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田會的人很快就已經發現,這些個洪幫少爺黨的人是完全用的刺的,即便是砍,那也絕對是對着他們的脖子生生的砍了過來,這種不要命的攻擊方式,瞬間就讓他們這些個兇悍但也知道要留人一線生機的杉田會成員反應不過來,他們不是沒有殺過人,砍人是他們每天都必須要訓練的事情,但是什麼時候,人命竟然變的這麼燙手了,誰都不想要?
一時間,洪幫少爺黨的做法,已經完全的打亂了杉田會的陣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股驚恐莫名的神色,似乎面對以虎一帆爲首的洪幫少爺黨的時候,完完全全丟失了自己的魂魄一樣!
杉田會的慌亂自然是能夠成就洪幫少爺黨更加瘋狂的屠戮習性,即便是現如今杉田會在現場的人數還要佔據優勢,但實際上已經完全的兵敗如山倒,人心垮了,這些個杉田會的人,就算是有其他黑道幫派的幫忙也已經難以挽回大局,其中幾個頭目一般的傢伙更是在不斷的後撤,似乎在尋找着能夠逃生的機會和路線。
虎一帆伸出手來,抹了一把在臉上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的粘稠血液,被血糊的已經幾乎睜不開眼睛的他此時就如同是戴了一個血色面具的人一樣,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但是他還能夠行動,甚至手中緊緊持握着的切紙刀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就如同是他最忠心的愛人一樣,身上大部分的血液都是別人的,而他自己的,也只是一些個簡單的皮外傷,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第幾次扎進了對方男人的胸口,他只是清楚的知道,在扎完了這一次的時候,他又成功的活了下來!
最開始和他一起參加到洪幫之中的那幾個老鄉此時已經在他的身邊逐漸的倒了下去,其中甚至都有那個將他引入了這一行的男人,然而那幾個戰死的老鄉,家人都能夠拿到一筆相當可觀的撫卹金,他的心中自然是相當的開心,只要是家人不至於到一個落魄的地步,不管是自己的性命是擁有還是虛無,都已經全然不在乎無所謂了!
在稍稍一分神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大腿猛然一顫,隨後低下頭來,自己的大腿上面赫然是一片血紅!
中招了!
這是他第一個反應,他根本就來不及去考慮自己的傷勢是否能夠影響到他的整個身體的協調性,手中的切紙刀只是下意識的送了出去,將對面那個嘴角帶笑的猙獰男人一刀砍死之後,他這才低頭仔細的觀察起來。
一把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大腿之中,幾乎只剩下了一根刀柄露在外面!
倒吸了一口冷氣的他不由得開始慶幸還好這一刀並沒有扎進自己的胸口,大腿上面被狠狠的紮了一刀失去了多半的行動能力的他只好半跪了下來,而身旁的兄弟也已經迅速的集結在他的身邊,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的凝重,沒人有時間回頭看他一眼,或者問一句還好嗎,他們只是用自己最後的警惕性和戰鬥力,來儘可能給虎一帆爭取到更多生存的空間和時間,儘管下一刻,他們是死是活,他們自己都全然不知!
眼睛裡面逐漸凝結出來一滴滴的淚水,虎一帆那冷靜的心讓他迅速的做出了自己的反應,他大吼一聲,硬生生的撐着自己那已經疼痛的幾乎麻痹的不像是自己大腿的腿部狠狠的站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後撤,逐漸的逃離了這個戰鬥的中心地帶,憑藉着自己對於生存的最後一線掙扎與期盼,手中的切紙刀似乎已經綻放出來了更加凜冽的光輝,瘋狂而執拗,在拼了自己的最後一線生機,將自己能夠徹徹底底的逃離出來!
一路上,他已經走到了對面的街道上面,路上躺着的都是自己的兄弟,或者是海國人的屍體,他一臉不屑的將那些個海國人的屍體扔到了街道的中央,任憑那些個過往的來去匆匆的車輛將對方生生碾過,而自己兄弟的屍體則是好整以暇的放在自己的身邊,有些個還微微呼吸呻吟的海國人,他毫不猶豫的抽出自己的切紙刀,讓對方的生命就此終結,踩着血泊一路堅執的走到了麪包車之中,他疲憊的蜷縮在駕駛席上面,沾着無數血液的手輕輕的拿出來一顆顫顫巍巍的煙,叼在嘴裡,點燃。
深深的吞吐出來一個菸圈,閉上眼睛的虎一帆靠在真皮座椅上面似乎是在釋懷自己大腿上面的疼痛。
而街道上面,並沒有因爲這麼一個人物的突然退出而有任何的改變,雙方的戰鬥逐漸的升級,廝殺的更加兇戾猛烈!
