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漸漸回過神來,放眼望去已經尋不見祁官的蹤影,躊躇了好一會才他咬牙祭出墨染,身形在夜色中化作黑霧消失不見。
他貼着黑暗的牆角奔馳了幾百米終於找到了快步走着的祁官,祁官看起來很匆忙,肯定是要去處理什麼緊急的事。
可是既然很急他爲什麼不打車呢,李木遠遠的跟着他,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發現。即使對方的修爲遠勝於自己也沒關係,首先這黑霧不透神識,其次李木本身就會隱匿氣息的法門。
走着走着,祁官閃身鑽進了小巷,緊接着從小巷中涌出無比澎湃的妖氣!
妖氣濃郁到李木根本不敢靠近那裡!巨大的危機感逼迫他遠遠就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探出神識窺視巷內。
“什麼?!”李木大吃一驚,巷中沒有他的身影!祁官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洶涌的妖氣鼓動着逐漸散去。
李木縱身疾行,閃身便來到巷前,“消……消失了?”
他的耳側流下一滴冷汗,這是什麼神通?憑空消失的遁術?還有這麼變態的法術,難怪人類會排斥妖修,遇到修爲低的還會獵殺它們取丹藥,畢竟妖類渾身都是寶。
更重要的就是他們的天賦神通太變態的,想走就走還怎麼玩?
巷內濃重的妖氣散的差不多了,李木閉目凝神,敏銳的神識探到有一縷淡淡的痕跡從左邊樓房的牆壁一直延伸到樓頂。
祁官並沒有憑空消失,他只是做法上了樓頂。
“靠……這怎麼爬上去,一點借力的東西都沒有。”李木四處掃視,本國的挨着街道的樓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側面一般連空調外掛都沒有,全在面向街道的臥室牆外。
巷內的水泥牆上光禿禿的啥都沒有,只有一溜窗沿能勉強借力,但李木可不是慕容那種武道高手,光憑窗沿不可能爬的上去。
他丈量了一下兩邊牆壁的距離,巷子大概有三米寬,樓房只有五層樓,而且每層都很矮,如果氣力足夠的話,李木可以在兩邊牆壁來回蹬腳借力上去。
李木拍拍臉,做了幾次深呼吸,俯身助跑用力踏在牆上。略一借力身體便如鷂燕翻騰,連連蹬腳整個人螺旋昇天。
爬上房頂的時候險些被大風又刮下去,李木回身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巷,不禁有些頭暈。
或許是因爲房頂風大,妖氣在這裡就斷了蹤跡。
這下可好,冒着摔斷腿的風險爬上來,結果線索斷了。李木十分懊惱的嘆氣,當他看見通向房頂的樓梯間門是開着的時候更懊惱,剛纔完全可以順着樓梯走上來。
李木垂頭喪氣準備離開,平生的第一次跟蹤宣告失敗,失敗的很徹底。
他拉開那道鐵皮門,邁步走進樓梯間的黑暗中。
嗯?
李木突然愣住,折回身又走了回來。他扳過鐵皮門,詫異的發現這道門的鎖是從外面掛上的,裡面只有一道門栓。
什麼人會在樓頂的門上在外裝鎖,這是什麼用意?防止別人上樓頂嗎?那在裡面鎖上也是一樣的效果啊。
李木在樓頂轉了一圈,除了太陽能熱水器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看不出最近有人來過樓頂的痕跡。
怪事,真的怪。
‘剛纔那麼濃重的妖氣是因爲他變作原身了麼?’李木沒有貿然離開,立足樓頂暗暗思忖理清頭尾。
祁官既然有結丹修爲,就能飛天遁光,剛纔鑽進小巷可能就是飛走了,但是房頂卻又留下一點殘餘的妖氣,這就說不通了,難不成剛起飛又落下來站在樓頂看風景?
李木正在糾結呢,敏銳的聽覺突然聽見有動物的嚎叫聲,只是短短兩秒,然後就像電視機被關了一般戛然而斷。
那是狼嚎,雖然只有兩秒,但是李木還是辨認了出來,他兒時特別喜歡看的電視節目就是狂野週末和人與自然,最喜歡看肉食動物捕食小鹿什麼的。
那聲音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很近,只隔了一層樓板。李木若有所思的邁步下樓,走到頂層五樓時頓住腳步,貼身於牆上凝神窺聽兩戶人家的動靜。
501室住着一家三口,剛吃過飯不久,孩子在房間寫作業,父母在客廳看電視拌嘴皮子,是很普通的人家。
502室悄無聲息,他不敢太囂張的用神識窺探,小心謹慎的放出神識但即放即收,生怕裡面就是大妖驚動了他。
如果祁官真的是狼妖,李木絕對掉頭就走,不會有半分猶豫,而且答應見他妹妹的事還要再掂量掂量。
他對狼這種動物的認知只有狡猾,野性難馴,兇殘,食人這幾點,萬一成妖之後還保留這些特性呢?這麼一想,剛纔在飯桌上祁官好像特別喜歡吃肉……
李木突然後悔要追上來一探究竟了,就憑自己這修爲,說不定就是來送夜宵的。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屋裡面有動靜了,李木凝神傾聽,果然是祁官的聲音!另外還有一個女聲,聽着像機場那個女人,不,是女妖,只是沒什麼印象不能肯定就是她。
確定屋內兩妖身份後,李木心頭的疑惑更重,既然他們的落腳處在這,祁官回來爲什麼不像個正常人那般走樓梯,而是施展妖法從樓頂進來?
“你修爲境界突破的太快,但是根基不紮實,難免會有心魔,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祁官似乎有些疲憊,說話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就像剛剛與人動手鬥法一般。
女人很抱歉的迴應道,“我只是想快點化形逃出那個地方,我實在受不了在馬戲團被人馴化戲耍了,那裡根本不是能活下去的地方,那裡是地獄。”
祁官沉吟着說,“這就是心魔的起源,你受到過來自人類帶給你的痛苦,所以不敢與人交往溝通,很難適應人類生活的社會,纔會時常變回原身,而且收攏不住妖氣”
頓了頓接着說道,“沒關係,只是暫時的現象,很多獸妖開始都會不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我會在這守着你,等你完全適應人身再離開。”祁官笑着做出保證,李木聽着聽着甚至覺得他們倆真的是表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