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福下來之後,便碰到老爸了。小福爸爸一把拉住李小福說道:“你這孩子,做個事都沒譜,你說你沒叫你公司的人,現在你整個公司的人都來了,怎麼安排啊,這一層快滿了。”李小福納悶道:“我確實囑咐費正不要說的,不過人既然來了,二樓滿了,就添桌子吧,再不行就上三層,不要怕花錢。”剛說完便見費正領着一亮裝女士走了過來,李小福走上前低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費正直搖手說道:“不管我的事,我是一句話都沒露,至於誰說的,老闆你想想就會想起來了,呵呵,這位是我的夫人。”李小福一邊和費正夫人打招呼,一邊空轉頭腦,終於悟道:“定是曉曉那丫頭,她怎麼就看我不順眼呢?”李小福問道:“那甄曉曉來了麼?”費正笑道:“來了,和他們一起呢,你忙吧,我幫你去安排那些公司的人,對了,和甄曉曉一起來的還有倆個人,看樣子不簡單。”
李小福不明白費正所說“不簡單”意味着什麼,但甄曉曉來了,李小福還是很高興的。不一會人差不多了,酒席便開始了,杯觥交錯,吆五喝六,好不熱鬧,倆家人看得心甚暢快。小福媽媽居然落下淚來,小福爸爸直嘆:“丟人,丟人......”小福媽媽說道:“去!咱家兒子終於成家了,以後我們就可以放心了。”
農村規矩,領了證根本不算什麼,只有大擺宴席,告知賓朋,纔算是正式結婚。這個講究十分有趣,因爲你若擺了酒席,便是沒有領證,也算事實婚姻了,怎也要好好過日子,誰要是行差踏錯,走了歪路,最後離了婚,那是要被人指着脊樑骨議論的,這也算是對夫妻二人的一種約束。
李小福旁邊是老大,張嵐旁邊是玉玲玉瓏,幾人轉着圈地給衆人敬酒。李小福喝完一杯,老大給添上,張嵐喝完一杯,玉玲給添上。幾桌喝下來,便是李小福也撐不住了,倒是張嵐神色如常,臉上一點也不現紅,李小福問道:“你就算是‘千杯不倒’,臉上一點紅也沒有,這也怪了,我看你那酒有問題。”張嵐橫了他一眼,笑道:“要你管,我告訴過自己,再也不喝醉的。”李小福不懂,問道:“這是爲什麼呢?有什麼典故麼?”張嵐不理他,只是玉玲說話。
李小福想來想去,也不明白,老大在旁邊一推,低聲說道:“你倆第一次......”
待到公司員工一桌時,李小福發現甄曉曉了,她的旁邊還坐着倆人,一個老人,一箇中年男人。李小福這時才知道費正所說的“不簡單”是什麼意思。這老人精華內斂,舉手投足皆有大家風範,那男子眉眼堅毅,太陽穴高高鼓起,顯是外家功夫練到極致。李小福猛然想起二人,不作聲色地看着二人。那老頭在李小福的目光下,身體竟然略微發抖。甄曉曉站起身來,說道:“老闆,我帶倆個人來,你要是不歡迎,說聲就是,這種眼神算什麼?”其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向這裡看來,那老頭站起說道:“這個,老朽知道先生大喜,這才央這位小姐帶我二人來,未得請柬而來,是我二人不對,這便告罪,阿強,走。”甄曉曉攔住老頭說道:“要走咱一起走,走吧。”
李小福說道:“曉曉,你先坐下,我有說什麼麼?我只是看他眼熟,一時想不起來,你就生出這些事來。”李小福又對那二人說道:“算起來咱們也算是舊識了,先請坐吧,有事的話,酒席之後到五層來找我。”說完又看了眼甄曉曉,這才離去。
離遠之後,張嵐說道:“那丫頭把自己當誰阿?比我還橫。”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賓客陸續離開,只有那老頭和中年男子端坐不動。甄曉曉本想和二人一起離開,可是二人說是有事想找李小福,甄曉曉心裡雖然有些奇怪,可也沒往深了想,也就和公司的人一起走了。
待衆人走的差不多了,此二人才站起,往五樓去了。
二人見到李小福之後,先是行了古禮,李小福示意二人坐下之後,二人才坐在李小福對面。李小福說道:“你們和甄曉曉認識,不是偶然吧。”那老頭說道:“是也不是。”李小福笑道:“你幫助過她吧。”老頭把上次甄曉曉所遇之事細細道來,只是把自己所做的事有意淡化。李小福沉默一會,然後說道:“你二人的心,我大概知道,可是我想問的是,你們到底是爲了什麼?”
那老頭就是當初李小福在家鄉所遇的龍生,曾得過李小福好處,打開了任督二脈,踏入先天之境,那中年男子便是他的弟子,名叫崔強。那日龍生回去之後細細琢磨,終覺不可放過這天大機會,便一路尋來,但若貿貿然上前求人收徒,估計沒什麼好下場。所以龍生一直在想辦法,偏偏這時看到甄曉曉踏上北上之路,心道機會來了。那神仙看來和這丫頭關係不淺,她一人上京,那虎狼之地,定然兇險,不怕沒有施恩機會,是以帶着老強一路尾隨。龍生想的倒是不錯,甄曉曉一出車站便被人盯上,後來終於覷得機會,出手相救,還給了甄曉曉一筆錢。
說些題外話,上面說到甄曉曉一出了車站,便被人盯上,說來似乎太假了些。可是筆者一位警察朋友曾說過:“這年頭,最怕的就是一個人出門在外,不管是男人女人,一樣危險。車站之處,有那強人終日蹲點,尋那單獨外來打工之人。你道你沒有東西讓人動心出手,這就大大的錯了。上次我們這有件案子,那個叫慘啊,死者身上腎,肝,眼珠子什麼的盡被取走,我看了之後三天沒吃下東西。死者沒有身份證明,又不知是哪的人,又沒有人來報失蹤,就這麼無端端死了,沒有人知道。太慘了。”
說回來,那龍生聽李小福問話,便知是非成敗便在這一着了,可是李小福這一問奇怪的很,不知問的是爲了什麼而修道,還是修道是爲了什麼。龍生略作思索,說道:“爲了長命。”李小福笑道:“你呢?”那崔強微微一愣,然後說道:“不爲了什麼,就像吃飯。”
李小福看這二人,說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你們也不用緊張,你們二人的向道之心也算堅定,居然算計到我的身上了。”龍生趕緊說道:“晚輩不敢,只是一心向道,前輩又無心收徒,所以只好曲線求道了。”
李小福笑道:“好吧,你們既然如此,我也就給你們個機會,你們倆誰有硬幣?”那崔強掏出一枚,遞給李小福。李小福說道:“若是正面,你們便可拜我爲師,若是反面,就是天意如此,從此之後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不待二人同意,“嘣”的一聲,硬幣飛天而起,快速翻轉。龍生二人心兒都提到嗓子眼了,目光盯着硬幣落在了桌上,轉了幾圈,終於落定。
李小福看着硬幣,嘆了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