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衣服轉身,是正常的操作,但任茹草卻是頭都要埋到胸口裡了,被自家男神這樣專心看,讓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她,覺得彷彿美夢成真。
“唔,挺好看的嘛!我估計我以後會收到許多女裝,到時都送你!”
意外地,白純發現眼前的小夥伴,出乎意料地漂亮。
一個沒有先天缺陷、愛運動、最近又沉迷學習、積極向上的妹子,怎麼可能會醜?
只不過許是自卑慣了,又如其他高中女生一樣,習慣了不去打扮自己,因此平日裡的她,讓白純都走了眼。
這種情況很正常,就像張蔓玉,剛出道拍《警察故事》時,漂亮是漂亮,但也是青澀得沒什麼魅力,如同一個花瓶。
後來的情況都知道了,迷人迷到死,女人味十足,木子心見了都說好!
一個女孩子,漂亮與否,往往只需要一個轉變。
摸着下巴,看了一會,白純突然付了賬,將兩人舊衣服往袋裡一裝,就拉着任茹草往外走。
“你……你幹嘛?”
“走,哥帶你做些快樂的事情!”
白純拖着這妹子,街上隨便看了看,就拖進了一家理髮廳。
一進門,白純就把她按倒在洗髮椅上:“老闆,來,給她來一碗又漂亮又可愛、帥氣到爆炸的小短髮分頭!趕着上學呢,快一點!”
洗頭小妹看了眼白純,嚥了口口水,一邊幫任茹草洗頭,一邊貌似無意地問道:“帥哥,剪頭嗎?來我幫你洗一下……”
擺了擺手,表示自己頭不用洗。
白純對着仰對着自己,脖子都羞紅了的任茹草道:“你就是太自閉了,留個頭髮,還把腦袋包得嚴嚴實實的。《力王》裡的大島由加利看過沒?特別帥!一朵向日葵,學什麼垂柳飄飄?”
“帥哥懂行啊!氣質不同,髮型確實重要。”理髮師過來看了眼,忍不住讚了一句。
白純嗯了一聲,坐到一邊休息,旁邊洗髮小妹卻似乎是盯上他了:“要說髮型,其實我覺得古裝髮型最好,像帥哥你氣質這麼文質彬彬的,最適合COS古代書生,留個長頭髮,挽髮束冠了……”
白純聽了,不置可否。
長頭髮?
到時候怕不被人抓去女裝!
……
剪了短髮,那一層心理的防備,似乎也在陽光下消融,跟白純走在路上的任茹草,甚至難得地哼起了歌。
到了班裡,任是誰,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與陽光。
一瞬間的驚豔,就像是《法醫秦明》裡,焦俊豔摘去了女裝假髮,恢復假小子的裝扮,帥就一個字。
坐回座位時,她的女同桌,甚至都很驚訝,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那個平時用長頭髮,把自己臉遮1/3的同桌。
更有鄰座的人,問她與白純的關係。
畢竟,兩人現在的一身新衣,風格相近,衆人又知道白純這兩個月花錢隨意,一看就是白純給她買的衣服。
更有人,偷偷看向沈冰,看她有什麼反應。
很奇怪的一件事,先前被衆人孤立的白純,再也沒有主動與他們和緩關係,但隨着白純越來越耀眼,反倒是有許多同學,尤其是女同學,想親近白純。
坐回座位,白純順手拿起本數學集,繼續刷起題來。
自始至終,沈冰都只是在開始時,看了一眼任茹草,隨即就低頭目不斜視地做題,只是隨着白純坐下的時間越長,她握筆的手越緊,筆下的字,越是潦草用力。
“……”
白純前一天有些熬夜太過,看了會書,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直到這時,沈冰才終於輕輕轉頭,看了看他,看着白純沒心沒肺、根本沒跟他有一絲解釋的樣子,沈冰抿着脣,突然眼淚就無聲地從眼裡劃出。
她是長頭髮,垂在臉邊,又壓抑住了自己的聲音,只哭得無聲無息,眼裡難過之餘,又帶着一些對於失去心愛的不甘與恐懼。
而在所有的情緒宣泄之後,沈冰看着白純,眼神裡又透出一股子幽怨和無奈,少女心情,實在難以用言語述說。
……
午睡過後,白純一下午如常,只是感覺身邊的沈冰,彷彿突然變得“友好”許多,不像以往氣質清冷如冰雪,甚至難得地對自己擠出一絲笑。
感情的世界,總要有一方讓步。
白純有些莫名其妙,問對方,沈冰說沒事,白純問了兩次,吃了兩句“沒事”,自己也懶得問了,眼瞧着下午放學,直接就往山下的工商銀行行去。
ATM機裡,白純取了6000塊,滿滿一大疊舊錢拿在手裡,忍不住數了一遍。
網絡支付興起後,他可是許久沒見過這麼多錢了。
一羣銀行職員,正在旁邊關大門下班,身着職業裝的藍影兒,不經意看了下這邊,突然眼前一亮,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弟弟,你來取錢啊,吃飯了嗎?”
她看到了白純手裡的錢,心裡閃過一絲訝異,只是沒有表明出來。
心裡更訝異的,卻是一兩個月沒見,白純比着初見時的青澀,又好看了許多,氣質更是如沐春風,讓藍影兒站在那裡,都有些吃不消了。
白純擡頭一看,也是笑了:“是你啊,沒呢,我取點錢。”
眼前這個藍影兒,正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有肌膚之親的妹子,與自己坐同一輛公車的妹子,後來白純想偷對方照片,加了微信,只是平時太忙,白純沒怎麼聊而已。
“那正好,一起吃飯啊!”
“下次吧,我還要去農行一趟,有機會再去吧。”
被拒絕了,但有正當理由,藍影兒只是失望了一下,對“望之不可及”的白純反而越發渴望了起來,只好依依不捨地告別。
旁邊幾個女同事,一直說說笑笑地看着這邊。
藍影兒一邊應着,一邊不甘地看着白純遠去的身影,心裡,突然就彷彿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