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被宋天南罵的狗血噴頭,本來就一肚子火了,立即梗着脖子罵道:“你那麼厲害有本事你去把美國佬的館給踢了。我們這裡只是中華武館的分會館,大家都是因爲熱愛中華武術才加入這個會館,真正學武並沒有幾天,那幾個來的美國佬都是空手道和跆拳道高手,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放屁,你既然喜歡中國功夫,就應該知道中國功夫比那些空手道、跆拳道厲害百倍,關鍵是你自己組合運用不當,中國功夫最擅長以弱搏強,四兩撥千斤,就算他是空手道、跆拳道高手,又能怎麼樣?”宋天南額頭青筋直跳。
李蓮達停車進來,看見宋天南的那副樣子,急忙上前安慰他,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男人雖然覺得宋天南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不服氣地說道:“光說有屁用,我也會說,有本事就自己來。”
周進波眉頭一皺,說道:“大家都是中國人,先別自己在這裡吵了,先把這些會員的傷勢治療一下吧,宋大哥,你看看那幾個人。”
宋天南這才收起怒氣,朝右邊地上躺着的幾個人走去。
周進波則走向左邊地上的那些人。
那個男人急忙問道:“你們是醫生嗎?”
“這些傷勢醫生也沒有我們會治。”周進波淡淡地說道。
伸手抓住一個傷者的手臂,那個傷者頓時‘啊’地一聲慘叫。
“你小心點,你到底會不會治療啊?”旁邊那個男人頓時怒道,懷疑地看着周進波。
周進波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皺着眉頭說道:“那幫傢伙下手可真狠,不但把他的關節給卸了,還有些斷裂的跡象。”
身邊的那個男人立即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會不會殘廢?”
“沒事。”周進波隨口回答,然後對那個傷者說道:“你忍着點痛,我先把你的關節給接上,回頭到醫院做個固定手術,修養幾個月,你的手不會有事的。”
那個傷者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回答,周進波已經閃電般地抓住他的手臂一推一拉,又是一聲慘叫,嚇得周進波身後的那個男人一跳。
周進波輕輕放下那個傷者的胳膊,微笑地說道:“好了,你的胳膊已經接上了。”回頭對那個男人說道:“還愣着幹什麼?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那個男人這才醒悟,‘噢噢’了兩聲,連忙掏出電話給醫院打電話,周進波把剩餘的幾個人都看了,他們的傷勢都不清,那些外國佬是誠心想廢了他們,下手特別的狠辣,傷的都是他們的關節和要害,有幾個內傷特別嚴重,還是周進波用內力慢慢地將他們體內的淤血推散,不然積壓在那裡總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
宋天南也將那些人治的差不多,他和周進波將那些人移到一起,宋天南氣憤地罵道:“他媽的,那羣美國佬下手真夠毒的,簡直是想廢了他們的後半身,回頭跟老爺子說一聲,帶人把那狗比的武館給砸了。”
周進波搖搖頭說道:“這是武術之間的糾紛,惹到黑道上就不好了,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宋天南想想也是,不要讓那些外國佬到時候說他們中國人打不過他們,就靠美國的黑道砸館。
那個男人已經打完電話,他感激地走到周進波和宋天南身前,“你們好,我叫劉佔山,謝謝兩位出手幫助,我已經通知了我們會館的館長,他說明天就帶人過來,我現在要會學校去籌錢給他們治療,麻煩你們留個地址,等我們館長來了,一定會登門拜謝。”
“哦,你們還是學生?你們館長不是學生吧?”周進波好奇地問道。
“嗯,我們都是在這裡讀書的學生,那些畢業的都忙於找工作賺錢,誰還有時間來學功夫啊!不過說到我們館長可就有名了,他是在法國讀書的,一個偶爾的機會他遇到了幾位從中國來的武林高手,那個高手只傳授了他幾天的功夫,他就打敗了經常找他麻煩的一個法國劍士,後來他認識到中華功夫的魅力,天天苦練那幾個武林高手傳授給他的功夫,並拜師學了很多中國拳法,後來連續幾屆奪得法國武術大賽的冠軍,沒人能夠和他打完全場。短短几年就把中華會館開設到法國各地,連美國都設立了分會。”說起他們的會長,劉佔山真是一臉的崇拜。
“哦,你們館長叫什麼名字?”周進波頓時感興趣起來,一箇中國高手能夠在外國把中國功夫傳播開來,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我們館長叫鍾天宇。”劉佔山崇拜地說道。
“鍾天宇?”宋天南和周進波臉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這個鍾天宇就是他們幾年前在法國碰到的那個法國留學生,記得當初他爲了和那個法國劍術高手決鬥,自己是傳授過給他‘四兩撥千斤’和‘借力打力’的技巧,宋天南還傳授了他一套步伐,想不到他就憑藉這幾樣東西,練到今天這種局面,看樣子這小子還真有點武術天分啊!
