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愛情也具有多重性,它的對象很可能不是單一的存在,是兩個甚至更多的點要你去選擇。當愛情不知不覺的降臨到你身邊時,你很可能是迷茫的,不知所措。這時稍有不慎,就會選擇錯誤,那麼你將遺憾終生。
朱萍萍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她看你的時候,眼睛有兩種不同的表情。有時,她的眼睛猶如刀子,那是一把很銳利的刀子,她會用這把刀子割破你的心,那時的目光會令你十分反感,你會很討厭她;有時她的眼睛猶如鉤子,牢牢地鉤住你的心,這時的目光會讓你感覺非常幸福,你就會很快喜歡上她。
林玉竹初到鑫源公司的時候,遇到更多的是她那種刀子般的目光。他們是在方便麪庫房剝面塊的過程中相識的。
剝方便麪的時候,人們總是先搬許多箱方便麪堆在旁邊,然後拿一箱坐在屁股下面,再去剝方便麪。唯獨朱萍萍不坐在方便麪上,她有一個小板凳,她坐在板凳上就顯得高人一等,與車間的許多姑娘想比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很孤傲,這和許多有幾分姿色的的姑娘們的心理沒什麼兩樣。她在林玉竹面前仍然我行我素,絲毫沒把這個新來的大學生放在眼裡。
林玉竹就坐在她身旁,有意與她接近,一邊剝着面塊一邊說:“保管姐姐,方便麪怎麼退回來的這麼多呀?”
“我怎麼知道?”朱萍萍說。
“你看是面不合格,還是油的質量出了問題?”
“可能是油吧。”
“請問炸方便麪用的是色拉油嗎?”
“啊,傻帽,笑死人了,聽說你是大學生?”
“我是大學本科畢業,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沒看見面膜上的配料寫着棕櫚油嗎?還大本畢業呢!”
她說着笑起來,她的笑也很特別,那是一種十分豪爽的笑,笑得有些放肆。周圍的姑娘也跟隨着她笑起來,她們譏笑着林玉竹,似乎她們認爲大學生就該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林玉竹哪裡明白她們的心思?她們都是農村出身的姑娘,幾乎沒有什麼學歷,看到別人學歷比自己高就眼紅,巴不得人家出點醜,便可乘機嘲笑、譏諷一番。這是一個不思進取自甘落後的羣體。
林玉竹只覺得臉紅,責怪自己粗心大意,說:“對不起保管姐姐,我沒注意到•;;•;;•;;•;;•;;•;;”
“別叫我什麼保管姐姐,我有名有姓,本姑娘芳名叫朱萍萍。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叫林玉竹。”
“你來這裡應聘的是什麼?”
“應聘的是銷售,分配的是供應工作。”
“幹供應的在這裡剝方便麪,怎麼不去坐辦公室?”
林玉竹不說話了,這幾天剝方便麪,剝得他很煩。這種生活單調而沉悶,似乎不是進了供應科,而是進了方便麪車間。憶起從前在大學校園裡的時光是多麼的美好!那時的生活多麼悠閒、自由、隨意。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大學裡的生活,朱姐,你是什麼學歷?”
“我呀,才中專畢業,沒你那麼幸運天之驕子。”朱萍萍說着,用她那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林玉竹。
這時,樊帥來到方便麪庫房。他是董事長周杰親自在北京招聘的銷售部經理,一個只有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他身後還跟着幾個得力業務,有霍雲龍、王忠臣、於忠。
王忠臣問他:“樊總,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樊帥說:“剝面塊啊!”
王忠臣說:“我們真的在這裡剝方便麪嗎?”
樊帥說:“對呀,有什麼不可以嗎?”
霍雲龍趕緊對王忠臣說:“領導帶着咱們剝面塊你有意見麼?有這麼多小姑娘陪着,在這裡剝面塊,不比干別的事更有樂趣?”
王忠臣等人也只好跟着坐下來剝方便麪。
樊帥正好坐在朱萍萍的身旁,他對朱萍萍說:“方便麪怎麼退回來這麼多呀?”
“可能是棕櫚油出了問題。”朱萍萍看着他小聲說。
於忠接過話茬說:“不可能是油的問題,還是質量過期了,不然新生產的方便麪味道怎麼沒有變呢?現在的方便麪保質期是六個月,其實也只有四五個月保證質量,在這幾個月內不僅要發給經銷商,而且還要保證經銷商在這幾個月內賣完,不然返回來的越多損失越大。剝成面塊賣散面對老市場也是一種打擊。”
林玉竹仔細的聽着,他感覺這個叫於忠的老業務說的有道理。
“現在的市場越來越不好做,你有的產品市場上都有,價格甚至比你的還低,方便麪還好一些,醬油的市場更飽和了,咱們市生產醬油的廠家就有十幾家。經銷商不可能光賣你的不賣別人的,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於忠的話似乎是說給樊帥聽的,可樊帥根本就沒有聽,他在忙着與朱萍萍聊天呢。
“小朱呀,怎麼不見你笑啊?”
“我笑起來不好看。”
“沒有關係的,快給我笑一個,我喜歡看。”
“嘿嘿•;;•;;•;;•;;•;;•;;”
“怎麼笑得像大猩猩呢?”
“哈哈,我踹你•;;•;;•;;•;;•;;•;;”她笑了,笑得很迷人,又十分豪爽,甚至有些放肆。
“你踹我,那怎麼行,把我踹死了,誰和你聊天呢?”
“你真輕薄。”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風趣是嗎?”
“你真無賴。”
“多謝誇獎,衝着你這麼誇我,以後我也得多來這裡。兄弟們,我們走吧,回銷售部去。”
他說着已經站起來,不難看出他對付女孩子很有辦法。這一招叫欲擒故縱,使用這一招的前提條件是女方必須對男方有好感。
“你幫我剝一會再回去吧。”
果然朱萍萍已中計,樊帥立刻繼續說:“不行啊,我得走了。這裡不是有很多人幫你剝面塊嗎?”
“你再呆一會吧,就一會好嗎?”
“真的不行,我工作很忙,有時間會陪你的,再見!”
倘若朱萍萍不挽留他,他反而會繼續呆下去,而她執意要留他,他卻非走不可,因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的心裡已經了有他的位置。所以他說完這句話就帶着他的業務們離開了方便麪庫房。
林玉竹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他倒不是因爲吃醋,而是非常自卑,這種自卑彷彿是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