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心事做多了就是這樣的,看到點風吹草動都會害怕,到了草木皆兵程度的後晚上都不敢起夜上村頭的廁所。
白襯衫也是個懶人,他們都是懶人,否則也不會驅使殘疾人去乞討來養活他們,可是今天藍襯衫讓他去買食物的時候他卻很利索。
雖然嘴上一直在抱怨,但是立刻就行動起來了,他不僅要去買食物,還要去村裡的衛生所買酒精和紗布繃帶,應該還需要消炎藥吧,他不懂這些,總之能包紮傷口都買回來。
他怕不管那女人腦袋的傷會把她害死,在路上提出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是被藍襯衫拒絕了,他說大晚上的去衛生所買東西會惹人懷疑,這點傷死不了人。
大小姐的血的確自己止住了,但是一直昏迷着沒醒,即使是出於求得心理安慰的目的來說,他都想給女人喂點消炎藥什麼的。
種種心理壓力折磨着他,當他看見草垛後冒出人影的時候直接嚇破了膽。那一瞬間他都沒有去考慮黑影是人是鬼,如果是人,那麼是衙役還是普通人。
源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使得黑影在他心中是抽象化的概念,這種恐怖比具象化的實體更可怕。
白襯衫努力用手支撐起身子,讓呼吸能順暢些,這樣喊得聲音纔夠大,他深吸一口氣,吸進肺裡的除了泥土的腥氣還有自己嘴巴里的血腥。
“救……”他只喊出了一個字,剩下的就被李木踩成了無力泄出的空氣。
慢慢跟在他身後的李木一腳踩在他背上,好不容易支撐起的身體,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力量,全被這一腳踩去。
“你先睡一會吧!”
這是白襯衫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說實在的,聽到有人說話之後,他心中的恐懼感反而褪去了,知道來的是人總比是其他的什麼東西要好,哪怕這個人有可能是衙役。
李木打暈了放鬆的白襯衫,把他的身體臉朝上放平,就這麼扔在地上不管。
徐洛洛看了一眼白襯衫臉上的微笑,破天荒的沒有表現出她無時無刻不氾濫的同情心。
“沒關係的,只是兩個普通人,我去就行,你在這等我。”李木拍了拍女孩的腦袋,悄悄的摸到了屋內亮着暗淡燈光的窗下。
這間屋子十分簡陋,看這窗戶的結構都是十幾年前的,屋裡的燈泡估計只有20瓦,夜裡離遠了都不容易看出這家屋裡還亮着燈。
“誰在外面?小四是你麼?”
屋裡的人突然開口了,他聽見了剛纔白襯衫最後叫出的那個字,雖然傳到屋裡變得很微弱,但是足以引起他的警惕。
這方圓幾十米都是黑燈瞎火的,廢棄的磚窯常年沒有人來,大部分房屋都漏雨,只有這一間房完好無損能住人。來這裡的除了同伴就是敵人。
眼見無人搭腔,藍襯衫疑惑的皺着眉,或許剛纔是自己聽錯了。
屋裡的設施也極其簡陋,靠着兩邊牆放着兩張彈簧牀,中間是吃飯用的矮桌,地上滿是裝的滿滿的垃圾袋,有的袋子還是破的,從裡面流出的湯湯水水散發着腐敗的臭味。
十分不和諧的就是窗戶下的衣架,上面掛的衣服都是嶄新而且一塵不染,大多都是名牌服飾,材質極佳,這種檔次的衣服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大小姐仰面躺在其中一張牀上,牀上的被子也不知多久沒曬過,散發着一股黴味,混合空氣中垃圾的腐臭,屋裡簡直就不能待着人。
藍襯衫的目光移到了女人的身上,剛纔在路上他就摸遍了女人全身,尤其是胸前的那對柔軟,他差點就沒忍住在車上就把她給辦了。
現在再看看更加誘人,她的襯衫已經被撕開,鈕釦早就不知道崩飛何處,裡面豔紅色的胸罩包着雪白的乳肉,隨着女人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
藍襯衫踱步到牀邊蹲下來,陰沉的臉離大小姐的胸脯只有幾公分,手還在不斷活動,呼吸也變得越來粗重。
李木腳步無聲,雙手按在早就腐朽的木門上,這扇門別說是李木,隨便有點力量的人都能一腳踹開,也不知道門內掛着的鎖有什麼意義。
在他的神識中,大小姐的光暈吞吐不定,忽明忽滅,肯定是受了傷,而且傷勢如何還不得而知。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了,剛纔還紛飛的雨點不知何時停下,這忽然到來的寂靜讓李木很不適應,就在這一瞬他愣了愣神。
下意識的扭過頭看漆黑的大院內,雨的確停了,他似乎能聽見青蛙的叫聲,也可能不是,這會兒時節不對。
清明前後只有蝌蚪,長成青蛙得到五月中旬左右……李木搖搖頭,這不重要。
在他轉回頭的瞬間,神識中的大小姐忽然有了相貌!
這不是肉眼所見,而是虛無縹緲的神識所窺,應該只有光影輪廓的神識居然有了細節!
‘來了!來了!’
李木在心中大呼,結丹的門檻!他又看到了!
突破境界的機緣一次比一次明顯,一次比一次真實,這種感覺他在電影院中體會到過,可是那次卻是肉眼與神識同時看到的景象!
“破!”
李木雙掌前推打出一道氣勁,腐朽不堪的木門應聲化作碎木殘渣。
雨後的清新空氣瞬間灌進屋內,倒抽而出的是令人作嘔的腐臭。
李木擡腳衝進去,五指握拳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撲向牀邊的藍襯衫,可是眼前所見卻讓他硬生生止住了前撲的身形。
“踏馬的!當老子是白癡?!”藍襯衫就站在牀邊,但是他手裡拿着的東西卻頂在大小姐的左胸上,那是一隻十字弩,弩弦緊緊的繃着兩根弩箭。
箭頭鋒利冰冷,把大小姐的乳肉頂的微微陷下去,看那鋒利的寒光,李木相信只要他在用一點力,雪白的肌膚就會沁出鮮血,血的顏色一定比胸罩的顏色還要豔麗。
又或者,只需要輕輕釦動扳機。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李木收起拳頭,定定的站在原地,眼睛緊盯着藍襯衫,神識卻在四下掃視,希望能找到可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