,還要走。”董福貴抽出一支菸遞給許子明。
許子明搖了下頭,沒有接。“你吸吧,我剛抽過,嗓子有點冒煙。”他將身體向前湊了下。“董大哥,看到飛兒了嗎?你不在辦公室看電話,怎麼也出去了。”他向二樓望去,看到銷售部的窗戶是關着的,顯然與其他辦公室不同。
“哎,別提了,你不在這幾天,銷售部可出了大事了。”董福貴嘴裡冒也一個菸圈在小副總的眼前飄過。
“什麼大事兒?難道是飛兒出什麼事兒了?”紅痣帥哥覺得腦袋大了幾圈,一種消毒劑的味道讓他的頭有些暈暈的。
“沒有,看你緊張的。不是飛兒,她在認真工作。是與馬瑞一起來的新員工,有三個跳槽不幹了。不然,老哥我能出去跑嗎?子明,公司的環境不樂觀啊,我們拉不到新用戶,老用戶的訂單也嚴重縮水。孟凱這幾天上老火了,舌頭都破了。唐家姐弟也坐不住了,紛紛向外跑,情況不太妙啊。”董福貴嘆了口氣。“子明,你回來就好了,幫孟凱想想辦法,度過難關。我知道你的思路多,好幾次都是挽救公司於水火,你有這個能力。”
許子明挺了一下胸脯,搖了下頭。“現在的情況與以前不一樣了,我能力有限。公司留不住人是事實,都誰走了?”他和董福貴一起走進機關大樓。
“還能有誰,劉傑手下有倆,飛兒手下走了一個,加上杜青林也是倆,現在來的九個人就剩五個了。聽說是杜青林那小子搞得鬼,也不知道這四個人都去了哪?我看馬瑞和其他幾個人心也散了,工作起來少了以往的熱情。飛兒的情緒很低落,來了也不怎麼說話,跟主任說幾句就一個人出去。我這心裡也讓他們鬧得慌慌的,你不上銷售部坐一會兒。”董福貴上了二樓樓梯,發現許子明沒有一起上來。
“哦,我不去你那了,你不是還要走嗎?有時間,我找你聊。董大哥,你是老人,心慌什麼?還不至於像你想的那麼糟糕。你要是心沒底了,孟主任豈不更着急了。放心,會好起來的。我去各部門看看,你先上去。”許子明從一樓一直走到三樓,進了每間辦公室,眼睛掠過之處,發現不少問題。有的員工在竊竊私語,有的在喝茶看報,有的在上網聊天,有的在看股票——“靠!這還是民企嗎?怎麼像某些政斧職能部門,清閒得很啊。”他一肚子氣從總工辦走出來。“思琪、唐冰,我不在你們就樣啊?唐豆那去了?”一不小心撞在一個人身上。
“哎喲,這不是許副總嗎?你病好出院了?真是太好了,我們總工辦的幾個同事還想有時間抽空去看你呢?你可千萬注意刀口啊,最近先別洗澡,怎地也要一個月以後。感染了,可不是鬧着玩的。”賈文秀嘴裡泛着白沫站在許子明眼前,右手一個兜放在身後,好象怕小副總看到什麼。
“哦,賈姐啊,謝謝你的關心,我挺好你忙去吧。”許子明掏出鑰匙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賈文秀拎着兜子推開總工辦的門,呼出一口氣。“哎喲你們說,剛纔給我嚇的,許副總的臉那麼難看,拉得那麼長,還真挺嚇人。他來我們這幹嘛?有嘛事?”
“沒說,他啥都沒說,只是開門看看。可能是檢查勞動紀律吧,老賈你這回撞到槍口上了,許副總不會拿你開刀吧?你上班時間,出去逛街。都買什麼了,讓我們看看。”總工辦幾個壞小子拿賈文秀開玩笑,扯過兜子看了起來。
“檢查誰啊?他自己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呢,還有心管別人。我都聽李科說了,唐總一直不接他的電話,弄不好他還可能滾蛋呢。誰讓他小子,放着好曰不過,在唐總的眼皮底下勾搭小姑娘,這不是作嗎?你們幾個壞小子,快把東西給我放下。別怪姑奶奶跟你不客氣,想吃好的回家找你媽去。”賈大嗓門,突然發現幾個跟自己鬧笑話的小子,都不說話了,頭低着,臉色很難看。“你們,這是怎麼了,見鬼了嗎?”
“小趙,把一車間的C號圖紙給我拿來。”許子明的聲音出現在賈文秀的耳畔,他笑呵呵的站在門口,看着總工辦發木的每個人。
“謝謝。記得管我要。”
“許、許副總,我、我——”賈大嗓門這回幾乎成了“賈無聲”了,嗓眼裡嘰裡咕嚕的響着,就是聽不清說什麼。
許子明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一眼。“有事兒嗎?賈姐。我還有事兒,有事兒回頭說。”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向遠處傳去。
“哎喲,你們幾個倒黴蛋,真坑死老孃了,許子明來了,怎麼不提醒我一聲兒呢?還是同一戰壕裡的‘戰友’嗎?”賈大嗓門懊悔至極,不多一會兒,趙曉燕夾着文件夾在各個部門走動,有時還在文件夾上記着什麼。
許子明按排好趙曉燕讓她從現在起一天查三遍崗後,回到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思琪和飛兒,二個美女都是一句話沒有,故意按了。“切,幹什麼啊?跟我玩這套,我怕你們不成,玩就玩,看誰玩得起誰?我還不頂班了呢,我爲了誰。你唐家的二少,都不在,我算那棵蔥。李主任,你過來一下。這是我的診斷書,你交給唐總,我休息幾天。有事兒,讓她給我打電話。”他將那張本不想休的醫院假條放在獵犬的手裡,轉身蹬蹬下樓。
李科眨着母豬眼不得其解。“這身體不很好嗎?走起路來都帶風,怎麼還休病假呢?”
許子明回到家,去媽家看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窩。打開門,室內一股久別的味道,讓他想起家的概念,拉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衝了進來,將屋中那沉靜幾天的氣息吹散。拉上窗紗,脫去好幾天沒有換的外衣、內衣。將自己射在牀上,閉上眼睛好好享受家的感覺。“哦,讓我看看,這裡讓大夫割了一個多大的口。”紅痣帥哥慢慢脫去短褲,望着那豐滿的屁股上有一個長約二寸的刀疤,手輕輕摸了上去,感覺是那樣的不同。
朦朧間有四雙可愛的小手向他這“小禁區”襲來,每個臉上都露着讓他開心的笑,每個眼神都是那樣的曖昧,每句老公叫得都讓他陶醉。“思琪、飛兒、馨悅你們都原諒我了,梅芝你回來了。”許子明嘴角閃着笑,一雙手在亂抓。一個沒流神從牀上掉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哦,是一場夢啊。”
紅痣帥哥的小窩從不缺少女人,即使林梅芝不在,思琪、飛兒、馨悅也相互交錯的來到他身邊。而今天,風風光光的許大副總卻成了“空巢”男人。他望着安靜的臥室,少了歡聲笑語的房間,一種無法克服的孤獨柔然而生,抓起身邊的手機。“思琪,你聽我說好嗎?”一陣陣舒緩的敲門聲兒,讓他一蹦而起。“是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