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末路,最終往往都是這個結局。
擡頭看了一眼左冷,韓破敵的臉上已經微微的綻放出來一個更家冰冷的笑容,他手中的止戰之殤已經開始瘋狂的旋轉,這是他最嫺熟的一招,就如同是象棋裡面的當頭炮一樣,是他最喜歡用的一個開戰的訊號招數。
燕迴旋。
雙方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慕容玄索性一臉興致勃勃的在旁邊看起了熱鬧,他曾經見識過韓破敵的身手,那是自己加上曾經的楊四郎都沒辦法跟韓破敵過一兩招,這會兒他要是真的會擔心韓破敵會敗給左冷,那才叫撞了鬼!
如同是一枚定向飛鏢一樣飛擲出去的那柄寒光凜冽的匕首,瞬間就已經讓左冷感覺到一陣頭疼,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了老化的跡象,儘管還能夠像是往常那樣的做出一些個高難度的殺手動作,不過想要擁有快捷恐怖的速度,已經基本上沒什麼可能了,這一招燕迴旋,已經讓兩個人之間的那些個實力差距全都顯現了出來!
果不其然,幾秒鐘的功夫,實力彪炳無敵的左冷胸膛上面已經中了韓破敵兇悍的一拳,撕心裂肺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身體之中,他瞬間就以一種違揹物理常識的狀態給飛了出去,等到衆人的視線終於有所反應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韓破敵的身體漂浮在了空中一般,背對着左冷一記手肘就下去,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的左冷,瞬間被這一擊給擊中了身體,肋骨都已經斷了好幾根,甚至有幾根肋骨的骨刺直接就刺進了他的肺中,讓他下意識的就噴出了好幾口鮮血,像灘軟泥一樣的趴在了地上!
這是左冷身爲殺手,從來都沒有碰見過的事情,他就如同是一點抵抗能力沒有的卑劣任務一樣,眼睛裡面張揚着一股巨大的恐懼,看着韓破敵的眼睛,似乎有話要說,可是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他的兩片肺葉已經被兇狠的貫穿,想要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來自己的威力,基本上就是不太可能了!
左東柳的瞳仁已經兇狠的瞪了起來,直勾勾的看着韓破敵的身體,而赫連破虜的身體早就已經衝刺了出去,他的速度要快很多,在衆人的眼線裡面,就如同是一道凜冽的射線一樣,但速度固然是身爲殺手的一個方面,卻也沒有辦法讓他佔到多麼有力的先機!
赫連破虜等到已經足夠出手的時候,卻已經看到自己的胸膛上面直直的插着一柄悍然的匕首,他的一雙眼神裡面充滿了不信與驚懼,明顯的到了死都沒能明白過來,自己究竟是爲什麼會死在韓破敵的手中!
“作爲一名殺手,只會不斷的加速,算什麼殺手?”韓破敵冷笑說道,他看着倒在了自己腳下的這名年輕人,臉上的不屑神情,越來越重。
就在這時候,忽然他聽見了左冷用自己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話:“放過我兒子,和女兒。”
說的牽強附會,幾乎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儘管沒什麼同情心,不過韓破敵聽到了之後,還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一陣惋惜,他輕輕說道:“如果你們幾個人不會在這裡公然的討論要不要背叛我的事情,或許今天不會有這麼一出。”
左東柳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個時候的左東柳,淚眼朦朧,鼻子酸脹,他的身體裡面好像都積攢着一股怨氣,等待着片刻之後的猛然爆發。
看着這讓人潺然淚下的一幕,慕容玄忽然說了一句:“真是讓人感動啊,你們這個時候假惺惺的表態,有什麼作用,他該死還是會死,左家不會有一個人能夠留下。”
“你說什麼!”左東柳猛地回過頭去,死死的盯着說着風涼話的慕容玄,後者一臉的淡然,聳了聳肩膀,似乎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就連韓破敵聽到了這句話都不由得有些皺眉,不過他也能夠理解,對於慕容玄來說,世界上面最讓他感覺到痛恨的就是親情,如果說爲了女人而折腰,那他或許還會唏噓感慨一陣,但要是爲了親人的話,那他只會冷漠對待,因爲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上面,最殘酷最要不得的就是親情!
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儼然已經到了一個白熱化的程度,但反客爲主的韓破敵卻已經不想要再將屠殺進行到底,他嘆息一口氣,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然後折身離開,這個樣子的韓破敵已經很是反常,就連快要被仇恨給衝昏了頭腦的左東柳都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他,韓破敵的背影顯得相當的落寞,其中究竟是蘊藏了什麼,沒多少人能夠讀的出來。
當他已經完全淡出了這些人的視線的時候,慕容玄自然而然的將事情的大頭給挑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狠辣,看着左東柳那一雙幾近要殺人一般的眸子,不屑道、:“只不過因爲你老子死了,你就這個樣子,以後要是你也被人陷害,豈不是比我還要沉不住氣?”
