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被思琪憤怒的目光灼得心非常痛,慚愧的眼神飄向車窗外走過的對對摟脖抱腰的情侶,手不自覺地握住愛人那雙冰涼的小手貼在胸口,幾次腦海中的意識控制力都想衝出去,讓流淚的女孩兒忘記剛剛發生的不快,但他沒忍心,他捨不得她從嘴裡說出不走腦的話,那是對他深愛的人一種無情的傷害,他不能——“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是在想詞嗎?我給你時間,好好想、好好編。沒關係,我有時間更有耐心等。”思琪將手從男友的胸口抽了出來,點燃一支菸,吐了一個很大的菸圈罩在許子明的臉上,那迷人的雙眸還是立着,只是不在流淚了。
許子明按下車窗,一把將思琪嘴裡的煙拽下,飛出窗外,再次將那雙玉手緊緊抱在胸前,炯炯有神的一對烏睛深情的望着她。“看着我,你怎麼這樣衝動啊,即使我犯了錯誤,你也不要拿肚裡的孩子出氣,何況你眼見的不一定是事實。吸菸對胎兒的影響有多大,你曉得嗎?將來生一個夾着菸捲的兒子,你不發毛啊。”他看到女友的臉稍有舒緩,繼續道:“老婆,看在未來兒子的面上,不生氣了好嗎?”
“哼!少來,我知道你一張小薄嘴片,就會窮白話。瞎話連篇,今天不好使,必須老實交待。否則,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我是什麼人你知道,我的脾氣你瞭解,我的眼裡決不揉沙子,決不會。”思琪眼睛瞪得很大,盯着男友那有些細汗的腦門。“小樣,罪證銷燬的到挺快。那個小紅脣印象深刻吧,是不是有點深入骨髓的感受?”
紅痣帥哥暴汗,眼睛斜視了一下女友,嘎嘎地笑了起來。“親愛的,你真有才,我有你說的那樣壞嗎?不過,衝你對我這恨鐵不成鋼的勁,我特別感動,知道你非常在乎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腦門上的脣印真是我老同學親的,還沒逃過老婆的火眼金睛。馨悅和我在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這也是個禮節,你沒看到外國人,無論是男女見面都要在臉上、腦門上‘呱唧’一口,我們不也經常這樣嗎?這是受薰染的結果。人品素常,我平時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就是這張嘴貧了點。但也沒辦法啊,學中文的,又幹過銷售員,說話自然有特色。”
“我不信,你沒對我說真話,那她怎麼管你叫‘老公’,這也能隨便叫?這也是開玩笑?未免太離譜了。我怎麼不開這種玩笑,不會管老同學叫‘老公’。那女孩兒的臉皮要有多厚?你分明是在進行無理的狡辯,我不想聽了,鬆手。”唐思琪用力甩開許子明的手,眼神很失望。“子明,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可以放手,我立即去將肚裡的孩子做掉,還你自由。從此各走個的,誰都不認識誰。”
“思琪你想幹嘛?我什麼都沒做,你讓我承認什麼?你想‘冤枉’我嗎?好好,只要你心裡平衡,只要你痛快,只要你解氣,你說什麼是什麼。但,我可以拍着胸脯說,我和馨悅是純潔的同學關係,別的什麼都沒有。你看着辦吧,氣死我了。”許子明對着女友一頓雷煙火炮,吵個沒完,聲音震得耳朵疼,眼睛虎虎的瞪得如兩隻包子,脖子的青筋格外凸起。他顫抖的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拿起打火機好象想起了什麼,將嘴裡的煙吐了出去。“哦!”一個拳頭砸在大腿上,眼睛紅紅的像受了很大的委曲。
“幹嘛啊你?我心裡有疑惑問問還不行啊老公,你和宋馨悅也太不正常了,能不讓我亂想嗎?既然你們沒事兒,我在高興不過。哼!算你聰明,如果真和別的女孩兒不清不楚的,有什麼緋聞,我非掐死你不可。我喜歡的男人,決不能落在別的女人手裡,除非我不想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別人,我要把他毀了。”思琪的眼角眺了一下,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冷笑。她的內心還是被許子明瘋狂撞擊的很震撼,“難道,我真的誤會他了。不然,他不會這樣跟我吵鬧。如果他心裡有鬼只定不敢這樣理直氣壯,嘻嘻——敲敲警鐘也是好的,免得將來出問題。”她看着男友的樣子,心裡到美了起來,臉上露出那迷人的笑容。
