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雲層中有電光閃爍,劈下閃電數秒後才聽到雷鳴轟動,他所處的位置離懸崖很近,面前就是大海。李木親眼得見一道雷劈在海面上,正巧擊中捲起的浪花,炸出一團刺目的火光。
此時纔想打雷閃電的時候不應該站在樹下,尤其是這麼空曠的地帶只有這麼一棵樹。
心念剛起,雲中劈下了第二道雷,彷彿讀了心一般直奔李木所在之處。一聲巨響過後,李木被炸飛出去,打着旋落下懸崖。
一天被雷劈兩次,他上輩子該是做了多少缺德事。
樹幹被劈成火柱子,暴雨隨即落下,澆滅了熊熊燃燒的樹幹,有人遠遠的看見樹遭雷擊,也不敢過來看熱鬧,都抱着腦袋找人家去避雨。
李木受到雷劈的波及,體內真氣逸散一時難以運氣,整個人直直的往海上落,堪堪落水時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千鈞一髮之際調動法力穩住了身形。
那道雷劈中大樹後傳進地底,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巧合的是它劈在了不該劈的地方。
李木立足於翻滾怒吼的波濤之上,恰似夢中的靈旬一般,他仰頭去看懸崖上現出的不同之處。約莫離海面有二十米高的地方出現了熟悉的光影變換之景。
這場景他太熟悉了,無論是結界還是陣法,只要有景物變換都會這般!李木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屁股都露了半邊,此刻卻不管不顧直直的朝那處飛去。
臨近峭壁,光影變換也停下了,被雷電震懾的效果已經過去,在他面前的切切實實就是峭壁而已,神識中也是如此,沒有一點異常之處。
可是剛纔所見不可能是幻覺,他分明看見了法陣!
李木又貼近了幾分,山壁岩石應該是溼滑冰冷,他緩緩伸出手,卻沒有觸到冰冷的石頭,而是穿過了眼前幻象直直透了進去!
“絕妙的陣法!完美的掩藏了山洞的存在,怪不得出塵子會尋不到所在,若不是這道雷劈下來,我也只能無功而返!”
李木忍不住感嘆陣法的玄妙非凡,從丹田內祭出墨染穿了進去。
山洞裡光線微弱,幽暗卻不潮溼,四面的壁也不像是人爲開鑿形成的,更像是天然的洞穴。
沿着曲折通道向裡走,空氣沒有變的憋悶反而越來越清新,直到最深處的洞穴,流通的空氣讓李木恍惚間以爲自己來到了洞外。
他收起法寶放鬆了警惕,這裡面沒人,不過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不能確定這人就是拓跋,因爲洞裡沒有能表明主人身份的東西。
洞穴的主人似乎剛走不久,矮桌上的書籍還沒合上。李木沒有擅動別人的東西,不過那本書的內容應該是講歷史的,那頁正是近代革命的敘述。
李木不死心,他還想在這等等,等到主人回來,可是徐洛洛已經在打電話催他。
他在別人的家裡跟女朋友打情罵俏,沒有注意到矮桌上的鎮紙閃過幽光。李木沒看見異狀,卻感受到有法力運行的痕跡,他警覺掃視四周,未發現不妥但心中總不安寧。
正好女孩催他,李木便在心裡記下這個地方,離開洞穴飛天而去。
李木走後不久,便有另一人來到此處,他熟門熟路的走進洞穴,拿起桌上鎮紙一抖。
墨黑色的鎮紙上清光浮動,竟然發出了聲音!聽來正是李木在洞穴裡的說話聲,這鬼東西還是個錄音機!
此人似乎發了呆,站在那沉思良久,最終大袖一捲,小小的洞穴內無故起了狂風,一應事物都被吹的東倒西歪。風停後洞中看起來就跟被人洗劫了一般。
他又從洞頂取下幾塊夜光石,拂袖打出一道紅光。紅光打到堅硬的山石就像燒紅的鐵錠落在黃油上,紅光在山石中穿梭幾圈,徹底破壞了此處的陣法。
組成法陣的夜光石又被取下,洞口閃爍一陣暴露了出來,凡人也能看見。
做完這一切後,此人和李木一樣遁光離去,方向正是李木來時的方向。
秦祺拿出玉簡,荷包隨手丟在一邊,卻被方媛拿起來仔細端詳。不得不承認丁香心靈手巧,荷包上的丁香花繡的就像真的一樣,湊近些似乎都能聞到香氣。
“這是介紹一些簡易陣法的玉簡,比鎮魂門給你的那個要詳細,種類也更多。”
李木聽了一愣,鎮魂門送他那是出於謝意,由掌門委託二長老送出,沒人會說什麼閒話。但是丁香不同,她在玄妙宗人言輕微,送出這份玉簡往壞了說也是背叛師門的舉動。
尤其是玄妙宗這般慳吝的壟斷門派,連別人研究陣法都會受到他們的排擠。
見秦祺把玉簡遞給他看,李木竟然不怎麼敢接。說實話他對玄妙宗的感覺不是很好,他們的弟子都很有禮貌,也沒有流露出對散修的不屑與鄙夷。
可是李木總覺得玄妙宗上下不一,長輩與晚輩間都有很嚴格的尊卑劃分。今天從單姓弟子的話裡就能看出來,關於空間移轉的陣法,他們都不讓晚輩弟子插手。仔細一想,李木去了兩次琅琊洞天,都沒有見過他們長輩出面。
“怎麼?你在想什麼?”秦祺的手都舉酸了,李木還在發呆。
“沒……沒事,想到一件小事而已……玄妙宗會給散修設計佈置法陣嗎?”
“這叫什麼問題,只要利益足夠,他們連妖修都會幫。可以說玄妙宗是修行界最沒有分別心的門派,他們只認錢不認人,持有一顆靈石的鎮魂門弟子和同樣擁有一顆靈石的散修,在他們眼裡是等價的。”
秦祺這話聽不出是在誇他們還是在損他們,聽這意思玄妙宗還是萬惡的資本主義門派,只會一味的通過壟斷知識這個永恆的資源來向其他人獲取資本利益。
“因爲你,我原本對玄妙宗的印象還挺好的,現在想想,你跟玄妙宗關係好的只有丁香一人吧,她可不能幫你做太多事,送你玉簡已經算是鋌而走險。”
李木站得高了看的也就遠了,以前還很佩服秦祺認識那麼多的人,其實那麼多人真正能幫到他的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