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沉思了一會,除了可以猜得武道十強,應該就是指武道界十大強者之外,對於什麼世間六仙,化外三帝,卻是一無所知,只得搖了搖頭。
血妙兒道:“你來自世俗界,不知道這些,也不奇怪,我就告訴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武道界十強可稱霸,但遇六仙,要低頭,三帝若出,世間亂。
可最近百年來,整個武道界中,除了十大強者偶爾出來走到一下外,連六仙都很少現身武道界,據說功達六仙境界時,已是不壞之身的人物,但這些只有傳聞而已,誰也沒有見過。”
說到這裡,她目光中流動着李傑少見的光芒,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李傑沒有去打擾她,只是靜靜地聽她繼續說道:“可關於武道十強和世間六仙,總還有人見識過,可這化外三帝,卻從沒有人看到過。
據說化外三帝,爲了一個很神秘的原因,各自收了一個徒弟,七夜魔帝所收的徒弟,就是冷無涯,此人你應該見識過,應該領教他的手段吧,一個冷無涯,就讓你如此狼狽了,現在他這個七夜魔帝來了,你說你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格局。”
李傑驚異地睜大了眼晴,他從未想到過像冷無涯、方逸羽這樣的人物,背後竟然還有着比他們更變態的人。
血妙兒用手輕輕拭着臉上的溼發,嘆道:“看來芸芸武道界中,能出來與七夜魔帝對抗的,也只有另外二帝了,但我卻認爲,縱然七夜魔帝將整個武道界攪得肢離破碎,另外二帝也未必會出來管這事。”
李傑仔細地聽着,心中涌起許多思潮,十多年來的思緒,此刻突然一涌而出,而且雄志頓起,頗想以一身所學,立刻便在武道界中和七夜魔帝一爭長短。
他心中的這些思潮,雖然很難透過他淡然的面孔表現出來,但血妙兒還是從他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心事。
就在這時,井的上空,突然墜了根繩子下來,李傑微微遲疑了一會,突然一把抓住繩子,正欲上去。
血妙兒大驚呼道:“尊者,你……你出去不得。”
李傑頭也不回,笑道:“我管他是什麼七夜魔帝,還是六夜鬼神,此人就是再可怕,也沒有死神可怕吧,咱們要是再不上去,可真要去見死神了,出去後,那什麼七夜魔帝就交給我來對付,你則侍機遁走,知道麼。”
言罷,李傑也不看血妙兒的神情,已藉着繩力,凌身飛起,幾個騰閃間,已從井底上來,回到了房間之中……
突然,一點幽火,迎面飛來。
李傑袍袖一展,將這點幽光兜入袖裡,卻見只是一些細小的蟲子,他當下微微一笑,拋卻了它,笑道:“七夜魔帝的的伎倆也不過如此。”
他腳步絲毫不停,筆直朝外走去。
此時,整個院落中,都站滿了人影,然後在庭院的中央,卻有一個格外顯目的人,正自飲酒作樂……
他雖然身對着李傑,但李傑仍能從他的背部動作,看出此人此刻定是非常悠閒。
就在李傑暗自猜測此人長相問題時,那人突然轉過了身子,這一下子,來是極是突然,讓李傑的目光,不由出現了一瞬間的矛盾,這種感覺,非常的令人難受。
可當李傑凝目看清面前這人時,卻不禁吸了口氣,只見此人一襲白衣,劍眉鳳目,鼻正脣薄。下巴中間豎着一道明顯的溝壑——就是傳說中的美人溝!
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純得不含一絲雜念、俗氣,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於其中。
他怎麼也沒想到七夜魔帝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數百年來,武道界最最神秘,也最最傳奇人物,身爲化外三帝的七夜魔帝,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物。
只見七夜魔帝用纖細的食指,撿起一片細肉,沾了湯料,放在嘴裡大嚼,又用滿滿一杯酒,衝了下去。
然後,他放下酒杯,滿足地嘆了口氣,突然面向李傑所站之地,朗聲一笑,又自舉杯大笑道:“閣下既已來了,何不過來與本帝飲一杯。”
李傑暗道一聲道:“此人好靈敏的耳目。”他剛纔步入這裡,已儘量放鬆了自己的步伐,沒想到此人揹着對自己,還是能發現自己的到來,就憑此點,此人的修爲,已超過了李傑之前所見的任何一人。
心中雖然在想着這些問題,口中卻微微笑道:“在下李傑,見過七夜魔帝。”
七夜魔帝道:“哦,原來是李公子,無涯那小傢伙,時常在我前面提起你,想必你真有過人之處,竟然讓我派來的長恨生,都拿你沒有辦法。”
李傑大步走出,含笑施禮道:“魔帝見笑了,在下只是得友人相助,纔在長恨生的手下,逃得一條性格,若讓在下再次遇到長恨生,只怕想要活命,可就難如登天了。”
七夜魔帝朗聲大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身處如此險境,居然還出來閒逛,雅興當真也不淺。”
李傑微笑道:“在下若是雅性不大,又豈能有緣在此得遇魔帝。”
七夜魔帝拊掌大笑道:“本帝一人喝酒,正覺無聊,有李公子前來相陪,那真是再好也沒有,請,請,快請坐。”
李傑絲毫也不拘謹道:“如此,在下就只能多謝魔帝擡愛了。”這時,他已將七夜魔帝的容貌,瞧得更清楚了些,只見他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濁世白衣佳公子。
風姿特秀,爽朗清舉,笑起來,卻又隱隱帶着一絲魔性,他的魔,並不僅在於那張看了會令人癡醉的臉,而是他整個人散發的神秘陽剛氣質。
這種氣質,象徵着無比的威權,深沉的心智,也象徵着他那絕非常人可比的,旺盛精力。
李傑走得越近,越敏感到他氣勢之凌人,他穿得雖隨便,但卻自然而有一種不可方抑的帝王之氣。
七夜魔帝也在瞧着李傑,目中的光芒也連連轉變了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