左東柳不予理睬,他別過頭去,忍着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掉落下來,過了一陣,他輕輕的走到了左冷的身前,普通一聲就已經跪了下來,看着左冷那逐漸已經變得有些冰冷的臉龐,說道:“父親,您光榮一世,今天就要離開了嗎?”
此時的左冷,還有一絲微妙的意識,他的眼睛沉重不堪,擡起來都似乎十分艱難,但在聽到了左東柳的聲音之後,還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將自己的眼皮給重重的擡了起來,看着左東柳這一副熟悉的剛毅臉龐,輕輕問道:“他走了?”
“嗯!”
左東柳用力點頭,他知道此時能夠給左冷最好的禮物,就是讓他安心的離開,他輕輕的在左冷耳邊嘀咕着,旁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得清楚,不過這一幕,卻是如同尖錐一樣的就扎進了慕容玄的心中,他好像是忽然就回到了之前的那個香港小城之中,自己還在青龍會裡面擔當一個比較不錯十分上進的職務,但是自己的父親卻因爲一次任務的失利從而遭到了所有人的鄙夷,不僅僅被收回了股份,就連他的職務都要被硬生生的奪走,要不是自己在大陸這一片還算是努力辛苦的話,估計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炫耀的資本,更不要提在這裡耀武揚威了。
回想着這些個點點滴滴,慕容玄的心中充滿了唏噓,甚至來說,他的眼睛裡面已經多了一絲絲的淚水,不過他反應的很快,直接就將這些個淚水給兇狠的逝去,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仍舊俯身在左冷身邊的左東柳,冷笑道:“行了,哭完了沒有,要是哭完了你還得跟我打一架,要不然的話,你就可以上路了。”
雖然說韓破敵不想要再殺人,不過在慕容玄這個君子藏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恐怖人物手中,是不會容許有任何的紕漏出現的,韓破敵下不去手,他不會!
左東柳身體一怔,旋即回頭看了一眼傲立在自己身前的這個綻放冷笑的男人,說道:“你想殺我?”
“你說呢?”慕容玄好似是聽到了世界上面一個很好笑的問題一樣,不屑的說了一句,隨後,他在褲兜裡面拿出來一個小巧的筆記本,很是認真的在上面鉤鉤畫畫了一陣之後,說道,“上面有你們兩個人的名字,今天要趕盡殺絕,韓破敵那個人總是喜歡這麼虎頭蛇尾,讓我給他擦屁股。”
“哼,我想他是認爲你對於還有威脅,打算讓我來幫他除掉你。”左東柳冷笑不已,看着慕容玄這一副徹骨冰冷的臉龐,毫不客氣說道。
對於這種程度的謾罵,慕容玄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他只是自顧自的向前面走着,等到快要接近左東柳的時候,一記高超的踢腳,雖然被左東柳給問問的接住,不過卻已經讓快要死掉的左冷看了個清清楚楚,後者本來已經放心下來,這個時候,猛然就看到了慕容玄那一雙似乎能夠洞悉一切的眼睛,腹中一股怨氣直接就提了上來,讓他直接就背過氣去!
“父親!”左東柳歇斯底里的開始大喊,他知道父親的身體程度已經每況愈下,兩片肺葉都被兇狠的貫穿,想要活下來基本上也沒什麼可能,但他還是想讓自己的父親能夠走的開心一些,最起碼能夠看到自己的安全。
結果,這一切的和諧,都被慕容玄這明顯是挑釁的一腳給破壞,左東柳冷冽的看着慕容玄,全身上下緊緊繃起,隨時都能夠穿梭出來,看着這個樣子的左東柳,慕容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個傢伙已經不再是左家的一名傲嬌公子,而是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絕世殺手!
在青龍會已經沒了羅剎與左冷的時候,左東柳是最厲害的一名殺手,這一點毋庸置疑,慕容玄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輩子要是敗給一名殺手,那就太過於憋屈了。”
“殺手怎麼了,殺手擁有這個世界上面最乾淨的靈魂,雖然我們的雙手沾滿了血污,但總要比你這種人要純潔很多!”左東柳冷冷說道,他的眼睛裡面已經充斥了一股股的沛然殺機,縱使眼前的慕容玄身手再彪悍,他也全然不懼,自己的妹妹能夠擁有王瀟那樣的絕種好男人,自己已經心滿意足,唯一的一點,就是放心不下自己還遠在香港的妻子。
“妍妍,如果我今天不幸離開的話,不要怪我!”左東柳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已經衝向了慕容玄。
大約有半個小時之後,左優優正在醫院裡面愛撫着自己手中的這一柄光華留痕的雪痕劍,忽然聽見了外面一陣刺耳的喧囂,她的眉頭下意識就已經皺了起來,現在的雙手已經有了曾經的四成力量,要是解決一般的黑幫成員還是完全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