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的拳頭帶着呼嘯衝向劉佔山的頭部,正心道館的弟子已經露出勝利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個中國小子已經無法躲避皮特這一拳重擊。
偏偏就在那微毫只差,劉佔山腳下神奇的一滑,不但躲過這凌厲一擊,反而轉到皮特的身後,順勢在皮特的背後一推,皮特頓時踉蹌地朝鐘天宇這邊衝來。
周進波和宋天南都滿意地點點頭,劉佔山用的就是周進波傳授給鍾天宇的基礎功夫,‘借力打力’和‘四兩撥千斤’,當初爲了應付鍾天宇和阿德拉之間的比武,周進波傳授給他的都是取巧的功夫,也正因爲這些取巧的功夫,才讓鍾天宇出其不意地擊敗了阿德拉。
鍾天宇就靠着這兩門基礎和宋天南教的步伐,能夠創建今天的中華武館真是出乎他們的預料,不過也正因爲中華武館的基礎只有這幾門取巧的功夫,所以在力量上稍嫌單薄了一點,不過在技術上運用得當還是相當不錯的功夫,畢竟周進波和宋天南傳授出去的都是正統武林功夫的精華,比起那些野路子要強勁多了。
一眼看出劉佔山的缺點,周進波和宋天南都在考慮怎麼樣彌補這些弱點。
其餘的人可沒有周進波和宋天南看的這麼遠,中華武館的人看見皮特的狼狽樣,紛紛大笑起來,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正心道館的弟子卻面色一變,想不通爲什麼劉佔山能夠躲過着凌厲一擊。
維斯特也面色凝重起來,他倒不是因爲劉佔山使出的功夫,如果劉佔山對着他使出同樣的招式,他完全有能力化解,只是他想不通爲什麼那天在踢館的時候,看劉佔山的表現好像很差勁,這麼幾天不見,這個小子的反應能力和技術都突飛猛進,難道他那天是在藏私?
維斯特在那裡冥思苦想,劉佔山卻信心十足,第一回合的交鋒讓他重新建立了信心,怎麼說他也是在中華武館學了一年多時間,因爲要在這裡建立分館,他纔會來這裡和師兄弟發展會館的。
那天踢館去的全是三家拳館的館主和教練,他們學了一年的功夫比起那些苦練了十幾年跆拳道的館長和教練還是要差一點,不過對付皮特這樣的初學者,中華功夫的好處就一覽無遺。
皮特站穩腳跟,脖子都紅了,想不到第一回合就讓他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他生怕劉佔山會繼續背後突襲,一個回身抽手朝身後刷去,立即轉過身來,卻看見劉佔山根本就沒有偷襲他的意思,離他最少還有兩米距離,他的動作更加顯得可笑。
皮特的臉反正是紅的,這樣可笑的動作也增加不了什麼顏色,他神情嚴肅了很多,緊緊地盯着劉佔山,擺出架勢朝劉佔山移去。
劉佔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剛纔那一下他也知道是取巧了,利用皮特的輕蔑而贏得了第一個回合的交鋒,下面將是一場艱苦的較量。
皮特再次出擊,這次他沒有鹵莽的一拳將拳勢用老,而是收斂了一定的力量讓自己隨時有緩和的餘地。
劉佔山在力量上的確比不上皮特,但是周進波傳下來的四兩撥千斤的確是對付比自己強硬對手的好功夫,他沉着應付,腳下不斷後退,雙手盤住皮特的拳頭,將他的拳勢輕鬆地化解,只是在表面上看來,他一直被皮特逼得步步後退。
正心道館的弟子重新發出喝彩,只有幾個有點功夫基礎的人面色凝重,看出皮特的處境並不是太好。
皮特也是暗暗叫苦,他發出的力道總是有力無處使,讓他有一種吐血的感覺,而且自己的手腕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對方牽引,讓自己的拳頭落空,這種神奇的功夫讓他簡直認爲就是巫術。
鍾天宇連連點頭,他傳的功夫他自然是看得出好壞,劉佔山的表現讓他漸漸放下心,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劉佔山的勝利。
周進波和宋天南卻皺着眉頭小聲討論道:“招式是不錯,空有其形,不得其勢,看來他們需要改進的地方太多了。”
“不錯,修煉內功是必要的,體能上也要加強鍛鍊,宋大哥,以後你就多多指導他們吧。”
“放心吧,我會‘好好’教導他們的。”宋天南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中華武館的弟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如同羊入虎口,還在心醉神迷地看着場中的比試。
皮特已經氣喘吁吁,他一直處於發力狀態,憑藉器械鍛煉出來的體能早已經消耗一空,拳勢慢了很多。
他已經氣得兩眼通紅,破口大罵道:“他媽的中國小子,你是不是做過變性手術,只知道躲閃,有種和我來硬的。”
劉佔山在美國呆了很上時間,英語自然不差,他諷刺地說道:“蠢貨,你見過鬥牛士和牛硬頂的嗎?技不如人就不要在這裡獻醜,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家抱孩子,這樣的功夫學來幹什麼?劈柴嗎?”
