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已經不早了,可姚紅梅卻沒有絲毫睏意,她與林玉竹對峙了不知多少盤棋,林玉竹已有睏意。他突然問姚紅梅:“你有表嗎?瞧一下,現在幾點了?”
姚紅梅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說:“十點半了。”然後她又繼續盯着棋盤。
是啊,都十點半了,還不回去睡覺嗎?這話林玉竹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林玉竹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姚紅梅這才擡起頭,望着他,說:“你困了。”
林玉竹微笑着說:“有一點兒,要不咱們今天就先玩到這裡,你看怎麼樣?”
姚紅梅凝視着林玉竹,許久才說:“你是知道的,我在這裡沒有一個親人,父母都在四川老家,最近我有些煩心事,卻不曉得該向誰說。”
林玉竹笑着說:“你有啥子事就跟我說吧,你就把我當做你的親人吧,我或許能夠爲你排憂解難。”
姚紅梅笑了,說:“你別總是學我說話,我會受不了的。”
她的笑真得很迷人,林玉竹看得有些癡了,真誠的說:“你就把我當做你的哥哥吧,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姚紅梅聽了他這話,臉上表情很複雜,她心裡什麼感受,是不是有些酸酸的?
心下一片陶醉的林玉竹又怎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呢?
姚紅梅坐到牀鋪上開始她的訴說:“我家裡還有個弟弟,在上中學,父母生活沒有多少收入,無力供他上學,於是我就把每月打工掙的錢抽出一部分寄回家,供弟弟上學用。可是最近我卻感到有些不適應。”
林玉竹說:“你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姚紅梅深情的望着他,說:“最近我感覺到這裡的工作環境不適應,從前在緣之夢化驗室只有兩個人工作,可這裡卻有十幾個人圍着一個很大的桌子,每日裡對着這麼多陌生的人,我真的很不習慣。”
她那張臉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蒼白,美得有些淒涼,林玉竹看了竟有些不忍,坐到她身旁,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竟一片冰涼。
姚紅梅的手並沒有躲閃,林玉竹有樓着她的腰,說:“繼續說下去。”
姚紅梅靠到他的肩膀,說:“你知道嗎,去年我報考了自考,已經學習一年了,可是還沒有考試通過。在這裡我無法參加考試,下班宿舍裡四個人,根本就無法學習。我真的很無奈!”
林玉竹緊緊摟着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真的就不想在這裡發展嗎?”
姚紅梅說:“可我又不想讓我的學業半途而費,林玉竹,你說我究竟該怎麼辦?”
林玉竹放開她,站起身來,在宿舍裡來回走動着,突然問:“你在這裡難道就沒有認識的熟人了嗎?”
姚紅梅說:“沒有啊,林玉竹你能爲我想想辦法嗎?”
林玉竹咬着牙關說:“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先回去吧,明天咱們再想辦法。”
姚紅梅神情有些失落,說:“好吧,林玉竹你可要爲我想辦法啊!”
林玉竹目送她離去,心裡的感受十分複雜,說實在的他不想幫姚紅梅,他很清楚姚紅梅若是走,他恐怕與她見面的機會都很難,更不要幻想着擁有了。可她那期盼的目光真讓人不忍心啊!
那一夜,林玉竹失眠了,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她雖不及慕容飛雪妖豔,也沒有薛冰的嬌美,卻有一種淒涼之美,他的臉是那樣的白,白的讓人心疼。這個樣的美女恐怕世間還真沒有捨得的人。可林玉竹卻還是下定決心,要幫她想辦法,他明白喜歡一朵鮮花,就不該把花圈在屋裡,花見不到陽光終究會凋謝,還是想辦法把她放到屬於她的地方去吧。
豈不聞世上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爲愛放棄天長地久嗎?
林玉竹一夜未眠,他已想到辦法,第二天晚上一下班,林玉竹就約姚紅梅到宿舍。
他說:我想好辦法了。
她說:你快說呀!
他說:辦法是有,可我不想告訴你。
她說:難道你真忍心我在這裡鬱悶的生活嗎?
他說:好吧,我答應你。我先問你一件事,你與何副總是什麼關係?
她說:只是老鄉。
林玉竹,笑了,說:“只是老鄉嗎?他平常是不是很關心你?”
姚紅梅看着他,誠懇的說:“就是,來想而已,你有啥子辦法嗎?”
林玉竹說:“這是你找他準沒錯,你就跟他說你報了自考,想自學,可這裡條件不允許,請求他把你調到總部去。他看在老鄉的面子上一定會幫你的。”
姚紅梅說:“林玉竹真謝謝你,明天上午我就去找他,我應該怎樣報答你呢?”
林玉竹嘆了一口氣,說:“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我幫你應該的。只要今後你不會忘記有我這個朋友就行了。”
那一夜,林玉竹並未挽留她,他曾想過如果他強迫她留下過夜,她應該不會拒絕的,可他並沒有這樣做,他明白那樣做只能讓兩人更加痛苦。他不想連累她。
林玉竹不會想到第二天中午,姚紅梅就與他告別了,看到她那興奮的樣子,林玉竹的心裡酸酸的。可他沒有哭,爲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