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奇特另類的妖技,鬥智鬥勇在龍奎的身上真是最好的體現了,不得不驚歎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禁句束縛”的作用方式是事先在手上寫一個詞或者一句話,然後發動妖技,只要對手在這之後的一小時內說出他手心中的詞或者話,就會被妖力構成的鐵鏈緊緊束縛住,這種束縛是任何外力無法解除的。
對付那些戰鬥中愛裝13說一句“這樣的攻擊對我無效”或者“受死吧混蛋”的人,“禁句束縛”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有這樣的另類妖技在場,一切妖戰都是有音效沒臺詞的默片。
幾人聽得目瞪口呆,老頭對言靈類的成見很深,說了一句:“真是卑鄙的手段啊!”
“死老頭,不許污辱我的妖技。”
“小鬼,你說什麼?”老頭拿菸斗敲他的腦袋。
“嗚嗚,我錯了,老爺爺。”
和妖技一樣狡猾的小正太啊,陸蘇暗想。
“我們要怎麼處置他呢?”錦斷說,“扒掉衣服拖到外面,把他塑成雪人活活凍死,還是在屁股裡面塞滿辣椒麪,掛到路燈上示衆呢。”
“好惡心啊,錦姐!偷東西而已,放掉他吧。”
“這種不道德的小偷怎麼能放掉呢,那豈不是縱虎歸山,我們還是玩死他吧。”
“你其實就是想玩死他吧。”陸蘇說。
“哎,這麼可愛的小正太,不玩死真是可惜了。”
“我以後不要跟你生孩子了!”
“錦姐好恐怖啊!”
陸蘇說虐待俘虜是不道德的,同類也是同類的尊嚴,最後幾人拿不定主意,乾脆就把龍奎綁在那裡。
另外從他身上搜出了很多道具,寫字的記號筆,背面是黑色正面是白色的皮手套(在上面寫字好像很容易擦掉),還有一把小刀和一套開鎖的工具。
目測這個小正太的戰力是四階,不過有這樣滑頭的手段和難搞的妖技,膽大妄爲地搶同類裡的富翁也不是問題,可惜這一次他栽了。
龍奎成了錦斷的新玩具,她拿在記號筆在他臉上寫字:“我是個無恥的賊!”一邊哈哈大笑,龍奎面色陰鬱地承受着,一言不發。
老頭說以前民風淳樸的時候,小偷被逮住是要被處以私刑,經常被吊起來打個半死……末了他感慨一聲:“那次我差點被打死。”
“老頭,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蟲婷終於看不過去了,走過去奪過記號筆:“錦姐,你太過分了……而且這個‘賊’字還寫錯了。”
說着在“賊”上面打個叉,寫上正確的字。
“我有個好主意,咱們用針刺他的臉吧,把這一句話永遠地紋在他臉上。”錦斷說。
“錦斷,抓個小偷,你的惡劣本質怎麼全暴露了。”陸蘇說。
“懲奸除惡,是我輩的責任。”
“他是個孩子啊!”陸蘇走上前,替龍奎鬆了綁。
“謝謝!”龍奎低頭道謝,態度誠懇至極,一臉的委屈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似的……這個小正太還是蠻可愛的,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你住在c城嗎?”陸蘇幫他擦掉臉上的字。
“我沒有家。”
“好可憐啊!”
“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太餓了所以才偷錢。”
“哎哎,真是可憐啊!”
“注意,陸蘇要被軟化了!”錦斷說。
“我怎麼可能被軟化……”陸蘇反駁完,轉身對龍奎說,“小朋友,你住我們這裡好了。”
“不行,不能留這個賊!”老頭抗議道。
四人舉手表決,結果只有老頭一個人反對,其它三人因爲各種理由同意他留下,於是龍奎就在這裡暫住了。
事後回想這個決定真是太隨便了,不過一直以來見到的兇殘同類太多,龍奎這樣的小正太卻完全不會讓人有危險的感覺,大概很容易讓別人信任他吧。
比起機關算盡、心如蛇蠍、兇猛殘暴來,偷東西實在是小到可以忽略的罪名。
蟲婷給龍奎弄了一些吃的,他坐在桌子上吃着,四人坐在對面,像面試的考官一樣盯着他。錦斷問陸蘇:“你也喜歡小孩啊?”
“哎,特別是聰明的小孩。”
“他睡覺要怎麼辦啊。”蟲婷問。
“給他打個狗窩好了。”
“要去哪找木頭呢?”
“打什麼狗窩,和我一起睡吧。”陸蘇說,家裡三個牀,錦斷和蟲婷睡隔壁,老頭有個單人牀,陸蘇的牀稍大(因爲有時候是兩人睡,當然不一定是睡覺)。
“你們等着看吧,明天一起來,這小鬼會把家裡的東西都搬光的。”老頭說,“到時間可別說我老人家沒警告。”
“比起懷疑人,我更傾向於相信人。”陸蘇說。
老頭隔着桌子問:“小鬼,你至今吞了多少妖魄。”
“大概十幾只吧,很少很少的。”龍奎擡起沾滿餅乾渣的臉說。
老頭“哦”了一聲,然後進了裡屋,沒過多會出來,手裡拿着測魂表:“我叫你們看看,這小鬼是個撒謊精,你拿着這個測一下給我們看!”