虎一帆看着這一切,似乎已經忘卻了大腿上面的疼痛,他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來一絲輕笑,眼神之中也有不少的釋懷,沒有再將煙放在自己的口中,而是任憑後者在空中孤獨的自燃,自言自語:”這就是最後的終結之戰了?”
就在車輛已經越發稀少的中央街道上面,一輛黑色的寶馬X6呼嘯一聲,那獨特的車身,擁有着讓虎一帆看上一眼就瞬間虔誠鞠躬的氣質,一名長相稍微有些猥瑣的男人在裡面微笑的吞雲吐霧,他輕鬆說道:”看來虎一帆那小子帶來的人乾的還不錯,這麼多人愣是被他們給斬殺了!”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長相妖冶放蕩,若是一般人看到了之後,難免都會被這女人身上的香豔所徹底的擊倒,只是對於路虎豹來說,這個女人就算是長相再過於養眼,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他老大的,而他的老大,是擁有讓整個華夏都爲之顫抖的能力的男人王瀟!
這個女人,叫做南宮憶。
後者的嘴角擒出一個笑容,輕鬆回答:”一夜之間,我們的人少了那麼多,難道你真的不怕王瀟到時候會對你下手?”
“呵呵,瀟哥是最理解人的,我想他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再說這樣的事情,他要是再出馬的話,難免會保不準那個叫做伊賀宗本的老傢伙會食言,倒時候伊賀宗本還有伊賀宗吾要是殺上門來的話,我們還能不能完勝,那誰知道,現如今唯一的退路,就是我們先爲瀟哥清掃掉一切的障礙,然後光榮回國,至於這裡的兄弟,我欠他們的,會還上。”路虎豹凝重說道,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微笑,有的只是一臉的沉重。
南宮憶沉默不語,面色凝重。
“當初爲什麼一定要來這個國度,以你現如今的資歷,完全可以跟王瀟告一個假,就說你不用來了。”南宮憶凝眉問道,她知道其實早在很久之前,路虎豹就已經想要退出這個黑道稱雄的世界,他累了,是心累。
路虎豹沒有轉頭過去看她,而是繼續一臉的沉重,瞳孔之中都是一股股的凝練,出其不意的說了一句:”如果我們來的地方是印度的新德里,或者是什麼利比亞韓國之類的國度,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直接告訴瀟哥,我要留在華夏,不過對手是海國人,我現在都恨不得能夠下車與他們親自廝殺一頓!”
南宮憶不解,很不解的看着他。
“不過現在我不能下去,一旦我出手對付這些個海國黑道人物,伊賀流家族會不會感覺不滿,我不敢說,所以我只能看,看這杉田會的人盡數死光,看自己的兄弟,也在這樣的戰鬥裡面被逐漸的消殞乾淨。”
路虎豹苦笑不已,他知道自己現如今在海國黑道之中的定位已經越發的尷尬,當然,不僅僅是他,就算是他的老大,王瀟也已經是相當尷尬的一個位置,一旦出手的話,就很難能夠維繫現如今洪幫少爺黨與海國黑道之間的那些個約定了。
而南宮憶所不懂的是,爲什麼路虎豹一定要承受這些個事情,她與路虎豹在洪幫之中已經公事了很久的時間,但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見識,現如今的路虎豹,就如同是在鑽牛角尖一樣,恐怕任何人都不知曉,那個曾經在洪幫之中不輕易出手的男人,此時竟然如同是一個遺世獨立的憤青一樣,坐在這一輛寶馬X6之中談論這些個關乎於海國與華夏之間那些個紛爭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路虎豹的眼神一凝,發動汽車,輕輕的朝向一輛麪包車靠攏了過去,南宮憶不解的順着路虎豹的目光轉移了過去,頓時看到了正在那麪包車之中坐着的一臉痛苦的虎一帆。
兩個洪幫的元老都是一愣,旋即不顧周圍的刀光劍影,路虎豹首先走了出去,一臉微笑的鑽進了這一輛麪包車。
“什麼人,不要命了,竟然逃到了我的…”虎一帆隨口那麼一說,隨後就已經看到了正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己的路虎豹。
錯愕不已的虎一帆這個時候才已經真正的察覺到了面前的尷尬,他與路虎豹之間並不熟,兩個人甚至說只有在交代任務的時候,虎一帆才能夠聽到有關於路虎豹的聲音,之後他甚至連見到路虎豹一面的機會都完全沒有,這個時候,能夠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後者的長相,他不由得開始愣住了。
“虎哥。”虎一帆輕聲說道,神情很淡然,但他的心中實際上已經膽怵到了極點。
路虎豹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這個時候,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身上還痛苦嗎?有幾處傷痕?”
“沒事,就是大腿上面被人給捅了一刀,我知道自己沒什麼能夠幫助兄弟們的了,就趕緊退了出來。”虎一帆冷汗說道,他摸不準路虎豹這一股微笑的意思,只好如此戰戰兢兢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