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點點頭,同意老大說得話,“有的夢太真實,印象太深刻就會讓人誤以爲是真實發生過的記憶,我就做過一個游泳的夢……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遊在水裡的感覺,狗刨蛙泳我都會,可是你現在讓我下水,絕對秒沉,只是個夢而已。”
“不!”老四握緊了拳頭,咬着牙吐出幾個字:“我確定這是真的……”
李木和老大對視一眼,老大突然想起來什麼,跳下扶梯在李木耳邊說道:“睡覺前我看到他把那花上的紅霧吸進去一點,他還打了個噴嚏。”
這麼一說李木也想起來了,老四的確聞過彼岸花,李木眉頭緊鎖,何三生說着花瓣是類似符籙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像藥一樣吸進身體呢。
如果可以吸進去,那老四說的就是真的,何三生的確能喚起別人早已遺忘的記憶。
老四應該是進了一個類似幻境的夢裡。
“那然後呢?”老大追問道。
老四搖搖頭:“然後我就醒了,最後一幕看到的就是那人拉住我的手,四周變得漆黑一片。”
“他是什麼人?”
老大瞥了李木一眼:“你們用人形容他有點不合適吧,那可是飄着的。”
老四又搖頭:“我不知道,就看見他穿着白袍,長髮,長鬍子,四五十歲的樣子,迷迷瞪瞪的像還沒睡醒。”
“嘿,有意思,你這夢跟真的一樣,還能看出迷迷瞪瞪來。”老大緩過了勁,那點靈異的感覺蕩然無存,本來就沒什麼可怕的。
他擺擺手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李木心中隱隱有個猜想,老四小時候遇到的可能也是靈界的‘偷渡者’,十六年前的嗎……
如果這個白袍也是偷渡者,那麼偷渡的真是九死一生的送命舉動。
靈旬和楊教授的師傅來了之後都是奄奄一息的等死,白袍和‘小瑤’是已經死了,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附身在孩子身上,而且小瑤那個絕對不是像老四這樣迷迷糊糊的都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唯一倖存下來的只有拓跋這個好運氣的傢伙,穿越兩界入口的存活率或許和修爲無關,法力高深的靈旬只剩一口氣,楊教授那築基師傅也是一口氣。
難道真的是運氣嗎……李木臉色變換不止。
老四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閉上眼躺倒在枕頭上,喃喃地說:“我沒事了,你們睡吧。”
李木關了燈,黑暗中老四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他不敢閉上眼,一閉眼就能看到那人,那枯瘦的手指,迷茫的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他合上了眼,老四覺得自己睡着了,可是又好像沒睡着,想睜眼卻睜不開。
老大的鼾聲細不可聞,彷彿他睡在自己隔壁。
“明明呀。”他聽見有人喊。
“外爺?”自己的聲音變的稚嫩。
漆黑的眼前突然有了光亮,盈盈一點黃光。
他看見外公的院門外那盞高掛的燈,光線照徹之處,是門口的黃土地,幼小的史明明在坑坑窪窪的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史明明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還是夢嗎?我變小了?”
溝壑縱橫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外爺的站在門口,腰背筆直,面容還是那般模糊,“明明回來了?你=媽媽呢,她怎麼沒回來?”
“外爺我不知道。”史明明想不起自己怎麼到的這。
“她好久沒來看外爺了……”外公不知道在和誰說話,他忽然衝小明招了招手,“小明過來,拉着外爺的手,外爺帶你去找媽媽。”
史明明心中涌起強烈的牴觸,面前的世界只有門口這一點,身後,左右,是濃的像墨的黑暗。
那盞燈忽明忽暗,昏黃的燈光衝不破黑暗的裹挾。
“小明過來呀~”外爺輕聲呼喚着他。
小孩邁步向前走,黑暗亦步亦趨的吞噬他踩過的地方,緊緊跟在他身後。
光照的範圍越來越小,光線越來越暗淡,暗到他幾乎快看不清前面的外爺,小明驚慌的跑了起來,“燈要滅了。”
外爺伸手的手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腳下的土地彷彿在無限延長,他永遠都跑不到燈下。
撲通~
孩子被一塊土疙瘩絆了一跤,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倒在外爺面前,外爺伸出的手就在他頭頂。
史明明鼻子一酸,眼淚跟着就涌了出來。
“抓住外爺的手,外爺拉你起來。”
小孩委屈的擡起右臂,‘太爺的手指好白。’
“小明!”一個女人的驚呼震住了他,這聲音溫柔熟悉,無比的親切。
小孩驚喜的叫:“媽媽?!”
外爺突然揮手給了他一巴掌,耳光清脆。
“我不是你媽,快點踏馬的起牀!”老大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老三都晨練回來了你還睡……”
老四猛地翻身坐起,窗外的天烏濛濛,看起來像是傍晚時刻,心底突然涌起一陣悲傷,他有點分不清時間。
“現在是早上?”老四看了看手機,七點半了,還真是早上,屏幕上顯示今天有雨,怪不得天這麼暗,空氣這麼壓抑。
老四摸了摸臉:“剛纔是你打我的?”
老大系好鞋帶,伸出右手吹了口氣,接着揮了揮手往腰間一插,就像牛仔收回自己的左輪,就差彈帽子的動作了,“出手重了點,但是效果很好。”
“哦……”老四心不在焉的應着,沒有對老大打他耳光表現出任何不滿,那股縈繞心頭的悲傷迅速的褪去,這個夢很沒有邏輯,也不像之前那個記憶猶新,他很快就忘了夢裡的情節。
“木頭。”徐洛洛在教學樓外拉住了李木,神秘把他拉到沒有人的角落,老四和老大心領神會的當做沒看見進了樓。
“怎麼了?”李木被女孩着急忙慌的拉到牆根下,徐洛洛穿着藍色的牛仔吊帶裙,純白的打底襯衫領子並不低,但是女孩緊緊的貼着李木,飽滿的胸脯擠在他身上,領口開了條縫。
露出的春光讓年輕氣盛的李木起了反應,女孩感受到小腹上的硬物,卻沒有心情跟他調+情。
“嬌妹不在學校!我問她的室友,室友說她昨天下午就精神恍惚的去了姑蘇,說是找他男朋友。”徐洛洛緊張的問李木,“你不會把白驚鴻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