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陸蘇驚訝地問。
兩人突然被這個升離海平面的東西托起,陸蘇非常震驚,它既像是島又像是珊瑚坪,但兩者又都不是。這個龐然大物向中央呈現微微的彎曲度,因爲上升得太突然,海中大片的魚羣也被託舉了上來,在嶙峋的珊瑚上面跳來跳去的掙扎着。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類還完全解釋不了的東西嗎?”喬暮問。
“作爲一隻妖,我相信。”
她跺跺腳,說:“我們腳下這個東西,是我的探險中偶然發現的,應該說是它一個珊瑚浮島,陸蘇,你聽說過幽靈島的傳說吧……”
“聽過,平靜的海水上突然出現一座島嶼。”
“雖然這個不能算太典型,但也可以算是一個幽靈島了。”
“可是,你怎麼知道它正好在下面呢。”
“我注意到下面的魚羣有異常,剩下的就是感覺了。”
“‘女’人的直覺?”
“啊,是!‘女’人的直覺。”她笑了下。
“‘女’人”這個詞用在喬暮身上稍有點奇怪,因爲當年在一起作同桌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出現‘性’別的特徵,他印象裡的喬暮一直是那個‘胸’部平平,梳着高馬尾的‘女’孩,就算現在看見她打溼的衣服勾勒出B罩的輪廓,也依然沒有改變這個深深根植心中的印象……哦,沒戴Bra呢,陸蘇的視線像作賊一樣溜過那裡,莫名其妙地臉紅了一下。
“你猜這東西爲什麼會突然上升。”喬暮依然興奮地說。
看着地上大片跳動的海魚,陸蘇說:“應該是爲了捕食吧。”
“沒錯!”
“但是,珊瑚要怎麼捕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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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它和另一種生物是共生的,比較微生物。”
“你在探險中經常能遇見這樣的東西?”
“恩,是的!”
“美好的生活啊。”
“我也覺得。”
陸蘇把手放在她的肩上,發動掌中倒轉,把衣服變回乾的狀態,然後是自己的。衣服乾爽了,身體也舒服不少,陸蘇拾起一條魚,複製出刀子,錦斷的刀非常鋒利,輕易就剖開了魚腹,挑出了內臟,試着咬了一口魚‘肉’,生魚‘肉’很比熟的當然硬一些,但是沒有污染的海魚味道還是很鮮嫩的,當然如果不介意那種腥味的話。
“你要吃嗎?”
“我自己來。”
陸蘇把刀子扔過去,喬暮接在手上,去挑選合適的魚。
遊了一晚上,兩人身體都非常睏乏,陸蘇找了一個乾的地方,躺在那裡曬太陽,他想起了錦斷,她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便用妖力通訊發了一個信號,一下代表“我很好”,十秒鐘後,錦斷連續發了三下信號,意思顯然是“快回來!”
知道錦斷那邊安然無恙,陸蘇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一個人在那裡傻笑被喬暮看見,她走過來說:“在想你的老婆?”
“是的。”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美人嗎?”
“大美人,看上去冷冰冰,其實非常熱情,有點S傾向,使用的武器是雙刀。”
“你們能合的來,難道你是個M?”
“呃,算是吧!”
陸蘇坐起來,伸出手,複製出一堆吃的東西,有飲料有蟲婷做的牛‘肉’面還有飲料‘棒’,他解釋說:“複製品等於畫餅充飢,不過能暫時飽一下肚子。”
“哇,牛‘肉’面啊!”
喬暮兩眼放光地端起來,一口氣吃光了,當吃空的碗從臉上拿開時,她非常滿足地說:“好幸福啊,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吃到熱騰騰的牛‘肉’面,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喂,你這個能力很好用嘛,跟着我去探險吧,負責飲食工作。”
“我能做的,比炊食員多多了吧。”
“嘿!對了,你從小就是一隻深藏不‘露’的妖?既然是妖,爲什麼會被那些壞蛋欺負成那個樣子?”
“我是後來才成爲妖的。”
“妖還可以半路出家?”
“我的事情說起來很漫長,你確定現在要聽,這個東西不會突然沉下去嗎?”
“哦,它在海上停留的時間只有一個多小時,我們得想辦法離開。”
“坐飛機。”
“飛機你也可以變出來?”
“可以的!”
“作妖真是好啊。”
“你以爲每隻妖都有這麼好康的能力嗎?我認識一個妖,每月靠低保活着,多悽慘啊。”他說的當然是老頭。
“還有什麼好吃的,給我變出來吧。”
“好!”