兩邊的反應截然不同,正心道館的弟子紛紛怒罵起來,中華武館的弟子卻嘻嘻哈哈,大聲誇劉佔山說的好。
皮特已經失去理智,不再建築自己的防禦措施,而是瘋狂地朝劉佔山攻去,劉佔山要的就是他發狂,武術的較量不管是力量和技巧上的較量,也是心理上的較量,讓對手失去理智就是一種非常實用的戰術,失去理智的對手是不會考慮到自己將會得到什麼後果。
維斯特面色一變,他已經明白這一場皮特算是輸定了,他不想自己的弟子出事,大聲叫道:“皮特,回來,這場算他們贏了。”
皮特兩眼通紅,對維斯特的話充耳不聞,讓他認輸簡直是不可能。
正心道館的弟子都詫異地看着自己的教練,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說。
鍾天宇笑着對身邊的弟子說道:“看來這個傢伙還有點眼光,看出那個皮特已經是強弩之末,可惜那個皮特不聽他的。”
本來就已經無力的皮特在一輪瘋狂的進攻之後,消耗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
劉佔山立即抓住時機,開始進行自己第一輪的反擊,拳頭如風一樣不停地落在皮特身上,而且落入點都是相同的位置,他的力量對皮特來說並沒有太大懂得威脅,但是中國功夫還有一樣最神奇的東西,那就是人體穴道的瞭解,劉佔山的力量看似無法給皮特造成傷害,但是他打擊的位置是皮特胸口要害大穴,他沒有那個內力透體傷人,只能依靠不斷地打擊讓傷害在那個部位疊加。
皮特的身軀如同狂風中的落葉,隨着劉佔山的拳頭不斷地擺動,他已經失去了還擊的能力,胸口傳來陣陣痠麻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是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他暗暗叫苦,爲什麼自己剛纔不認輸呢!
呯……
最後一個崩拳重重地擊在皮特的胸口,皮特一個忍受不住,後背一躬,一口鮮血頓時撲了出來,劉佔山早已經做好準備,在皮特做出動作的時候就已經閃身躲到一邊。
一連噴出幾口鮮血,皮特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頓時昏迷了過去。
維斯特搶先上去,一把扶起皮特,看着劉佔山怒吼道:“你想殺人嗎?”
劉佔山毫不示弱,冷冷地說道:“我還有十幾位師兄弟躺在會館裡,他們的手腳全是被你們打斷的,你認爲你有資格質問我嗎?我只是一報還一報。”
“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中華武館都有什麼高手。”維斯特怒極反笑,站起身來。
鍾天宇一步跨出,淡淡地說道:“如果館長想動手,那麼我樂意奉陪。”
劉佔山到也聰明,不敢和維斯特較勁,他也知道自己靠那三天的突擊練習,還暫時無法和維斯特較量,所以退後一步,回到自己的陣營。
正心道館的弟子紛紛叫嚷道:“教練,還是讓我們上吧,皮特只是中了那個小子的詭計,我們是不會輸給這羣中國人的。”
維斯特也冷靜下來,對方是來踢館的,他這麼快就出手,反而會讓別人認爲他害怕中華武館,所以他恢復平穩的聲音說道:“我們總是會較量的,先還是讓弟子們相互切磋一下吧,埃文斯,你來。”
一個山一樣健壯的大漢走了出來,咧嘴笑道:“教練,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的。”
維斯特退回去,經過埃文斯的時候,輕聲在他耳邊說道:“等下不用客氣,給我下狠手,只要人不死都沒關係。”
埃文斯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就相互虐待,他本身就是黑幫中的人,前來學功夫就是爲了讓自己多一身保護自己的本領,現在該是他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鍾天宇皺着眉頭看了看這個傢伙,又是一個不怕打,力量型的對手,他回頭指着一個弟子說道:“楚天,你上,小心點。”
楚天是一個比較穩重的弟子,這場戰鬥需要冷靜的分析,這也是鍾天宇派他上的原因。
楚天應了一聲,大步朝中間走去,他的兄弟紛紛爲他加油。
埃文斯站在那裡,將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隨意扭動一下脖子,都帶來一聲脆響,猙獰地看着面前的楚天,再度蔑視地朝他招了招手,就算看見皮特的失敗,他也沒有接受教訓。
楚天沒有動怒,慢慢地朝埃文斯走去,裡埃文斯還有兩米只隔的時候,他倏然一個衝刺,快速來到埃文斯的身邊,拳腳如同狂風暴雨般一輪急攻。
埃文斯明顯沒有楚齊靈活,被楚天一路急攻打得暈頭轉向,都不知道該防禦什麼部位,短短几秒鐘,所有的空門都被楚天攻擊了一遍。
楚天又倏然回身,穩穩地站立在埃文斯的對面,好像根本就沒有動過。
埃文斯看了看自己周身的腳印和受到攻擊的地方,隨意地用手撣了一下,張大嘴笑着說道:“小子,這就是你的力量嗎?給我撓癢還差不多。”