他們兩個相視一笑,“那好,我給個電話號碼給你,等你們會長來了就通知我們,另外你也別去籌錢了,需要多少錢和我說,我幫你們先墊付了,這筆錢要讓那幫美國佬如數地吐出來。”周進波說道。
他們是敲詐敲上癮了,誰要是惹到他們,他們就要雁過拔毛,讓那些惹他們的人想想代價和後果。
劉佔山不知道周進波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周進波願意提前幫他們墊付醫藥費,他已經大喜過望,連聲說謝謝。
周進波和宋天南將皮夾裡所有的現金拿了出來,李蓮達也湊熱鬧,不過她一貫沒有帶錢的習慣,翻了半天也就翻了幾百美元。
三人錢加在一起也有幾千美金,周進波遞了過去,說道:“這些錢你先帶着,不夠的話在打電話給我,我會送錢過來的。”
劉佔山是真的感激周進波他們,想在學生當中籌集幾千美金可是一件難事,想不到周進波這樣大方,他連忙保證道:“您放心,這筆錢我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
周進波大笑,拍了拍劉佔山的肩膀說道:“這筆錢不是讓你們還,而是要讓那些美國佬還。”
周進波看上去比劉佔山大不了幾歲,但是周進波這個拍肩膀的動作做的那麼自然,劉佔山竟然沒有感覺半點的不妥,周進波所表現的氣概讓他明顯感到周進波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周進波說的話也暫時理解不了,周進波也無所謂,等明天那個鍾天宇來了再說。
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忙忙碌碌將十幾個傷者搬入救護車,來了兩個警察,旁問了幾句也就走了,連口供都沒有錄。
這樣的事情他們沒辦法管理,對方也不是在大街上鬥毆,而且他們相互申明‘踢館’,出了事情也是以武術界的方式解決,絕不會找警察幫忙。
劉佔山等把會員們全部送到車上,纔不好意思地說道:“還不知道兩位大名,這樣我也好和館長交代一下。”
周進波笑了一下,說道:“不用了,明天等你們館長來了就知道了,你快和救護車去醫院吧。”
劉佔山也不勉強,一個箭步跨上救護車車廂,衝周進波和宋天南擺了擺手說道:“那就明天再見了。”
看着救護車離開中華會館,周進波和宋天南、李蓮達才重新開車車子朝家裡駛去。
宋天南感慨地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一點都不假,中國功夫和外國功夫本是兩不相干的東西,偏偏相互之間總是產生矛盾,想當初李小龍剛剛來美國傳授武術的時候,不知道惹怒了多少人,他的武館經常被人踢館,幸好李小龍的功夫真的很了不起,居然打遍全美無敵手!”
周進波點點頭說道:“中國功夫雖然在很多美國人眼中很神秘,但是對那些學習空手道、跆拳道的那些武林高手來說,中國功夫是一種累贅,要想把中國功夫練出頭,最少要從小就開始打下堅實的基礎,否則就是一種不實用的花俏功夫。相對來說,空手道和跆拳道更加的實用,不管什麼年輕段,都可以發揮出這兩種拳法最實用的招式。”
“不過那個鍾小子還真不錯,居然在短短几年的時間發展出這樣的局面。”宋天南突然笑道。
周進波也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看來我們無意中培養出一個有用的人才了啊!”
李蓮達好奇地看着他們問道:“天南,進波,你們認識那個中華會館的館長嗎?難道你們就是剛纔那個男人口中說的武林高手?”
“呵呵,當初我和進波到法國辦事,碰到那個鍾小子被人欺負,所以進波和我就傳授了他一點功夫,想不到那小子還真有一股狠勁,居然把中華會館開遍了整個法國,現在居然發展到美國來了。”宋天南樂呵呵地說道。
“那剛纔那個男人不就是你們的徒孫?”李蓮達在中國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對中國的文化已經相當瞭解,準確地說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哈哈,不錯,真正算起來,那個劉佔山還真是我們的徒子徒孫,可惜我們當初並沒有收鍾天宇爲徒,只是傳授了他幾招功夫而已。”周進波也大笑了起來。
回到佛羅利家中,佛羅利一個人正孤單地坐在客廳裡看報,看見他們回來立即高興地說道:“你們在外面玩好了啊!”