許子明這一招在他自己看來。“收效還是不錯的,起碼女友冰冷的小臉有了笑容。唉!現在的女孩兒就要唬住她們,那怕事情不是那樣,也要瞪着眼睛說瞎話。否則,她會認爲你真有事兒,即使沒有,你軟塌塌象個茄子,她們也會認爲你做賊心虛,有理也說不清了。現在看看思琪的表情,她信了,不全信也相信了一大半。”他將散落在腳下的駕駛證和幾個小本本撿起來,揣進懷裡。“老婆,沒事兒我們回公司吧,我給你保證下次一定注意,不與同學開過火的玩笑。”
“還想下次,美死你。從明天開始,你跟我回家住,別回你的‘豬窩’了。不就是晚上睡一覺嗎,在我家也委曲不了你。省你老同學太多,招惹是非。就這麼決定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思琪拿出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着。
“嘎嘎——沒問題,既然老婆要‘包養’我,我求之不得和心愛的人天天在一起,不知要多浪漫,有多幸福。我今晚連夜準備,爭取後半夜就去你家。叔叔、阿姨不會不讓進門吧?”許子明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思琪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不會,將我拴在褲腰帶上成天看着吧?那樣哥們可就慘啦。”他一臉燦爛的笑。
思琪白了一眼男友,掏出小鏡子補了一下淡妝。“想什麼呢?我‘包養’你?,你以爲自己是‘小白臉’啊?說你學壞了,你還真的壞了,再胡說我繞不了你。下車,算是我對你今天錯誤的懲罰,必須走回公司,我在辦公室等你。”她跳下車,拉開副駕駛車門,將許子明拉了下去。
“哦,思琪你這是幹什麼?我沒帶錢,這麼遠,你放我的鴿子,你讓我怎麼回去啊?”紅痣帥哥衝着遠去的保時捷大叫。“哼!最毒末過婦人心,笑裡藏刀,還沒完了?別小看你老公,你不拉我回去,我打車回去。沒錢?怎麼可能。”許子明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上海工博會的曰期臨近了,唐思琪、許子明,唐冰、唐豆在準備參展的相關事宜。這天,許子明剛走進辦公沒多久,就有人在敲門。“請進”不見有人走進來,那聲音還在響。“進來,門沒鎖。”他拉開了門,向外看了幾眼,沒人。“嘿嘿——誰找我?”他的問話聲讓李科、趙曉燕、趙麗麗感到莫明其妙,他們紛紛從經理辦走出來,很奇怪地看着常務副總。
“沒、沒看到。”李科一雙小肉包母豬眼向左右看着。“你們都看到了嗎?許副總沒人?你可能是聽差了。”
“誰說沒人,許副總是我找你,方便嗎?我想跟你談談。”杜青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衆人的眼前,說話的語調很粗,臉上的表情很冷淡也很不客氣。“許副總,你是男人嗎?爲什麼搶我女朋友?今天你要不給我說清楚,我他媽的費了你。”
許子明眨了下眼睛,好像沒聽明白。“杜青林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搶你的女朋友,我認識她嗎?你這玩笑開大了吧?”他看到李科等人用好奇的眼睛在看着他和杜青林,沒有要走的意思,走廊裡的人多了起來。
“裝什麼裝?你是副總經理就了不起了,可以隨便勾引員工的女友,什麼東西。看你外表溜光水滑的,做的是人事兒嗎?宋馨悅你認識吧,她是我女朋友,還是飛兒姐給我介紹的,你不會不知道。飛兒是你什麼人還用我說嗎?你還想有幾個老婆啊?”杜青林上前推了一把許子明。
“放屁,杜青林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誰搶你女朋友了?宋馨悅我認識,他是我哥們的妹妹。你與她是什麼關係我不清楚,也沒必要清楚。沒事,少在這裡無理取鬧,我沒時間與你閒扯。”許子明躲開準備回辦公室。
