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調整呼吸,拔動雜草,覆蓋在身上,壓低上身,調整呼吸,生怕驚動裡面的人,目不轉睛的看着院子裡。
突然,高雲翔從正門內走了出來,眼眶通紅,臉色難看,雙手握拳,快步疾走。
“高老弟!”吳靖宇兩眼微眯,眼神不懷好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高雲翔,聲音詭異的叫喊道:“你不要忘記我們約定的事情!一個小小的東西換取一個女人的自由和生命,是完全值得的!”
高雲翔停下腳步,不加思索的轉過身子,挑着眉頭,瞪大眼眸,恨恨的說道:“吳靖宇,二人十年了,我終於要擺脫你的控制了!”
“彼此彼此!”吳靖宇臉色狡黠,絲毫沒有怒意,說道:“跟高老弟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合作,我是三生有幸!”
高雲翔眼珠一瞪,嘴角微微一撇,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青筋突爆,憤恨的離去。
唐白皺着眉頭,心生疑惑,看到高雲翔迎面走來,趕緊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躲進雜草從中,警惕性的看着高雲翔離開的背影。
就在高雲翔離開後,一個白色的紙團丟棄到雜草叢中,滾落到唐白的身邊。
紙團被揉的很亂,依稀散發出潮溼的筆墨的味道,激起了唐白的好奇。
唐白小心地探出腦袋,確定吳靖宇和高雲翔離開,躡手躡腳的向前挪動身軀,悄悄地抓起紙團,塞進口袋裡。
他剛要離開,聽到車輛發動引擎的轟鳴聲,警惕的縮回腦袋,蜷縮身軀,向外查看。
一輛黑色的寶馬五二五轎車飛馳而過,朝着市區方向駛去。
唐白睜大眼眸,將車牌號清楚的記了下來,緩慢的鑽出草叢,彈掉身上的雜草,調動氣力,一陣快跑,徑自鑽進車子裡。
新公司在竇戰龍的關係走動下,成功註冊名字爲“曦戰”,管理人的名字暫時未林依然。
辦公室裡,林依然目不轉睛的盯着工商註冊說明書,皺着眉頭,神情有些擔憂的說道:“戰龍,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偷拿了步叔叔的印章。”竇戰龍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利用印章,打印了一份股份轉移委任書,將新公司擺脫了步氏企業的關係。”
“雖然是暫時性的,但對步氏企業和步氏父女來說,是不是有些過於殘忍?”林依然內心忐忑,解釋道:“我是很願意幫你忙的,但我擔心步家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錯怪到你的頭上?”
“步叔叔深明大義,一定會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竇戰龍臉色淡定,不以爲然的說道:“當務之急是解決吳氏家族,保住步氏企業的存在和發展,到最後,把公司還給步叔叔就可以了!”
“好吧。”林依然深吸一口氣,嚥了口口水,眼眸擔憂的說道:“接下來,你是打算進行公司改革嗎?”
“沒錯!”竇戰龍眼神堅定的說道:“改革是大勢所趨,是削弱高雲翔在公司的力量,打擊吳靖宇的唯一辦法。”
突然,辦公室的門“嘭”的一下,猛然打開。唐白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從口袋裡掏出紙團,遞到竇戰龍的手裡,說道:“這是我從吳靖宇的隱居外撿到的。”
“什麼東西?”竇戰龍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打開,問道:“你剛纔幹什麼去了?”
“我一直跟蹤高雲翔,到了城南後山地帶。”唐白眼眸凝重,回憶道:“發現兩個秘密,一個是吳靖宇真正的居所並不在江龍,而是距離後山不遠處的一個普通寨園裡;另一個是高雲翔與吳靖宇剛剛見過面,兩人的關係看上去有些緊張。”
“緊張?”林依然眼睛一亮,直直的盯着唐白,聲音急切的問道:“你有沒有查到高雲翔與吳靖宇之間的矛盾糾結點,或者是暗中的交易?”
“沒有!”唐白深吸一口氣,眼神黯淡,臉色有些落寞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怕他們發現我,剛去了一會兒,就看到高雲翔與吳靖宇一前一後,相繼離開了。”
竇戰龍皺着眉頭,慢慢的打開紙團,眼神大驚,說道:“不好!高雲翔要採取行動了!”
“你怎麼知道的?”林依然歪着腦袋,微微側目,看着一驚一乍的竇戰龍,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是不是紙條上寫了些什麼?”
她腳步微微向前,瞪大眼眸,看着紙條,不明所以的說道:“這上面明明什麼都沒寫啊!”
