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路人漸多,投到他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多是不屑和貶低,他這麼壯的漢子被人扔飛出去太丟人了。
壯漢的胸口又升起一股怒火,大腦發育本就不健全的他完全不去想想能把自己輕鬆丟出去的人到底能不能惹。
現在他腦中只有憤怒,他甚至想當街把李木手撕了,像手撕雞那樣撕開,腸子胃什麼的淌的到處都是!
此時便能看出一個人的武學功底到底扎不紮實,有理智的時候會在腦中模擬招式路數,失去理智的時候,動手全靠本能,身體肌肉的條件反射。
如果李木面對的是暴怒之下的慕容或者李星河,他們失去理智之後雖然動作會亂上不少,但是一招一式仍有章法。
壯漢的空手道顯然只是花架子,全靠魁梧的體型和那皮毛功夫欺負一兩個普通人。
李木不是普通人,眼見壯漢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向自己衝過來,看動作就知道他想抱住自己撲倒在地上打,或者是直接掄一套王八拳,照着腦袋一頓招呼。
完全就是街上的莽漢打架時慣有的動作,沒有招數就是瞎掄。
李木鎮定的等他撲倒面前,腳步錯動側開身子,同時擡手成刀劈在他頸側。壯漢一聲不吭的兜頭栽倒在地,頓時沒了聲息。
出手的力道拿捏的很穩,並不會傷到他的身體,最多脖子疼兩天,而且幾分鐘後就會醒來。
“身手不錯,我估計沒人敢在你那搞醫鬧。”秦祺笑着調侃李木,因爲他的身手根本不好,只是佔了身爲修行人的便宜,用神識觀察對手的動作比肉眼好用的多。
壯漢每次要動手,李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要動哪,而且這傢伙的空手道練得太差勁,不值一提。
壯漢的老婆及時衝了出來,她叫的簡直比殺豬還慘,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郎月,她像死了老公一般撲到壯漢的身邊,聲淚俱下的哭喊,“老公!你怎麼了老公!你醒一醒啊……”
不得不說,她還是冷淡時的聲音比較好聽,現在激動起來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腦殼生疼。
“你把我老公怎麼了?你們別走!你們害我老公!我要報警!”女人說的好像他們是受害者,李木纔是施暴者一般。
路人有人拿着手機道,“不怕,我都錄下來了,他打你老公的錄像在我這,我給你作證!”
此話一出引來一片噓聲,這個路人是來看熱鬧的,他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是壯漢先動的手,只看見李木把人扔出去。
所以就錄下了李木動手施暴的片段,若是他的錄像發到了網上,再添油加醋的做一番渲染,李木肯定會被千萬網民罵成孫子。
網上有很多視頻都是這樣,只拍一半,或者剪切加工只發上網一半,網民斷章取義,往往就會顛倒了黑白。
好在這次看到的人有很多,圍觀的羣衆雖然不喜歡趟渾水,但是站在岸上肆意指責別人的過失他們很樂意。
“嘿,你纔剛到這而已,我從頭看到尾,就是被打這人先動的手,想欺負人結果被強勢反殺,活該。”
這時有人發聲了,他不知道躲在哪說的話,隱在人羣中不露面。大家聽了都點頭,看這種反轉最有意思,看似瘦弱的青年實際上戰鬥力如此爆表,有種看電影的感覺。
壯漢的老婆卻不高興了,雖然她從頭到尾就沒有高興過,聽了那人的冷嘲熱諷更加不爽,當下也顧不得自己老公還像死狗一般在地上趴着,她跳着腳喝罵道,“是誰!剛纔是誰說我老公活該!明明是他打傷我老公,你居然還說這麼惡毒的話!你給我出來!”
她叫的像氣急的公雞,扇着翅膀上躥下跳,但是沒什麼用,根本沒有人理她,大家都只笑着不說話。
圍觀的人又添一層,現場更顯嘈亂。女人扯着嗓子叫喊,熊孩子在餐廳大聲的哭泣,食客紛紛離去,餐廳經理在後面調監控錄像,遠處已經傳來了劃破夜空的警笛聲。
衙役來了,他們的到來瞬間讓圍觀羣衆少了三層,這三層生怕到時候李木或者女人會拉着自己做目擊者。不管因爲什麼,老百姓都不願意進衙門。
警車在路邊停下,正巧男人悠悠轉醒,捂着脖子緩緩爬起身,兩眼迷茫的環顧四周,惶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哼哼,衙役來了!你就等着倒黴吧!連我老公都敢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老公上面是什麼人!”這女人幾乎每一句話都是歇斯底里喊出來,尖利的嗓音任誰聽了都是腦殼疼,此時的叫囂更讓人感到厭惡。
大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尤其是餐廳裡出來的那些人,怪不得這一家三口從老到小都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原來有背景,看樣子還很不好惹。
場面再次反轉,原本以爲來的是罪惡剋星,可以給小夥子伸張正義,沒想到來的是正義剋星,估計要跟壯漢夫妻坑壑一氣。
有人不禁替李木感到不值,他明明算是見義勇爲,幫弱女子擋了壯漢的火氣,這會倒黴的卻還是他。
等等……
那個弱女子呢,長得一般身段一般,扔到大街上就找不着的女人呢?幾人目光一掃,原來在門口看熱鬧呢!
她倒是一臉無所謂的冷淡表情,冷冷的看着這出鬧劇,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郎月是當事人,原本壯漢衝的就是她,李木只是腦子一熱,替妖怪擋了一擊才捲進來。
待會衙役肯定要把她也帶走查詢情況,如果她能爲李木作證就好了。
餐廳裡的服務員都這麼想,他們有全過程的監控錄像,而且在場的服務員都是人證,壯漢從剛開始的盛氣凌人,到後來惱羞成怒要對女人動手的瞬間,以及李木擡手擋住的瞬間,一直到最後兩人鬥毆的過程,一點一點都在監控的注視下。
當事人郎月目光閃爍,看了看開門下車的衙役,又看了看認命的李木,轉身對秦祺說了句告辭,便低頭擠出了人羣。
她的離去引起了大家的不滿,最應該給李木作證的當事人居然這麼怕事,看到衙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