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非棋子

“那也不學,要學我也跟我師傅學,跟你學豈不是永遠超越不了你,做你的手下敗將。”李小福道。

“沒關係,下次我們再切磋的時候,我也不打你屁股了,直接往臉上招呼。還有,今天你不上課了麼?我記得你還是個學生吧。”程永華壞笑道。

李小福一拍頭,“靠,忘了,柳葉肯定早上沒等到我去上課,怪不得生氣不接我電話,那個我先走了啊,下次我會賺回這一腳的。”

“隨時奉陪。”

李小福到學校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下課了,也就是說李小福的課剛上完了。李小福在學院門口,看着過往人羣,睜大眼睛,生怕漏過一個。看到柳葉出來,趕忙湊過身去,還未說話,柳葉看到李小福之後,卻是轉頭進了學院,李小福速度跟上,一直進了一個無人的自習室。看到柳葉坐在教室後面,拿着書假裝學習的樣子,李小福哭笑不得。這都叫什麼事兒?

李小福靠過身去,“柳葉,天氣挺好的啊。”

柳葉沒有任何反應。李小福又道:“那個,中午吃什麼呢?”

柳葉還是沒反應。

李小福修道以後,心境變化,本來不會在意別人看法,此時自己有錯,有意道歉,卻是半點回應也沒。要是以前的李小福,此時定是說盡好話來討好柳葉,此刻的李小福,卻是覺得,我要道歉,你不接受沒有關係,但是此刻半點反應也沒,便讓李小福覺得有點漠然之意。

本來修道之人便是無意人間之情,一心向道,而塵世之人往往也因此理解不了修道之人所作所爲。便似此時,李小福看柳葉沒有反應,已生離去之意,而旁人卻只會覺得李小福無情無義。

李小福愛戀之心甚重,就恬着臉坐到柳葉身邊,剛想說話,卻看到柳葉收拾書包起身離去,竟是沒看李小福一眼。李小福心道,你既然不想聽我解釋,那便作罷,起身去了圖書館。

柳葉早上沒看到李小福來上課,打電話也不接,直接掛斷,便有些生氣,心想如今這種關係居然還掛自己電話,左右也沒想到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李小福,又覺得可能自己沒經驗,就暗中問了小麗此番因由。小麗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聞得此事,便是往最壞處分析,什麼得到之後就拋棄是富二代常乾的事,什麼想給你來個下馬威,讓你以後盡聽他命,贏得主動,又說什麼手機怕是在小福別的女人身上,不然也不敢掛你電話之類。柳葉本來覺得沒有什麼,聽得小麗分析,卻是相信大半,心想小福以前從不掛自己電話,這次不僅不來上課,還連掛自己幾次電話,肯定有問題。小麗後來給柳葉出計,說讓柳葉如此這番,以試小福,柳葉也默默稱是。

柳葉此時覺得小麗說的挺對,小福肯定做了錯事,不然怎麼會如此來討好自己,心想他要是此時追來,我便給他解釋的機會。卻是幹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心道也許還在教室反省自己,那自己就去看看。柳葉跑到教室,卻是發現教室空無一人,頓覺心中隱隱作痛,難以言表,拿出手機,想打過去,但又自持身份,心想我又沒犯錯,這時打過去便真像小麗所說,以後都要聽他的了,便按下心思,回到寢室,像小麗求招。

李小福心中放心柳葉之事,於圖書館中繼續寫着自己的書。

不滯於情,不是絕情。就像身上疼痛,卻不**,不是此時不痛,而是不爲疼痛所動。這是境界。有人奔於荒野之中,後有餓狼追逐,不想卻墜入深井,井底毒蛇盤旋,此人幸得掛於井中橫生枯枝,免入毒蛇之腑,枯枝之上有蜜糖一滴。此時上有餓狼,下有毒蛇,此人是惶恐鬱郁,還是放下所有去品嚐那滴蜜糖呢?此寓言道的便是這一境界。

李小福沒有到達寓言中人的處境,但也不會自尋煩惱,知道誤會終會解開。

可是卻苦了柳葉。小麗給她的解釋更讓她煩惱,小麗給的建議是冷戰,誰能堅持到最後便是勝利,以後小兩口生活中就可以獲得主動。柳葉凡人一個,豈會沒有這些心思,此時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煩惱不堪。

柳葉中午沒去吃飯,李小福在食堂門口等了一會,沒見到柳葉,也就隨便買點吃的充飢,下午繼續寫書。

柳葉一直等到晚上,都沒有等到李小福的電話,心中苦悶,什麼都不想吃,小麗看罷,有些後悔,就好言安慰,此時說法自是不同,想了很多種好的可能。奈何柳葉情到深處,不能自拔,後來竟然無聲哭泣。小麗知道自己所作所爲已然傷害柳葉,就想彌補,出門給李小福打電話,卻是關機,暗道倒黴。折了回去繼續安慰柳葉。

話說李小福晚上回到家後,接到老大電話,說是明天張嵐生日,問他去麼?李小福問了有哪些人,老大一一說了,李小福聽到都是自己熟識之人,關係不錯,就說去。老大叮囑說,去就要準備禮物,現在大家都已畢業進入社會,不似以前,又問有錢沒有。小福笑道,那是當然,不會丟你的人的。掛了電話之後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張嵐,就是那個李小福用人家杯子喝酒的女孩。

李小福心想準備個什麼禮物呢?便在此時,柳葉在宿舍暗自傷心。

李小福想起早上程永華的武功,心道自己也要學武,不求傷人,但求自保,又把師父的秘笈拿了出來,細細研讀,心有所感,卻無法把握,知道自己積累不夠,也不着急。夜半子時,李小福盤坐於房屋之上,頂着月亮光華,修煉起師父教與自己的法訣,此刻李小福身體裡有兩個互不干擾的精氣循環,一個以眉間識海爲中心,一個以腑下丹田爲中心,所走筋脈,穴位各是不同,遙相呼應,互相壓制。如果李小福心神放開,眉間精氣便會以莫名路線行走壯大,但是因爲沒有法訣,沒有控制,連納蘭明道都無法保證它的安全,李小福自是不敢嘗試,如今只能希望等自己丹田之氣壯大之後,再引氣入腦,合二爲一,修成全身大周天。

天明之後,李小福準時去學校上課,卻發現柳葉沒來,也不在意,心道你還能躲我一輩子麼?柳葉想了一晚,下定決心,堅持到底,如果李小福不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就不見他,如果他真的不打,那就說明他不夠愛自己,那自己也就不用傷心了。

多麼單純的柳葉啊,如今也走進了死衚衕,卻忘了當初自己是如何追的小福,此時竟是這番想法。

李小福身邊沒有柳葉的身影,也是不太習慣,但也生氣柳葉的任性,不就是沒接電話麼,至於這樣麼?如果以後每次都這樣,自己豈不是不勝煩惱,許是自己當初精蟲上腦,做下錯事,柳葉未必便是良配。

如此二人心中所想,你我看來,俱如笑話,但人身在局中,誰非棋子?

上完課,李小福中午出去想給張嵐買件禮物,卻是不知什麼合適。李小福和女孩交往很少,不知女孩喜好,也不好決斷。轉了幾家禮品店,不是覺得禮物曖昧,便是覺得東西俗氣。回到家中之後,決定送個手機,體面而不曖昧。給程永華打個電話,說幫自己弄個送女孩的手機,就給程永華看樣好東西。程永華應了之後,甚爲好奇,也不知什麼才能讓李小福稱的上“好東西”,幾番套問,李小福卻是守口如瓶。

一個下午,李小福都在家中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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