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鬼打牆只是讓人轉不過去,那就不轉出去!就在這蹲一夜,他孃的蹲到天亮又如何?!
情緒起起落落好幾次,一會怕的要死,一會又爆發出莫名的勇氣,他都快被折磨成神經病了。
李木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會笑出聲,天亮就沒事了?金丹修士大可以用結界困到他死爲止!
‘凡人如螻蟻,此話一點不假!’
李木腦中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似乎是他自己的想法,似乎又是別人在他腦子裡說話。
沉默片刻他的視線挪到了腰間葫蘆之上,葫蘆裡裝着隨身的兩三瓶應急丹藥,還有從家裡取出來的天刺!
當初天刺被父親扣下用來鎮宅,如今家已不成家,沒什麼好鎮的,他便又取了回來。墨染已毀,他不能沒有趁手的兵器防身。
李木思忖片刻,嘗試用神識穿過葫蘆。
這行爲他已經做了很多次,都是因爲好奇,每一次都沒成功。不成功才正常,葫蘆要是能透過神識,那麼裡面放了什麼別人豈不是都知道?
既然不透神識,那麼他就不會被天刺影響到,這就是爲什麼他敢將天刺時刻待在身邊。
再看那邊,章文遠已經挪到了路口,身體暴露在燈光之下,可是從他故作鎮定的臉上仍可以看出此人被嚇得不輕,內心深處仍有隱藏的恐懼。
李木點點頭,今天的目的的已經達到,他已然在章文遠的心中種下了恐懼的種子。
要不了三天,他就得乖乖把環首刀和那些玉簡丹藥一起送回來!
如此一來,今晚還有最後一件事。
李木摘下葫蘆默默催動,手指轉動,葫蘆塞自己拔下,只聽他低喝一聲,“去!”
葫蘆中嗖得飛出白光,白光去勢如電,立時飛至章文遠面前,於他面門處盤旋一圈飛上高空消失不見!
白光呼嘯的破空聲震得章文遠耳膜生疼,撲面而來的洶涌煞氣和殺意嚇得他幾乎昏厥過去。他也只是混社會的黑色分子,好勇鬥狠斷人手指,一時怒極卸人手腳的事也做過。
但是這以殺人爲樂養成的戾氣他從來沒遇到過,這就好比小巫見了大巫,等級上的差距讓他不得不心生畏懼。
白光在他眼前時顯露了些許相貌,似乎是一把直刃劍。因爲太快了看不出長短和模樣,接着便消失在夜空中無影無蹤。
這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等此處平靜下來,章文遠還傻愣愣的坐在地上。
直到手掌和膝蓋的疼痛喚醒了他,這才緩緩起身貓着腰逃走。
他的眼睛無神,似乎在跑動時沒有看路,滿腦子都是那道幻覺一般的白光,可是震懾心神的煞氣不會有錯,幻覺不可能如此真實。
這一夜他躲去了朋友家,戰戰兢兢一夜未眠,無論朋友怎麼問他都不答話。
第二天,院長給李木打了電話,催問他何時去上班,院裡已經在準備他的執業醫師考試,考完準過,然後掛個行政職稱,工資妥妥的。
李木打個哈哈敷衍兩句,說過兩天一準回到崗位上。
今天章文遠沒有再去文墨軒,他還把要買環首刀的客戶打發了,推脫暫且不能交易,需要緩幾天。哪怕此舉很可能讓客戶起疑心而終止交易他都不在乎。
店裡的女夥計望眼欲穿都沒盼來老闆,她們的老闆在家裡窩着哪都沒去,面前放着幾個玉瓶和一個錦盒。
這是他自己扣下來的東西,沒有放在店裡。一來玉瓶鑑定過是現代工藝品不值錢。二來,裡面的東西不得不讓他慎重。
章文遠坐在光着膀子坐在沙發上發呆,茶几上除了玉瓶與錦盒之外,還有一把冷森森的尼泊爾軍刀。
這把刀可不是古董,是他放在這壯膽子的。
隨着天邊漸暗,章文遠心跳的越快,嚥下一口唾沫之後變得口乾舌燥,彷彿那一口唾沫嚥下了他嘴裡所有的水分。
他打算今天就在家裡哪都不去,能過了今天就賣刀,若是再有靈異事件,他就請個風水師或者陰陽先生來看看那刀,有髒東西就給弄死。
自打他昨晚在白光中看到類似於環首刀的東西,章文遠便有了計較。他聽說真正的古物,尤其是有故事的古物都有靈,所以說老的古玩店也沒少發生奇怪的事。
他便覺着環首刀也有故事,有靈性,不滿他將其偷出來,所以作怪嚇嚇他。
唯一讓其不解的是,偷來這麼些天都沒事,怎麼獨獨昨天有了反應?
章文遠思量半晌沒有結果,再擡頭天已經黑透了,屋裡光線暗淡,只有對面都照出的燈光給他一點光亮。
他起身去開燈,屋裡亮起明亮的光,他坐回去卻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就這麼起身開燈的功夫,屋裡便有某處反常。
數了數桌上的藥瓶,章文遠驚覺少了一個!就在他開燈的短短几秒鐘,別無他人的屋內少了一個藥瓶!
章文遠驚駭不已,瞬間抄起尼泊爾軍刀在屋裡整轉了一圈,每個房間的燈都被打開,高舉着刀隨時準備劈下!
他打開了每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找遍了每一個存在陰影的角落,最後一無所獲。
心裡不僅沒有因爲安定,反而更加慌亂,他寧願在衣櫃裡找到自己貪心的手下,是手下趁自己不注意偷了個藥瓶去。哪怕他心知肚明這個假設不可能成立,也要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章文遠喪氣的回到客廳,一打眼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缺失的那個玉瓶又莫名其妙出現了!
他一眼就看出玉瓶放的位置不對,先前他是隨手一擺,小師弟餓玉瓶應該是倒在一邊,現在卻端端正正立於茶几上。
霎時間遍體生寒!屋裡沒有開空調卻似進了冰窟窿一般涼快……不是涼快是森冷!
章文遠蹬蹬倒退幾步,脊背緊貼着牆,冰涼的牆壁又激得他打個寒顫。
‘這裡不能呆了!’
他要溜,溜去有別人存在的地方,飯店,影院,衙門甚至是精神病院,只要有其他人在他都無所謂。
手已經握在了門把上,他卻沒有勇氣開門出去。
他怕門一開,外面站着一個腳下無根只有眼白的鬼,臉孔蒼白沒有血色,吊着眼白盯着他看,一準能給他活活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