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時候就跟一個戲謔的故事一般,充滿了戲劇化的情節。
這一秒還未來的及爲了人生的喜事大肆開懷暢笑一番,下一秒卻要爲突入而來的變故嚎咷痛哭。
高個在勢如破竹的拿下城南的時候,殊不知辰逸正在用自己的生命護自己所愛的人周全。
我不知道辰逸如果不對自己開那一槍他還能不能活的下去,我只知道如果他不開那一槍,我和周雪郅肯定捨不得丟下他,到最後可能丟掉性命的會是三個人。
高個在得知我們和孫崇文交戰的地點之後,立馬組織人手去找尋辰逸的屍體,不過最終無功而返,他帶着一幫子人去了那之後發現什麼都沒有了,多半是孫崇文找人處理乾淨了,而孫崇文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我讓手下的弟兄們打聽了好多家醫院和診所,始終沒有打聽到他們那幫人的消息。
不過估計他手下的人現在也沒剩多少了,孫崇文已經真正的成爲強弩之末了,已經再也沒有跟我們對抗的能力和資本了。
但是孫崇文這個人太狡猾了,所以我心裡非常想將他揪出來,雖然他現在過得可以說已經處於一種生不如死的抱頭鼠竄的狀態,但是隻要他還活着一天,我心裡就不踏實。
當然,他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令我有了一種報復的快感,但是爲了我身邊人的安危,所以我還是想將孫崇文早早的置於死地。
高個沒有等我吩咐,在去尋找辰逸的屍體而不得回來之後,他就主動讓兄弟們下去四處打探孫崇文的消息。
只不過我心裡清楚,像孫崇文這種如此狡猾的人,想找到他的藏身之處並不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我也就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本來吞下城南是一件令人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但是辰逸的死讓這件事所帶來的欣喜之情當然無存。
等高個回來之後,我也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了,我們倆一起坐在周雪郅的身旁,沉默不語,而帶領兄弟們接手城南的事情我則交給了冉豪和章曉。
等到了晚上快一點的時候,尹兒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還沒回去,她等了我一晚上,還想給我一個驚喜呢。
我遲疑了一下,跟她說我晚上不回去了,酒吧有點事走不開。
尹兒雖然平日裡做事說話大大拉拉的,但是在某些時刻還是顯得挺細心地,她聽出來我語氣裡的失落,便沒有多問,只是輕聲囑咐我照顧好自己,就把電話掛了。
我和高個就這麼配周雪郅坐了一夜,周雪郅一動沒動,就好像一個木偶一般,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前面,讓人感覺無比的心疼,我倒是希望她能大聲的哭出來,釋放出來,因爲這樣反而更傷身體。
三天之後,辰逸的屍首搜尋未果,我們只好找了一些辰逸生前穿過的衣物來代替辰逸的遺體,風風光光的將辰逸給安葬了,除了在醫院養傷的盛銘和保護盛銘的何桌楓,幫裡的大小骨幹基本上都參與了。
給辰逸安葬的這天天氣很差,一直陰沉着,空氣也悶悶的,給人一種暴雨將至的感覺。
周雪郅這幾天的狀態一直都是一種面無表情的憂鬱神色,或許只有傷心到極致纔會有這種狀態吧。
等給辰逸安葬好回來之後,周雪郅就把我叫到了一旁,說有話對我說。
我帶她到了酒吧二樓走廊旁的陽臺上,四下都顯得很安靜,只不過空氣中的那種沉悶壓抑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我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看向周雪郅,輕聲道:“辰逸終究是走了,你也不要一直這麼傷心下去了,如果辰逸知道的話,他也會走的不踏實的,你放心,辰逸託我照顧你,我肯定會拼盡全力做到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要是有什麼要求的話,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會滿足你。”
周雪郅低着頭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遙哥,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離開這裡。”
我愣了一下,接着就勸她道:“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出去多危險啊,辰逸現在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們青幫的人都是你的親人,畢竟我們幫會裡好多兄弟都是沈老爺子帶出來的。”
周雪郅擡起頭來,看着遠方,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當初我和辰逸約定過的,等我們生活穩定了,存下足夠的錢了,我們就出去旅遊,在祖國的每個角落都留下我們的腳印,所以辰逸就拼了命的沒日沒夜的賺錢,雖然賺的錢不多,但是我們心安。”
說到這裡周雪郅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顫聲道:“當時我們賺了錢之後,辰逸總是覺得不夠,所以想等到賺到更多的錢,因爲他不想讓我受委屈,所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時至今日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你想到了之後就要馬上付諸行動,因爲生命有時候太脆弱,說不定等着等着我們身邊的人就再也等不起了。”
我呼了一口氣,辰逸在幾個兄弟當中從時間上來說和我認識的是最短的,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卻絲毫不比我和高個他們的差,因爲我很欣賞辰逸的爲人,做事老練,穩重,效率高,而且最主要的是有情有義,從他以前對周雪郅以及平日裡對待兄弟們就能夠看出來,所以對於辰逸的死我雖然表面上沒有顯現出太多的痛苦,但是心底裡卻着實十分的難受。
周雪郅望着遠方怔怔的出神,淚水肆無忌憚的在臉上滑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接着道:“雖然辰逸不在了,但是我還是想履行我們當初的約定,我要帶着他走遍祖國的山川河流,讓它們見證我們的愛情,他能爲我堅貞不悔,我也能爲他至死不渝。”
說着周雪郅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玩偶,跟她和辰逸有兩分相像。
周雪郅緊緊的攥着它們,淚水洶涌而出。
我嚥了嚥唾沫,雖然我對於周雪郅一個人出去不太放心,但是她出去走走可能會幫助她能儘快的從辰逸倏然離去的悲痛中解脫出來,而且畢竟這曾經是他們兩個人的約定,所以我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繼續勸解她的理由,所以輕聲對她道:“好,出去走走也好,如果遇到什麼困難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也沒什麼雄厚的資本,但是在全國各還是有一拼相交不錯的戰友的,多多少少能幫的上你的忙。”
周雪郅微微點了點頭,啜泣道:“遙哥,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我嘆了口氣,就轉生身往樓下走去。
在我下樓的瞬間,微微瞥了她一眼,只見她緊緊的將手中的小玩偶捂在胸前,身子微弓着,痛苦到不能自已。
沒有做過多的耽擱,周雪郅第二天就走了,臨走之前在我沒有理會她的不斷拒絕,將一張裡面存款有七位數的銀行卡硬塞到了她手中,或許這是我爲她,也爲辰逸所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吧。
隨着城南的徹底瓦解,雖然孫崇文還沒死,但是sh也算是徹底的實現了地下勢力的完全統一,本來還搖擺不定的小幫派也悉數投到了青幫的旗下,使得頹敗了幾十年的青幫在盛銘的手中頓時又恢復了幾分往日隻手遮天的氣勢。
而上層勢力的所謂的大洗牌似乎也隨着sh局勢的安定也逐漸的落下了帷幕。
本來我以爲江先生會率先迫不及待的給打電話,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此之前先接到了於伯伯的電話,他讓我中午去他家吃飯,說有話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