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邵東收工返回別墅,向周進波簡述了雲天虎的奇怪,周進波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想了想,擡頭問道:“邵東,你認爲那個雲家子弟怎麼樣?”
陳邵東沉思了一下,擡頭說道:“那個人是個有腦子的人,而且一直表現的很豁達,而且有魄力,我聽兄弟們說,他們也去過那個酒吧一次,但是沒有鬧起來,因爲這個人主動出來化解他們和客人之間的矛盾,甚至還呵斥那個客人,這樣算起來,好像是從他的酒吧開始,對我們的行動採取不理不問的態度,也不反抗,而且相當有魄力,我們這麼多兄弟去砸他的酒吧,他不但不生氣,還請我們喝酒,並主動要求見您,我看這個人不簡單。”
周進波臉上顯出微微地笑容,把玩着手中的名片,上面只是簡單地寫着‘雲天虎’三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這張名片是雲天虎託陳邵東帶回來的。
“好,我明天去見見他。”周進波果斷地說道。
“那我們兄弟陪您一起去。”陳邵東趕緊說道。
“不用了,又不是黑社會談判,我只是先去那家酒吧看看,看那個雲天虎是不是如同你說的那麼有趣。”周進波擺手說道。
陳邵東沒有再說話,天火幫誰不知道自己的功夫都是周進波傳出來的?而且他們連周進波的百分之一都沒有達到,所以對周進波的身手是百分之百的有信心。
第二天傍晚,周進波獨自一人來到雲天虎的酒吧,酒吧照常營業,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只是客人要少了很多,畢竟這段時間所有的娛樂場所都不太平,雖然那些人並沒有對客人怎麼樣,但是客人總是有點擔心自己捲入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除了一些膽大不怕死的繼續上酒吧喝酒,其餘的人另外換晚上消磨時間的節目了。
周進波找了一個幽暗的角落坐下,立即有漂亮的女招待微笑地詢問他需要點什麼,周進波眼睛在酒吧裡掃視了一眼,看樣子好像那個雲天虎並沒有在,因爲整個酒吧裡沒有符合陳邵東說的那個形象。
隨手要了一瓶芝華士,傾聽着酒吧類悠揚的樂曲,感覺還是很不錯,難得今天靜下心來享受了一下片刻的寧謐。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酒吧內部的通道走了出來,周進波隨意瞟了一眼,立即確定這個男人一定就是陳邵東說的那個‘雲天虎’,果然,吧檯內的招待立即笑着叫了一聲‘老闆’。
雲天虎隨意地朝他們笑了笑,然後一路熱情洋溢地和那些熟客打招呼,開玩笑,就算是陌生的客人他也同樣湊上去說幾句,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
周進波暗暗點了點頭,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個會做生意的人,很擅長打感情牌,難怪處事圓滑,能夠化解陳邵東他們的行動。
在酒吧裡轉了一圈,雲天虎當然也看見獨自坐在角落裡的周進波,雖然沒看清面孔,但是雲天虎看見周進波的時候不由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朝周進波走去,雖然周進波做的很隨意,但是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氣勢卻讓他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周進波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的毛頭小子,坎坷複雜的經歷讓他看上去多了一種神秘的氣息,這種氣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您好,第一次來我們酒吧?不知道對我們的酒吧還滿意嗎?”雲天虎站在周進波面前,微笑地問道。
周進波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不錯,還好。”
雖然周進波的年紀看上去比雲天虎小很多,但是他用這樣的口氣和雲天虎說話,雲天虎竟然沒有感覺到什麼不滿,而是微笑地說道:“滿意就好,希望以後常來,等下我會讓服務生給您送一盤水果,算我請客。”
周進波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並沒有推遲。
雲天虎有些納悶地看着這個客人,感覺這個客人的話很少,不過他識趣地沒有多問什麼,靜悄悄地退了下去。
周進波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這個男人和他見過的雲家子弟有些不同,看來自己對雲家的瞭解並不是太多!
雲天虎在酒吧裡轉了一圈就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臨進去的時候還掃了周進波幾眼,低聲對服務生叮囑了幾句。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二點,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但是周進波的打擊讓這些場合的生意多多少少受了很大的影響,過了十二點,酒吧裡已經空蕩蕩的,只剩下周進波一個人了。
酒吧的服務員奇怪地看着周進波,這個客人從七點酒吧開門,就叫了一瓶酒,老闆還送了他一盤水果,他卻一直沒有動過,也沒有走的意思,該不會又是來鬧事的吧!