結果測出來的結果真的是十幾只,其實也難怪,他的妖技並不是戰鬥類型,而且綜合素質很低。
老頭啞口無言,陸蘇笑着說:“你看,老成世故敗給了天真爛漫吧。”
“多嘴!我去把我的菸絲鎖好。”
“誰要偷你的臭菸絲啊。”龍奎喊道。
“蘇,你打算一直留着他嗎?”錦斷問。
“過完年再讓他走吧。”陸蘇說,“你看他過年沒地方去,不是挺可憐的。”
“好吧!”
“這樣就更有一家人的感覺了。”蟲婷笑着說。
“一家人?爺爺,爸爸,兩個媽媽,還有一個不知道誰生的孩子,加上一個經常來串門的色舅舅?”陸蘇說。
“哈,我揍死你!”錦斷說。
“真是不要臉啊!”蟲婷扮了一下鬼臉,扭過頭不理他。
“夫人,二奶奶生氣了。”
“你準備跪搓板跪到明年嗎?還是剝一萬斤瓜子?”
“不敢了不敢了。”陸蘇趕緊低頭認罪。
蟲婷對龍奎說,“小弟弟!從明天開始,你要幫我買菜洗菜打掃家,沒問題嗎?”
“我不叫小弟弟,我叫龍奎!”
“龍弟弟。”
幾人在一起看了會電視,龍奎始終是一副有所戒備的樣子,於是錦斷奠出了打開人際阻礙的神器……遊戲機!
玩了一會,各自去睡覺。龍奎睡覺還是很乖的,雖然陸蘇和他同睡一張牀,半夜也沒有被踢腳伸拳地弄醒,和錦斷睡一起就經常會被這樣吵醒。
次日清早醒來,家裡完全沒有被洗劫一空,龍奎已經起牀了。陸蘇走到客廳,看老頭在那裡表情認真地練一套慢拳,說是拳又不太像,比如有個動作是雙手逆時針揉自己的胸,武氏自摸心法嗎?
“老頭,你的菸絲被偷了嗎?”
老頭沉默不言,臉色依舊陰沉。
“小朋友呢?”
“噥!”他朝外面一努嘴,陸蘇從陽臺往下看,原來昨天半夜又下了雪,這次的雪堆積得很厚,c城被妝點得傾盡優秀小學生作文選中的辭藻也難以形容。
下面的雪地上有三個身影在跑來跑去,龍奎、蟲婷、錦斷在那裡大吵大鬧得打雪仗,三人的衣着在雪地上各有特色。
仗着身手靈活,一身風衣的錦斷在雪地中閃轉騰挪,不過躲得雖然靈活,投擲功夫就不咋滴了;蟲婷冷熱不侵,所以被打得更慘,興致看上去也最高;龍奎的目標小,跑來跑去地躲閃投擲,一邊哈哈大笑,小孩子天性畢現,完全看不出做客的矜持。
這麼快已經混熟了啊。
陸蘇問老頭:“你咋不去呢。”
“小孩子玩的把戲,我纔不去呢。”
“你老人家在練什麼拳啊?”
“這個啊,是聖骨丫頭教我的內家拳,你看我練得有模有樣吧……自打練了這套拳,我覺得渾身都舒暢了,筋骨更活絡了。”老頭一邊說一邊雙手合什,有規律地在胸前劃圓弧,表情認真嚴肅。
“胸大肌有沒有變大呢?”
“什麼意思?”
“你練的這個……是豐胸操吧!”
“豐胸?操!”
……
某個陰暗的地牢裡,鐵鏈吊着一個渾身赤裸,沾滿血跡的人,他的面前站着柳夢原和萬融冰。折磨這個人的辦法是很特別的,用刀刺進他的內臟裡去攪動,當他的生命力耗盡時,再讓萬融冰身上寄生的小老頭用“坐首妖心”把他救活。
於是,這個倒黴的人被死去活來地折磨了一晚上,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來,終於在天光透過窗臺的積雪撒落進來時,再也無法承受身心的雙重痛苦,昏死了過去。
“前輩,這個晁家的人知道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我們花了那麼多功夫活捉回來,看來是白費力氣了。”
“不,沒有白費力氣,他知道的雖然不多,卻正好能把我的情報碎片聯結起來……”柳夢原走過去,用手按住這個人的腦袋,一使勁像核桃一樣捏碎了,身上濺滿鮮血的他轉過臉,“第四把搖影七星蓮,我已經知道它的下落了。”
“在哪?”
“在長白山!”
“我們馬上動身嗎?”
“去那裡之前,我需要找一個人,一個曾經背叛過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