“你站住,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杜青林胳膊一伸擋住許子明的去路。“呵呵——領導別急啊,想往哪躲啊。‘好事’都做了,別裝什麼假正經了。馨悅都跟我說了,她喜歡的人是你,讓我離開她。你不是有飛兒姐嗎?幹嘛還吃着鍋裡,望着盆裡的。知道你帥,可你也不能有二個‘媳婦’吧。你好色也行,可別在我女朋友的身上打主意啊。求你了,許副總,你就放過我‘媳婦’一馬吧。她還小,經不起你這樣迷惑他。”
許子明的臉色鐵青,攥着的拳頭咔咔直響,牙齒緊緊咬着下嘴脣。他看到員工們,在小聲議論,指指點。更重要的是思琪、唐冰、唐豆、林梅芝、馬大姐用驚愕的眼神看着他,樓梯口也圍滿了人。“你、你——你血口噴人,我媳婦是誰是我自己的事兒,用不着你關心。我喜歡誰更是我自己的事兒,你要再敢胡說,別怪我不客氣。我是副總不假,要有我做人的尊嚴,決不容許你惡毒的攻擊我,你想幹什麼?是誰讓你來陷害我的,我就那麼好欺負嗎?”紅痣帥哥推了一下杜青林,眼睛裡竄着憤怒的火苗。
“大家快來看啊,許子明打人了。”杜青林向許子明撞來,“小樣,老子不尿你。你敢碰我的女人,我跟你拼了。”他上去就是一個通天炮,腳也沒閒着,向紅痣帥哥的襠部踢來。
許子明身體向後一躲,杜青林沒有打着。他快步衝了過去,照着杜青林就是一腳,正好踹在他的屁股上,他向前竄了一下,身體有些不穩差點摔倒。“不服就比比,就你這小樣的還想找女朋友,那姑娘得啥眼神能看上你?你們放開我,我今天非出這口氣不可。”他兩眉間的紅痣突然泛起耀眼的七彩眩光,推開趙曉燕和唐豆,狠狠吐了一口,一臉蔑視地看着杜青林。
“你、你再敢下手,我今天打不死你,我不姓杜。”杜青林在地上尋找着什麼,不多時一個小花盆拿在手裡,嘴角露着獰笑。“小子,今天我讓你知道血是紅的,花盆落在腦袋上是疼的,接着。”話音未落小花盆向許子明飛去。
“住手,李主任快攔住他,快叫保安過來。哎呀——”隨着一聲呵斥,唐思琪的右手流出血,她痛苦的握住了右手,額頭冒出汗,身體慢慢蹲了下去。那隻可憐的花盆摔的粉碎,泥巴濺了一地。
“唐總受傷了,小子你惹事兒,你惹大事兒了。”馬大姐一把抱住思琪。“沒事吧,唐總?許子明,傻站着幹嘛,快要救護車。”
“沒事兒,馬姐,我只是手擦破着皮,沒大事兒,不用救護車。”唐思琪望着發青的手臂狠狠地瞪着男友。
“啊!”杜青林一時不知所措,呆愣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麼轉身要跑。
“小子,還想跑,今天不叫你,唐總能受傷?在這吧。”馬大姐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杜青林象夾個枕頭似的夾在腋下。“李主任,搭把手。你這處理危機的能力也太差了,老闆遇襲你怎麼光看着啊?伸手啊”她咣噹一聲將杜青林扔在李科的腳下。
“來,過來幾個人,將這小子給我捆了。膽子不小,還敢打我們唐總,非好好收拾你一下不可。”李科讓馬大姐說得很沒面子,嘴裡不停的咋呼着。他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着許子明的好戲,心裡這個舒暢那就甭提了,一個字。“解氣、舒坦。”
“不能捆。李主任不能捆杜青林,我們沒有這個權力,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們不能衝動。”唐冰擠出人羣站在杜青林的面前,認真的說:“小杜你可能是搞錯了,許副總有女朋友,這件事我不妨對現在對大家直說。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姐,我們唐總。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姐夫對我姐好着呢,他怎麼會看上別的女孩兒,你肯定是誤會了。好了,沒事了,大家回去工作,散了吧。”
“嗚嗚——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二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場的人全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