飽餐一頓,陸蘇複製出一架直升機,如果他的能力不是掌中倒轉,現在的處境會差很多吧。喬暮坐到飛機上,慢慢啓動,一分鐘後直升機飛了起來,遠遠地離開了下面的珊瑚浮島,從上面看,這東西就像一個巨大的碗,喬暮說:“知道嗎!它連鯨魚都能抓住。”
“好厲害!”
直升機有一個副駕駛座,陸蘇坐在那裡,並排坐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同桌時一樣。他轉過頭看見喬暮的眼圈黑黑的,問:“你困嗎?”
“還好,能堅持住。”
“我提醒你一件事,這個飛機只能存在三天。”
“以直升機的速度,三天之內到達陸地是沒問題的。”她轉過頭,“說說你的故事吧。”
“好!”不知道要怎麼起頭,陸蘇沉默着,先給自己複製了一根菸,點上,‘抽’了一口。喬暮有點意外地說:“你居然還會‘抽’煙?”
“你覺得我‘摸’出一根‘棒’‘棒’糖來‘舔’就正常了?”
“哈哈!”
陸蘇開始說起自己和錦斷相遇的事情,說起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種種經歷,講述的事情喬暮靜靜地聽着,只是時不時“恩”一聲,或者爲當時的驚險而驚呼一聲。說完這幾年的種種事情,‘花’去了四個小時的時間,聽得很投入的喬暮回過神來,評價道:“在一起經歷這麼多事情的兩個人,一定會深深地喜歡對方吧。”
“是的,她就像我靈魂的一部分。”
“我很羨慕。”
“那你呢?”
“我?”她眼睛直視着前方,“我有一個隊伍,我們一起去最危險的地方探險,賺到錢的時候大家一起在世界各地玩,‘花’錢,我在國外有個房子,不過只有我一個人住,一個人的時候會上上網,喝點啤酒,看看書。對了,我有一個博客,把我探險裡可以公開的部分貼出來,還算有點人氣……”停頓了片刻,她說,“我有個外國男朋友,幾年前的事情,不過後來分手了,其實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更何況我乾的是這種出生入死的工作,而且我的‘性’格又這麼差,想找到如意郎君實在有點困難。”
她自嘲地笑了笑。
“你有着很多‘女’人都沒有的東西!”
“哈?”她擼起袖子,手臂上有很多傷疤,“你指的是這個。”
“不,我超喜歡你的‘性’格。”
“我也喜歡你那樣的‘性’格,你知道嗎?就算還是個小‘毛’孩的時候,你也總是這樣的表情,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與你無緣,好像你那個小孩子的身體裡住着一個大人似的……”
兩人對望着,最後笑了一下錯開視線,陸蘇說:“我們倆沒可能吧。”
“‘亂’想什麼啊,你是有家世的人。”
“就算沒有,也沒可能吧。”
“確實沒可能,你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種有男子氣概的人,但是也許會成爲好朋友。”
“我也覺得。”
腦海中那個喬暮的印象揮之不見,要是以陌生人的目光去審視,也許會覺得這個‘女’孩長得很機靈很美麗,但是看着這張臉總會和過去的她重疊在一起。
兩人無所忌憚地聊着天,雖然回家的路途很單調,卻不覺得乏味,兩天之後,陸蘇看見了大陸的海岸線,他們降落到那裡,走了一段路到達一個空‘蕩’‘蕩’的農村,從‘門’牌上辨認出來,這裡是G省南部的一個漁村。
北方的隊伍現在正在收拾戰場,清除可能的威脅,陸蘇當時還不知道,戰鬥並沒有結束,除妖師正在對參戰的妖類趕盡殺絕。他們找到了一輛卡車,幾天沒睡的喬暮在副座上睡覺,陸蘇開着車向城市進發。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他們到達了一座空城,在這裡居然找到了電話打到北方,下午有飛機來接他們。飛機降落的時候,錦斷、蟲婷、老頭、龍奎還有楚千雀都在,錦斷撲過來,緊緊地抱住陸蘇,用差點哭出來的聲音說:“我好擔心你。”
“我沒事了!”陸蘇拍拍她。
“咦,這個‘女’人是誰?”
喬暮站在一旁微笑,陸蘇說:“我的青梅竹馬!”
“你們有沒有……”錦斷狐疑地說。
“絕對沒有。”
“你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吧,你好,我叫喬暮。”
和喬暮這段奇妙的人生‘交’匯到此就終結了,之後的幾年中,他再也沒見過喬暮,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
後來除妖師按照陸蘇提供的線索去找過那個晁家的海上基地,可是當他們到達時卻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他們得出了一個猜想,那個海上基地可能不是天然的島嶼,而是一個可以漂浮甚至是可以下潛的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