閒了下來,幾個女招待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對周進波指指點點,周進波也不以爲意。
雲天虎再次從辦公室出來,瞪了那些湊在一起評論周進波的客人,大步朝周進波走來。
“請問先生是不是準備找我的?”雲天虎直截了當地問道。
“爲什麼會這麼問?”周進波有趣地看着雲天虎,想不到他的直覺這麼準。
“因爲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來喝酒的,雖然叫了一瓶酒,喝到現在卻還有一大半,而且更多的是觀察這裡的一舉一動,應該是有目的而來的吧。”雲天虎緊緊地盯着周進波問道。
周進波嘴角露出微微地笑容,他早已經發現酒吧內安裝的攝像頭,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也在別人的監控之下啊!
“我叫周進波。”周進波淡淡地說道。
“啊!”雲天虎倏然愣住了,沒想到周進波會單槍匹馬親自來到他的酒吧,雖然在曾經在報紙上見過周進波的相片,但是那時候沒有在意,而且酒吧燈光又不是很明亮,他竟然一直沒有認出周進波來,更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令雲破天坐立不安的人,也是廢了雲辰和雲龍他們武功的人!“你……你……就在C市?”雲天虎結結巴巴地問道。
“既然要對付雲門,我怎麼能夠不親自來坐鎮?”周進波悠然地說道,並沒有因爲雲天虎是雲家的人而有所隱瞞。
雲天虎根本就不在意周進波說的話,立即躬身說道:“周先生,我們裡面說話吧。”
周進波來這裡本來就是想看看雲天虎到底爲了什麼要見他,經過一晚上的觀察,他感覺雲天虎和別的雲家弟子有所不同,所以決定和他聊一聊,聽聽他有什麼想法,所以站起身來,跟在他的身後朝內間走去。
服務生驚愕地看着自己的老闆,本來還以爲老闆會和這個古怪的客人發生爭執,沒想到老闆很快就低頭了,還帶他進入後面的私人領地,不由好奇地猜測周進波的身份。
路過吧檯的時候,雲天虎站定腳步吩咐道:“今天晚上不做生意了,你們關門下班吧。”
又是一個讓他們驚訝的命令,以往不管有沒有客人都要到凌晨三點關門,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提前打烊的時候!
不過提早下班是打工者最高興的事情,他們立即一鬨而散,收拾酒吧準備下班了。
帶着周進波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雲天虎從櫥窗裡拿出一瓶紅酒,笑着說道:“這是我珍藏了好多年的法國葡萄酒,今天周先生是貴客,我們就一起解決這瓶酒。”
周進波看着雲天虎到酒的動作,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好啊!我這個人雖然不懂酒,但是也聽說法國葡萄酒是越陳越好喝,雲先生這瓶酒怕是有些年份了吧?”
“這是波爾多柏翠酒莊窖藏了幾十年的一等葡萄酒,那裡的是隕石土壤,產出的葡萄口味獨特,釀製出來的酒也就與衆不同,一直是公認的一級酒莊,這幾十年窖藏的紅酒就更是稀少,我也是幾年前花了十萬美元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雲天虎順着周進波的口氣,介紹起這瓶紅酒的來歷,他是做酒吧生意的,對酒的瞭解當然比周進波要熟悉的多。
周進波詫異地看了一眼杯中鮮豔的紅酒,沒想到這瓶酒居然如此貴!
雲天虎不主動提及找他有什麼事情,周進波也不急着問,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瓶就眨眼去了一半。
終於,雲天虎有些坐不住了,他乾咳一聲,小心翼翼地看着周進波問道:“周先生,您這次來C市是不是想徹底將我們雲家消滅?”
