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城池中透出的燈火,標誌着一個完全與她不同的世界,那另一種生活的方式,想起自己以前身在冷無涯身邊的日子,使她升起一來自深心的厭倦。
“嚓嚓嚓!”由遠而近的足音,使她驀地從愁思中清醒過來。
密林深處,一高一矮,兩個頭頂竹笠,身穿黑衣的人,由遠而近,來到林邊外的空地,才停了下來,只看他們穩定有力的步伐,便知來人修爲不弱。
身形較矮的那人,低頭細看身旁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樹,道:“爹,這已是黑狼國界了,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嬌聲滴滴,原來是個女子。
蕭影兒的直覺告訴她,這對父女透着一股不尋常的詭秘味道,心中一動,躲入了一叢濃密的亂葉裡,在天空雷雨的掩護下,加上嬌小的蕭影兒一向以輕身功夫見長,縱使對方修爲比她高明數倍,也難以發覺她這小心的動作。
那被稱爲爹的人沉聲道:“你待在這裡!”身子一閃,穿入林內去,來回搜查起來。
蕭影兒看着對方在身前身後掠過,心下駭然,這人也算小心謹慎了。
那高挺的男人到四周搜看一番後,纔回到那女子身旁道:“剛纔爹有被人窺視着的感覺,原來只是疑心,生暗鬼,哎,人真是老了。”
躲在暗處的蕭影兒猛然一震,林外這男人無疑是個一流高手,只有這級數的人,纔可對別人的窺視,生出本能的感應,究竟對方是誰,又爲何來到這裡……
那女兒嘆了一口氣道:“自從叔叔得到一塊天地玄令後,我們肖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步也要算過度過,終日提心吊膽,這是否值得呢?叔叔也因爲這件,而付了性命……”
其親肯定地道:“凡成大功業者,誰不歷盡災劫,作出種種犧牲,若能悉曉天地玄令的秘密,盡得玄令中的奧妙神通,那時天下人,都得看我肖家臉色行事!
就算我們肖家想雄霸武道界,也非絕無可能之事,當我們成功後,就知現在的一切犧牲和苦難都是值得的。”
林內的蕭影兒心中一震,知道了林外的父女是誰,就是‘大名鼎鼎’肖家堡的堡主——肖名牙和他的愛女——肖心瑩,據傳言,肖家堡雖然得到一塊天地玄令,但在第二天,就讓人搶走了。
看來是這是肖家堡故意擺出了烏龍之計,其實天地玄令,還在他們的手中!
肖心瑩答道:“爹教訓得是,與其平凡渡過一生,不若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也對得住上天賜予我們的生命,只是我們這樣離家出走,是不是有點……”
肖名牙毫不在意,道:“只要天地玄令沒在肖家堡出現,他們又無憑實據,能拿堡內的人怎麼樣,有件事阿爹從未向你們提及,就是爹曾做過一個怪夢。
在夢中,我胯下騎着天龍,手中持着仙鑑,欲破空而去,現在這一塊天地玄令鬼推神使落到阿爹手裡,你說是否註定我要成爲人中之龍,做雄霸天下的梟雄?咦,有人來了。”
這時連林內的蕭影兒,也聽到有人迅速接近的破空之聲。
肖名牙道:“是否冷戰兄來了?”
冷戰的笑聲傳來道:“肖兄久候了,冷某人真是過意不去!”人影一閃,一襲白衣的冷戰,站在肖家父女之旁,臉上流露出一種真誠的笑意。
肖名牙道:“我們也是剛到不久!”
蕭影兒不敢往外看去,怕再引起肖名牙、或是冷戰的警覺,尤其是冷戰,身爲冷無涯手下四大虎將,她不敢保證,此人是衝着肖家父女而來的,還是衝着自己而來的。
可就在這時,只聽“鏘!”一聲劍鳴!
肖名牙和肖心瑩的怒叫,同時傳來。
冷戰大笑道:“肖兄的功力,更勝從前,還真讓冷某誠服,但消兄對我的防範,卻真教冷某人大出意外!”
名牙怒道:“我們一場兄弟,爲何你一到便對我偷襲?”
冷戰冷笑道:“還說一場狗屁兄弟,得到了一塊天地玄令,也不知會冷某一聲,這算他媽的那門子兄弟,枉我還爲你在冷無涯的面前說盡了好話。”
肖心瑩顫聲道:“你怎知我們身上有塊天地玄令……”
肖名牙喝止道:“心瑩!”
冷戰嘿嘿笑道:“說不說出來也沒關緊要了,現在武道界,上誰不知道你們肖家堡得到一塊天地玄令,懷壁其罪的道理,想來你們也應該懂吧,天下雖大,看來已無你肖名牙藏身之所了。”
“鏘鏘!”林外再傳來數十下兵器交擊之聲,接着是肖心瑩的驚叱和肖名牙的喘息聲,看來兩父女加起來,也非冷戰對手。
冷戰哈哈大笑道:“肖兄,你縮在肖家堡享福大久了,就算朝夕苦練,也勝不過冷某這以殺人爲樂的修煉之道,現在自盡,我或許念在往日情份上,可留你具全屍。”
肖名牙恨聲道:“真沒到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我真是看錯了你,一聽到天地玄令,便想據爲己有,什麼朋友之義,兄弟之情,也不顧了。”
冷戰冷笑道:“爲了這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不要說朋友之義,兄弟之情,就算夫妻之愛,父子之情,在你肖名牙又算得是甚龐?只要我將你二人殺了,我再來招毀屍滅跡!
武道界的人,還以爲你們父女兩躲了起來,那時我冷戰不但可以瞞着冷無涯,更是可以瞞着天下人,安然參詳天地玄令的秘密,哈哈……”
“鏘鏘鏘鏘!”兵刃交擊聲,不住在林外響起。
肖名牙大叫道:“瑩兒,走!”
肖心瑩悲叫道:“爹!”
肖名牙怒喝道:“還不走,想死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