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瘋了!
看她那樣子,手掐着碗口,仰面又將一碗白酒倒入口中,雖已粉面紅腮,卻表現的格外的得體,一碗入肚,絕不帶猶豫,眉頭更是皺也不皺一下。
敢情這女人上門來就是爲了和我拼酒呢!我心中不由冷笑,是不是想將我灌醉?然後看我出醜?
這事放在以前,我說不定還真不敢同她拼,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和腹黑,真要耍點什麼小詭計我還真不是她的對手。然而現在,自從練了《歸心經》之後,我已然能夠自行調節氣,經絡以及穴道三者之間的關係,所練元神雖還未十分熟練,但以氣逼出酒的把戲倒也能做到。即便不能全部排出,但七七八八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如此想着,我已面帶着詭笑,端起了酒碗,“歐陽七同學好酒量!真是令我不得不佩服啊!難得如此痛痛快快喝酒,來來,我再敬你一碗。”
“小秦老師客氣了,應該是我敬您纔對。”歐陽七果然毫不拒絕,拿起酒瓶再次將碗斟滿,我本以爲她會再次上演一口悶的戲碼,卻見她在斟完酒之後並未立即端起酒碗,而是抱歉朝我一笑,“小秦老師,這酒應是七七敬您,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去趟廁所,喝太多,脹肚子了,嘻嘻!”說罷,朝我一吐舌頭,說不出的俏皮可愛。我的心突然跟着一蕩,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突然涌上了心頭。
在雨欣的帶領下,歐陽七離開座位去了廁所。
我爸秦大牛和大伯幾個人端坐在上位上,分外的榮光,與火啓罡和張雲深兩人推杯交談,不亦樂乎。凌菲和我大伯母也是分外地談的來,兩人聊着聊着宛然以姐妹相稱,給我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同時讓我不由苦惱了起來,這樣一來的話,我與凌菲的關係鐵定是不能再見光的了。若要是被我大伯母知道了我和她這個乾妹妹有了那種關係,不得把我皮給扒了丟油鍋裡炸成人肉乾?
“秦浩。”
“嗯?怎麼了,姐?”我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怔怔地看着坐在我身側的秦菲兒,疑惑地問道。
秦菲兒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失望,但更多的卻是惱怒和兇悍,看了一眼正聊得不亦樂乎的幾個長輩,說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說着,不等我回答,已經拉開座椅,向着她這些天所睡的客房走了過去。
對於秦菲兒的要求我向來不會去拒絕,未由多想,我亦是拉開座椅,跟在秦菲兒的後面向着客房走了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一向大大咧咧,表現分外有號召力的火姐今天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媳婦一樣,正規正矩地坐在餐桌上,不多話,吃飯吃菜的時候也是細嚼慢嚥,舉止投足之間,活脫脫一個淑女。還有一點更奇怪,這妞從始至終臉就一直緋紅着,這與她一貫的侃侃而談之風形成了詭異的對比。難不成,打屁股後遺症還未完全好透?
待我走進客房,秦菲兒立即轉身將客房的門從裡面鎖緊了起來。
我奇道:“姐,有什麼事嗎?”此刻秦菲兒的臉色算不得很好,更確切地說,這些天來她的精神一直就很不好。
“我有名字!”剛關上門的秦菲兒狠狠瞪了我一樣,拳頭捏的緊緊的豎在胸前,咬牙冷笑着,“秦浩,這些天沒給你鬆皮,身上癢了是嗎?姐,姐,姐個屁!我不是你姐!我叫秦菲兒!”
我暴汗!你不是我姐?那你是誰?再說了,秦菲兒那也是我姐啊!
我定了定思緒,苦笑道:“菲兒,這些天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麼事吧?”說實話,在秦菲兒面前,我無論如何就是硬氣不起來。有人也許會覺得我這樣不是很男人,可是我自己也不想這樣啊,她可是我姐,一個自小就被我慣壞了的姐姐,她即便對我再囂張跋扈,我也只能忍着。
我無可奈何地看着她,心裡盤算着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得罪了這個姑奶奶,而秦菲兒在吼出了那一句之後,人就變得沉默了不少,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我,眼神遊離,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這應該算是相顧無言了吧?
沉默之中往往可以滋潤激情亦或是悲情,同樣可以滋潤尷尬的局面,在這沉默中,無人敢去打破,衆人各懷心思,或離奇或荒誕,天馬行空,可是最終仍舊逃脫不了現實的鉗制。
我與秦菲兒的關係真的只是純潔的姐弟關係嗎?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確定。要說對秦菲兒沒有感覺,爲什麼每次和她私下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跳會異常的加速?要是對我沒有感覺,秦菲兒爲什麼每次都要表現出或野蠻或吃醋的舉動出來?