談到這件事情,周進波也收起懶洋洋的笑容,“你既然這樣問,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很討厭雲門在背後不斷地給我製造麻煩,雖然雲門很強大,但是我認爲有必要讓雲門煙消雲散,因爲我不想自己的背後始終有一把刀隨時準備刺過來。”
雲天虎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是的,我知道周先生的想法,但是不知道有沒有通融的餘地,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和周先生作對,你是一個武林高手,應該看得出我的功夫並不怎麼樣?對我來說,武功已經不是我的興趣,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在這裡生活,並不想參與到任何戰爭之中。”
周進波點點頭,說:“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曾經我也是多麼渴望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但是麻煩總是不斷地找上我,讓我避無可避,那麼只有消滅麻煩才能夠讓我得到暫時的安寧。而現在雲門就是我的麻煩,我不得不去消滅他,我無法給你任何的承諾,除非你脫離雲門,我保證我的人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周進波並不是不講理的人,雲天虎直接表明自己無意和他作對,他自然不會再去找雲天虎的麻煩。
雲天虎會一臉爲難地說:“雲門是我們的根本,如果我放棄了雲門,那麼勢必成爲雲門的叛徒,是背宗忘主之人,我並不想走上這條道路。”
周進波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如果讓我放棄對付雲門,那是不可能的,我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徹底剷除雲家這個禍根,不可能因爲你的這句話就放棄,而且我也不會給雲家繼續在我背後捅刀子的機會。”
“我知道,我知道。”雲天虎連連點頭,鼓起勇氣說道:“一直以來,和周先生作對的是雲破天父子,和我們雲門大部分人都沒有任何的干係,我們雲門實際上早已經從內部分裂開來,雲破天在雲門獨攬大權,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會和我們商量,所以他們父子和周先生結仇的事情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是這次牽涉到全宗的安全,我纔不得不來和周先生探討一下解決方式。”
雲門內部分裂的事情,周進波倒是第一次聽說,“我相信你說的是事實,我的主要仇人也是雲破天父子,雖然我也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但是你既然說你們無法阻止雲破天的行爲,那麼還有什麼解決的方法呢?”
周進波緩緩地說道:“我相信雲先生的真誠,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所有不願意跟在雲破天后面和我作對的人,我願意放你們離開,一旦我對雲家展開全面打擊,我勢必要讓雲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什麼可以商量的餘地了,話我就說這麼多,至於怎麼做,那就看雲先生你們自己了。”周進波邊說邊站起身來,“謝謝你的紅酒,我要走了。”
看着周進波準備出去的身形,雲天虎一咬牙,猛地叫道:“周先生,如果我們讓雲破天下臺,並保證雲門不和周先生作對,不知道周先生能不能放過雲門的根本?”
周進波猛地停下腳步,停了半晌都沒有說話,房間裡一片安靜,雲天虎緊張地看着周進波的背影,這是他最後一個殺手鐗了,如果周進波連這個都不同意,那麼他們雲門真的就只有滅亡的下場了。
周進波考慮了很久,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雲天虎說道:“如果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雲門,以後我和雲家的仇恨只是我周進波和雲破天父子的私人恩怨。”
雲天虎立即站起身來,大聲叫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周進波點點頭,說道:“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如果能夠將雲破天父子趕下門主之位,並且保證雲門不再和我們作對,那麼我就放過雲門。一個星期如果還沒有辦妥這件事情,我就會對雲門展開打擊。”
周進波離開酒吧,雲天虎還沒有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想不到周進波居然真的答應放過雲門的條件,雖然這個條件有些苛刻,但是對於保全雲門來會所,卻是一個最好的辦法,而且他們也將渡過這次雲破天父子惹下的劫難。
事不宜遲,雲天虎立即撥通所有比較信得過的兄弟的手機:“喂,過來開會,有大事情商量。”
雲天虎的酒吧成了臨時的會議場所,不斷地有車輛在酒吧街道兩邊停下,很快就佔滿了道路兩旁,雲家各地負責人一個個帶着保鏢趕到雲天虎酒吧,因爲雲天虎說事情很急,關於雲門安危的問題,他們立即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
周進波並沒有走遠,在街道的一角看着陸續前來的車輛,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沒想到這個雲天虎的號召力相當大,自己剛剛和他敲定解決方法,他就招來這麼多的雲家子弟,看來他在雲家有相當的地位,那麼關於雲門內部早已經分裂的消息也就是真的咯!
能夠兵不刃血地解決自己和雲家的事情,周進波當然高興,雲家雖然日漸衰落,但是畢竟是武林世家,真的發生起衝突,出現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所以讓他們自己內部解決這個問題,也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對付雲破天父子,比對付整個雲門要簡單的多。
雲天虎的酒吧,所有的保鏢都被自己的老闆趕到酒吧大廳裡喝酒去了,四十多個雲家子弟擠在雲天虎的辦公室裡,顯得相當擁擠,有幾個甚至坐到桌子上去了,但是現在已經沒人去計較環境的問題了。
“天虎,你說你剛剛見過周進波?他就在C市?”上次那個‘四哥’第一個就緊張地問道。
“不錯,我剛剛和他談了一個晚上,他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可以避免雲門和他發生衝突。”
“什麼機會,你快說啊!”立即有幾個人搶着叫道。
雲天虎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緩緩說道:“這個機會就是讓我們將雲破天趕下門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