“ 不!”竇戰龍眼眸深邃,聲音變得陰沉,臉色詭異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高雲翔將不惜一切代價,與吳靖宇完成最後的交易。”
“你的意思是說,高雲翔與吳靖宇鬧翻了?”林依然看着竇戰龍的臉色,試探性的說道。
“唐白,你有沒有發現高雲翔與吳靖宇之間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竇戰龍眼眸凝重,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們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是很兇狠的,好像要置對方於死地一樣。”唐白皺着眉頭,眯起雙眼,回想着高雲翔與吳靖宇的話,說道:“他們就說終於要擺脫對彼此的束縛和控制了。”
“你仔細想一想!”竇戰龍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高雲翔的秘密很快就會暴露出來。
唐白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說道:“吳靖宇最後說了一句話,拿一個微小的東西換取一個女人的自由和生命,是完全值得的。”
“女人?微小東西?”竇戰龍兩眼微眯,臉色凝重,緊皺眉頭,做出一副思考狀。
突然,竇戰龍與林依然不約而同的說道:“高雲翔的女人在吳靖宇的手中。”
“難怪我一直都查不到關於高雲翔老婆的事情!”林依然心頭豁然開朗,說道:“高雲翔果然是有把柄被吳靖宇抓着的。”
“微小東西一定和公司脫不了關係。”竇戰龍凝眸深思,說道:“吳靖宇的目的是剷除步氏企業,從中得到好處。那麼步氏企業唯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
“基因數據芯片?”林依然思索着,不禁脫口而出,一臉從容的分析道:“高雲翔的手中握有大量的貨物,顯然不會是爲吳靖宇準備的。”
“有道理。” 吳靖宇暗中對付步氏企業二十幾年,從未暴露過目標,顯然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步氏企業手中持有基因數據資料芯片,是用來進行高端生物技術研究工作的,在全江龍市,乃至全省,全國,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不得不說,吳靖宇的眼光是長遠而獨到的,對於高雲翔的把控和利用,手段,也着實狠毒。
竇戰龍抿了抿嘴脣,眼眸深邃 ,說道:“下達通告,公司從今天開始,疑慮撤銷原先股東手中的股份,重新分配。”
林依然皺了皺眉,眼神擔憂,微微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白,你過來一下。”竇戰龍聲音壓低,臉色神秘的說道:“今天夜裡十二點之前,你找一輛大型廂貨車,到公司倉庫的後門,運輸一批貨物。”
“貨物?具體地點在什麼地方?”唐白皺着眉頭,明知道新公司沒有存貨,疑惑不解的問道。
“二號倉庫的北面牆壁,設有按鈕,啓動按鈕後,會現出一個密室。”竇戰龍臉色嚴肅的說道:“密室的密碼是gyxwjy1005。”
“明白!”唐白煞有其事的點頭應道。
下午,通告剛剛下達,公司的員工們歡欣雀躍,簇擁到林依然辦公室門口,爭先恐後的要買取公司的股份。
雖然員工們手中的資金只能買到公司百分之零點幾的股份,但相較於工資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收穫。
喜悅的背後,定然會引起原先股東們的不滿。他們在高雲翔的鼓動和帶領下,氣勢洶洶的來到辦公室,面色嚴峻,語氣冰冷的找到竇戰龍,說道:“你這是做的什麼?居然連一個解釋和通告都沒有,就擅自做主?”
竇戰龍坐在辦公椅上,臉色淡定,狡黠的說道:“我需要向各位報告些什麼呢?”
高雲翔身高馬大,從人羣中擠了進來,說道:“公司是股份責任公司,而我們作爲主要的股東,難道都沒有說話的權利嗎?”
“我必須糾正一點,你們現在還真的不是公司的股東!”竇戰龍兩眼微眯,神態自然,不以爲然的說道:“這家公司已經註冊爲‘曦戰’公司,不再是以前的步氏企業,各位若想繼續待下去,就只能買斷股權。”
頓時,衆人眼神大驚,唏噓不已。
高雲翔眉頭高挑,眼神中充滿憤怒,伸手指着竇戰龍,說道:“竇戰龍,你這樣做分明是在耍騙大家!你這是**裸的公然搶佔步氏企業。”
“不,你又錯了!”竇戰龍撇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拿出一份股份轉讓書,說道:“這裡有步崢嶸的印章轉讓說明代理權轉讓書,你可以好好看看。”
高雲翔胸膛起伏厲害,一雙眼眸有些飄忽,臉色驚訝,憤懣不已,說道:“當初你遷址的時候,要不是有我們這些股東支撐,你怎麼可能有今天?”
“我並沒有虧待各位吧!”竇戰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眸睜大很大,提高嗓門,氣定神閒的說道:“你可以問問各位股東,我有沒有給他們每人一張銀行卡,裡面的資金用以買斷他們手中原先的股份。”
高雲翔皺着眉頭,額頭冒出絲絲細汗,眼神驚恐的看着衆人。
一個大腹便便的***了出來,眼眸中多了一絲惆悵,點頭說道:“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我們也是一時昏了頭,心想,步氏企業宣告破產,我們手中握着這些股份又沒什麼用處,不如趁早處理掉,還能少賠一點錢。”
“既然你們都變賣了股份,爲什麼還會出現在新公司?”高雲翔臉色難看,情緒有些激動,瞪大眼眸,看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