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被他一席話震得瞠目結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老大甚至連遊戲快輸了都沒有注意到,他僵硬的扭過脖子,“你們都聽到他說什麼了吧……”
錢鐘點點頭,“爲什麼我覺得他已經無恥到喪心病狂的地步,說出這種話還能理直氣壯的。”
“都別裝聖人了,現在這個社會慾望橫流,你們婚後要是有機會肯定也會找小三。”史明明十分不屑他們的惺惺作態,尤其是老大,剛纔看見女人照片的時候老大都吞口水了,他有點懷疑老大在錢塘的那個女朋友會不會也是個有夫之婦,所以才幾個月相會一次。
“你們的觀念太守舊,老封建那套不管用了,現在還誰沒個追求真愛的權利。人就應該跟隨最初的本能,這纔是法自然之道,老三不是修仙麼,返璞歸真那套你應該懂。”
史明明說着還給李木擠眉弄眼,一副你懂我的模樣,看的李木一陣惡寒,他原本只想當個笑話看待,畢竟相處了兩三年,老四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也都知道。
沒想到他還把李木往裡面扯,李木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別亂用成語,返璞歸真的意思跟你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這是道家的思想概念,就是要儘量少一些私心和慾念。做人要淳厚,行事遵守公德,生活要儉樸,使本性漫漫返復到淳樸的狀態,與道相合。哪裡是你那種追求本能慾望的意思……”
“你老是把自己的行爲說成是大義凜然的,有其自然道理的,但是你的話其實已經矛盾,你自己知道這種行爲不道德,所以才選擇拋棄束縛你的道德條框,給你的敗德之行披上外衣。”
“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脫離了動物的範疇,就是因爲人會思考本身,會給自己立下道德規矩,自由並不是墮落,而是在有自我約束的範圍內享受自在。”
史明明被他說得頭昏腦漲,眼看講不過李木,索性不說了,不過還是嘴硬說他們思想觀念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追尋的生活目標。
結果李木最後一段話逼得老四徹底變成了啞巴,“若干年之後,你也結婚了,忙於在事業上奮鬥,只爲了給老婆孩子更好的生活。於是不可避免的忽視了與老婆的感情生活,這時候出現了和現在的你一模一樣的年輕人,你會希望他給你老婆填補內心的空虛寂寞,維持你家庭婚姻的完整性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很多事只要調換個角度就能看清楚的事,大部分人都選擇不去看清楚。也不排除某些三觀極其扭曲的人,換了角度還覺得美滋滋。
跟修道的人辯論,史明明算是找錯了對象,也不知道李木的一番話有沒有對他造成影響,至少在之後的一段時間他沒有再出去浪。
養傷的日子十分漫長,亓官兄妹似乎已經離開了華夏土地,各大門派都有派出人手搜尋,結果卻不了了之,一如搜尋拓跋那樣。
唯有李木手裡還捏着最後一張牌,或者說是秦祺捏着這張牌,畢竟郎月是秦祺的員工。
好不容易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李木原以爲要跟楊大師好一頓扯皮,沒料到對方竟然十分配合,聽了李木的要求之後滿口答應下來,還說立刻就趕赴石頭市見他。
放下電話之後李木還很摸不着頭腦,當時的威懾力應該不足以讓楊大師對他恭敬有加直到現在,人都是忘性比較大,
唯一的可能就是楊大師遇到難處了,所以想借機給李木賣個人情,然後得點他需要的東西。
見到其本人之後李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楊大師的模樣實在太過悽慘。
以前用髮膠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亂蓬蓬沒有打理,身上的小褂也換成了普通的T恤,挺着大肚腩出現在李木面前時候他都差點沒認出來。
原先那個非常看重形象,氣度超然的楊教授不復存在,如今只是一個爲生活所迫的普通中年人。
李木注意到他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還非要找司機要回那五毛錢的的零錢,一般來說出租車計價器上顯示九塊五的話,加上兩塊錢柴油費收的是十二快,五毛錢不可能找的,一般人也不會計較這五毛錢。
但是楊大師還真就計較了,撅着大屁股磨嘰半天找司機討回那五毛,還很小心的裝進口袋。
‘已經落魄到這份上了嗎……’李木不禁搖頭嘆氣。
楊大師見他表情不對勁,順着目光發現他在看自己的頭髮,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讓鬆散的雞窩頭變成團團的蜂窩。
“最近太忙了,沒時間打理頭髮……不知道前輩要我的玉簡幹什麼,裡面的功法也不是多高深。”
“坐下再說,這裡太熱了。”
李木聽他說話纔回過神來,他剛纔的確是盯着楊大師的頭髮看,沒了髮膠的固定塑形,他纔看出這人的髮質很差,末梢乾枯分叉,亂糟糟的沒有光澤。
兩個黑眼圈也很深重,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程序員呢,可以看出楊大師這段時間過得有多淒涼。
不過他即使到了這份上都沒有重操舊業,也沒有用法術賺點不義之財,李木還頗爲滿意。
他們約在中城小區附近的一家茶吧,顧名思義就是喝茶的地方,點一壺茶也不貴,普通點的一百多塊,一坐就是一下午,環境優雅,就是時常能碰到三五人在這打牌。
“我要玉簡的目的也不需要瞞你,我不爲了裡面的法訣,而是要弄懂玉簡的煉製方法,用玉簡代替紙張書籍。這對修行人來說很便利,而且也不需要擔心被凡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這就是很關鍵的地方,普通人若是拿到修行典籍,有點學問的人查查經義也能將就半懂不懂,不過會不會練出岔子就不好說了。但是用玉簡記載一切的話,就只有修行人才能看到裡面的文字圖像,普通人只會把它當做一塊普通的玉。
“哦是這樣……”楊大師顯然不關心李木要玉簡的目的,他用來做什麼跟楊大師沒有半點關係,“可以是可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