這一刻他根本就不像一個黑道的教主,而是像一個等待兒女回家的老人。
宋天南的感觸頗深,他現在有些理解爲什麼佛羅利想把他們留在身邊了。
李蓮達跑了過去,抱着佛羅利的手臂,將自己發生的事情當笑話一樣告訴了佛羅利。
佛羅利臉上始終保持着溫和的微笑,連連點頭,最後說道:“這種事情在美國是經常發生的,中國武館只要在美國開張,總會有幾個當地武館的人去踢館,如果他們能撐下來,那就差不多能立下足,否則就準備關門好了。不過你們想趟這灘渾水嗎?”
周進波笑着說道:“佛羅利先生,中華會館總算和我們有些淵源,現在知道他們有麻煩,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但是我也不想直接插手,等明天見到那個鍾天宇再說吧。”
佛羅利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能夠很好地解決,如果那些人想找黑道報復,你就讓那個中華會館的人報我的名字,他們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有佛羅利這句話,中華會館在紐約分會算是安全了,至少黑道上不會有麻煩,武術上面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解決。
宋天南見佛羅利這麼開心,突然說道:“爸爸,我決定和蓮達暫時留在美國了。”
佛羅利大喜,看着宋天南說道:“真的?”
他不是不知道宋天南的心思,但是他真的渴望他們夫婦能夠留在自己身邊。
“是真的,爸爸,不過我有個想法。”宋天南認真地說道。
“什麼想法?你說吧。”佛羅利現在的心情非常高興,自然不會介意。
“我想爸爸是不是打算將你在美國的生意全部轉交給我和蓮達?”宋天南問道。
如果是一般人,也許佛羅利會認爲他在覬覦自己的家產,但是宋天南他卻相信不會,所以他回答道:“天南,你和蓮達結婚了,就等於我半個兒子,我這些產業當然是交給你了。”
“那好,我有一個設想,我想學進波在中國對黑道管理的模式。”宋天南看着佛羅利說道。
“哦,什麼方式?”佛羅利感興趣地問道。
“首先我想問問爸爸是不是打算繼續在黑道上混下去?”
“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還在黑道上混呢!我現在基本上已經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了。”佛羅利感慨地說道。
“那就好,我打算把佛羅利家族的產業全部漂白,至於那些美國容許的娛樂產業照樣維持,也許我控制不了整個紐約,但是我一定會努力控制曼哈頓島,讓這裡全部成爲我們佛羅利家族的地盤,而且我打算以後把投資重點放在國內,我和蓮達在T市有很大的房產,爸爸可以搬到中國去養老,你不是一隻都認爲自己有中國人的血統嗎?”宋天南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瞟着佛羅利的臉色,生怕他會暴怒。
佛羅利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李蓮達也柔聲說道:“爸爸,其實美國的生活節奏實在太快,不適合您養老,而且您在美國這麼多仇人,成天在保鏢的保護下生活,您這樣和坐牢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到中國可就自由多了,可以每天和街坊們打打牌,下下棋,我在中國,看見那些老人的生活不知道有多悠閒,我想那才應該是您養老的地方。”
佛羅利看着李蓮達和宋天南,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們夫妻都是這麼看的?”
宋天南和李蓮達相視看了一眼,同時回答道:“是的,爸爸。”
佛羅利突然重重地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說出一個條件,等到那一天你真的完全控制了曼哈頓地區,我就答應你會中國養老。”
宋天南頓時露出興奮的表情,嚴肅地伸出手說道:“那我們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清脆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第二天,周進波也沒有在出去閒逛,吃過早飯,三人陪着佛羅利打打牌,這樣的生活也不錯,佛羅利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
吃過中飯沒多上時間,周進波的電話就響了,周進波一看號碼就知道是劉佔山打來的。
“您好,我是中華武館的劉佔山,我們館長已經到了美國了,他現在就在我們中華會館,您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夠來一趟嗎?我們館長想請您吃一頓便飯。”劉佔山恭敬地說道。
周進波笑着說道:“吃飯就免了吧,我們已經吃過了,不過我們會馬上過去的。”
掛斷電話,對宋天南說道:“走吧,小鐘來了。”
“哈哈,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小子了,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會表現出一派宗師的樣子,我很期待啊!”宋天南立即高興地跳起來。
“你以爲宗師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啊?”周進波笑罵道。
“我也要去。”李蓮達緊緊地拉着宋天南的手,她可不想一個人在家呆着。
“好,一起去,讓你也見見我和周進波隨便教出來的徒弟。”宋天南大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