楚天不說話,心中卻暗自吃驚,自己剛纔已經是用了最大的力氣,卻沒有任何的效果,這些外國人的肌肉果然結實,快趕上中國的硬氣功了。
埃文斯承受這一輪的攻擊,更加不把楚天看在眼中,不過他聰明地沒有快速強攻楚天,他已經看出楚天的動作比他靈活很多,而皮特的前車之鑑還是有一定的影響,他是大步朝楚天走去。
楚天小心地和埃文斯保持一定的距離,心中卻在盤算該如何擊倒這個大個子。
埃文斯一邊逼近楚天,一邊大笑道:“小子,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難道你一直想和我這樣繞圈子嗎?我看你乾脆認識算了,給我跪下叩個頭我就饒了你。”
這下正心道館的弟子可開心了,紛紛哈哈大笑,好像看猴戲一樣。
楚天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已經想到如何對付這個皮糙肉厚的傢伙了。
他微笑地看着埃文斯,輕鬆地說道:“喂,大塊頭,你很想我攻擊嗎?我如果再像剛纔那樣來一輪攻擊,只怕你就不行了。”
“哈哈,你在說笑話嗎?你的力量根本就太弱,打在我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來,我讓你在來打幾下。”埃文斯停下腳步,伸出雙手朝自己懷裡招了幾下,示意楚天隨意攻擊。
楚天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倏然出現在埃文斯的身邊,雙手抓住埃文斯朝自己招手的手掌,猛地用力往下一撇。
‘啊’地一聲慘叫,埃文斯的十個指頭已經被掰斷了十根。
楚天毫不憐憫,雙腳閃電般踢在埃文斯的腿彎後面,一連幾下,埃文斯的雙腿不斷顫抖,終於抵擋不住,直直地跪倒在楚天的面前,楚天一個旋風腿,準確地踢中埃文斯的耳門,埃文斯連慘叫都叫不出來,直直地趴倒在楚天的面前,又一個昏迷過去。
維斯特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蠢貨。”
也無怪他生氣,憑埃文斯的防禦能力,打敗楚天應該是毫無問題,偏偏他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任由楚天打,結果上了別人的當,連一下反擊都沒有就被打倒了!這幫中國人簡直太狡猾了。
正心道館的弟子羣情激奮,紛紛譴責楚天的狡猾。
楚天冷冷地迴應道:“這不是狡猾,這是策略,武術不關是技巧的表現,也是策略的表現,有勇無謀只是一個武夫,空有一身蠻力只會傻乎乎地用,那就是蠢貨。”
楚天的話讓那幫美國佬啞口無言,難道要他們承認自己是蠢貨嗎?當然是不可能。
又有幾個弟子不服氣,跳出來要和中華武館的弟子較量。
鍾天宇也不推辭,看過對手之後,一一排除自己這邊的弟子,竟然無一例外地勝利了,而且因爲中華武館的遭遇,這幫弟子都憋足了火氣,下手絕對不留情,出手就是傷人,讓那些未出手的正心道館弟子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出頭,同時再也不願意出手。
周進波和宋天南暗暗點頭,鍾天宇的眼光的確不錯,難怪他能夠將武館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維斯特一張臉陰沉的快下雨了,連續的慘敗讓他難以接受,那個弱小的中華武館怎麼一下子跑出這麼多的高手,自己今天的臉算是丟盡了。
再也沒有弟子願意出戰,他們正心道館已經損失了六名弟子,傷勢比他們打傷的那些中國人更加嚴重,皮特和埃文斯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維斯特緩緩地走了出來,冷靜地看着鍾天宇說道:“我承認你們很強,現在就讓我們來一決勝負吧。”
鍾天宇慢慢走到道場中心,和維斯特面對面地站立,他淡淡地說道:“館長過獎了,我們中國有句成語叫着‘禮尚往來’,貴館既然拜會了我們中華武館,如果我們不回訪,那就是我們的不對了,所以今天我們來是應該的,我也很想領教一下館長的功夫,看看到底是中國功夫厲害,還是空手道厲害。”
鍾天宇前腳踏出,雙手擺出宋天南剛剛傳授的那套拳法的起手式,緊緊地盯着維斯特,他要在維斯特身上把這套功夫和實戰融合到一起。
有了前面的教訓,維斯特不敢有半點的輕視,認真地擺出空手道防禦式,試探地朝鐘天宇靠近。
雙方一觸既收,又迅速戰到一起。
維斯特多年的苦練的確不是白費功夫,出拳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比那個皮特更加強勁幾分,相比之下,鍾天宇卻落在了下風,他所使用的拳法是他剛剛學會三天的功夫,在實戰運用方面非常的不熟練。
兩邊的人都緊張地看着道場中間的龍虎相爭,只有周進波和宋天南顯得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