然而我卻也知道,禁忌是不許人輕易去破壞的,要不然所引發的後果將是不可收拾的。
我不由嘆了口氣,準備開口打斷這讓人思緒變得天馬行空的沉默。
“我嫉妒。”我剛要說話,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秦菲兒突然擡着頭看着我說道,一改剛纔的兇悍色彩,滿面的糾結與難受,似乎深受打擊。
我怔了一下,問道:“什麼?”
“我嫉妒!”秦菲兒看着我強調道,眼睛之中竟隱隱地有些淚光閃現,同時鼻尖有些隱隱的發紅,紅潤細緻的嘴脣緊抿着,眉頭擠成了一片。
我看的出來,這是委屈的象徵,只是着實奇怪的很,忙問道:“嫉妒?嫉妒誰?”
“要你管!”秦菲兒又是一聲低吼,看的出來,她想極力地掩去眼角的淚水,卻仍舊漏了幾滴出來。
我無奈苦笑着搖了搖頭,伸手幫着她擦掉眼角處的淚痕,嘆道:“菲兒,我是你弟弟不是嗎?咱們從小就一起生活,也應該算是最好的知交了不是嗎?有什麼委屈你儘管和我說,我一定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哎••••••你不懂的。”秦菲兒微微搖了搖頭,深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剛纔我太激動了。你是我弟弟,你應該稱呼我爲姐姐,而不是菲兒。”喃喃說着,她擡頭看向我,抱以一笑,“秦浩,出去吧。”
我遲疑地看着她,而她則報以安慰一笑,“我沒有事,真的。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對了,一會你少喝點,別和七七再拼酒了。她是女孩子,你多少讓着點她。”
秦菲兒多長時間沒有和我這樣安安靜靜,以一個大姐姐的姿態說話了?在我的記憶裡面,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到讓我認爲,今天的秦菲兒很奇怪,不,應該是古怪纔對。
出了客房,歐陽七已經上完廁所,早早地落座在了座椅上,看到我來,她立即來神了,一反剛纔醉醺醺的模樣,手扣着酒碗舉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朝我笑嘻嘻道:“小秦老師,你剛纔不會去吐的吧?你好像沒喝多少酒吧?這點似乎有些不男人喲!”
對於歐陽七的諷刺,我爸和我大伯他們根本不會去介意,因爲他們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我們的身上,而在與火啓罡和張雲深的交談之上。談到高興處,四個男人竟帶着我大伯母和凌菲離開了飯桌,向着凌菲的臥室走了過去。顯然,他們有事要商量,並不想讓我們這些晚輩聽到。
出人意料的是,隨着六個長輩的離開,火姐的臉開始越發的潮紅了起來,整張臉恨不得貼到餐桌上,渾身更是莫名其妙地顫抖着。這母大蟲今天這是怎麼了?被鬼神附體了?還是打屁股後遺症還未好?總覺得她••••••很古怪,同秦菲兒一樣。相比之,行事一向古怪的歐陽七現在倒變得正常了不少。至少這妞沒忘掉諷刺我,沒忘掉和我一較高下。
我並未多說話,只是一聲冷哼,來到餐桌邊上,伸手夾住酒碗,仰面便將杯中酒飲盡。
“爽快!”歐陽七大聲直呼好,難得這妞表揚我一次,卻很不中聽,“這樣纔算是男人嘛!來,小秦老師,咱們再來幹!”
瞧歐陽七那興奮勁,今天不把我灌醉她是不會罷休的。
我暗暗捏了捏酒碗的邊角,心中冷笑不迭。球球的!今天就讓你嚐嚐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痛苦!
這樣一想,我立馬換上了一臉嬉笑,道:“歐陽七同學,喝酒容易,不過可不要喝醉哦,要不然到時候發起酒瘋來,那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小秦老師,我就算是醉了,那也不會發酒瘋,怕只怕,小秦老師你,不會撐不住先倒下吧?”沒有了長輩在場,歐陽七立馬換上了另一種挑釁的表情。
我冷笑,“那可不巧,我還從未醉過酒呢!”
“那是因爲你沒有碰到真正能喝酒的!小秦老師,咱們大話少說,酒上見真章!”
“成!”我爽快應道。
秦菲兒讓我少喝點,但無疑,我沒有遵從她的話,反而順利地爬進了歐陽七所設的圈套之中,當然,歐陽七殊不知,我給她使了一場無間道。
同時,一個更加變態的想法在我的腦中滋潤而成,灌醉了這女人後,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要不然可真對不起她殘害了我這麼多次呀!
說到腹黑,我秦浩可不比你歐陽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