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眨眼的功夫一個月過去了,靈田裡的果藤到了成熟的季節。在林宣的悉心照料下,十畝靈田收穫頗豐,平均每顆果藤上都結出了至少十顆左右的伏靈果,一入靈田芳香撲鼻,靈氣四溢,令人身心放鬆,心曠神怡。要不是怕踩壞了果藤,林宣真想不去演武場,以後直接在這裡練功。
靈田的深處有一株比別的果藤都要粗壯的天香果藤,這是林宣的“渡靈”:紅果。此時的紅果身上結滿了沉甸甸的伏靈果,紅潤豐滿,比普通的伏靈果個頭大了將近一倍。而且靈氣滿滿,彷彿快要溢出來似的。林宣站在藤前,一雙眼睛裡滿是喜悅,伸出手指在果藤上下來回細數,這顆藤居然結出了七十九顆伏靈果,而且個個都有拳頭大小!
“我的天爺!紅果你真是......”
快摘吧,快摘吧,好沉的!紅果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太陽光線太強,照射得紅果似乎有些倦了。
林宣傻樂着,捨不得摘,結果一顆熟透的伏靈果掉落下來,砸在了他的腳上,疼得他抱着腳直咧嘴。那伏靈果拳頭大小,整日吸收天地靈氣,極爲沉重,足有一斤多,也難怪林宣會痛。
呵呵,你這呆子。紅果直笑得葉子都舒展開來。
“哎喲,好大的果子!”就在林宣與紅果調侃打趣的時候,一聲驚呼打斷了他們的快樂時光,林宣回頭一看,心頭暗叫一聲:怎麼是這個傢伙,不好!
來人二十上下,白麪高鼻,眼睛狹長,露出驚訝的表情,當他發現紅果滿滿一整株拳頭大小六七十顆伏靈果時,驚訝隨即變成了裸的貪婪。
“七師兄早!”林宣下意識地擋在紅果前面,但是卻已經晚了。
七師兄本名白中,天資一般,奈何出身高貴,是白長老的侄孫,十年前白家被馬匪洗劫,全部死於馬匪刀下,白長老前去救援,爲時已晚,除盡馬匪之後,發現一息殘存的白中,便將他帶回天羽仙府,收爲自己的七弟子。後來白中漸漸長大,知道自己身世之後,心性大變,偷雞摸狗,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在青木堂裡臭名昭著,後被白長老訓斥幾次,略有收斂。
“把你手裡的果子拿來!”白中手指林宣的鼻子,蠻橫地道。
林宣皺眉,低聲說道:“這是要上交給門派的伏靈果......”
“廢話!我姑奶奶是青木堂長老,交給我就是給她老人家!快點拿來!”白中看着紅潤欲滴的伏靈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見林宣還要阻攔,不由得火起心頭,一把將林宣推開,來到果藤前抓起一顆伏靈果,便往嘴裡送去。
“唔,真甜,唔,香!”白中吧唧吧唧吃得口水直流,香甜的伏靈果似乎激起了他的食慾,他吃完一個意猶未盡,順手抄起另外一個伸勁一扯,連果帶葉扯了下來。白中盤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好疼,我不喜歡這個人。紅果的葉子被扯掉了數片,聲音裡帶着哭腔。
林宣心頭火起,紅果與他相處多日,不曾讓紅果受半點委屈,今日白中連搶帶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的白中已經吃掉了第二粒伏靈果,滿嘴流着哈喇子,左右開弓,又扯下兩顆伏靈果,心滿意足。哪裡知道身後傳來一聲怒吼:“白中,你怎麼如此無禮!”
白中滿嘴鮮紅的汁水,扭過臉來,輕蔑一笑:“你個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大爺吃你個果子是看得起你!”
“朋友來了,想吃多少都成。但你這種人,我這裡不歡迎!”林宣冷笑道。
“你皮癢了是不是?”白中不吃了,將左手剩下的半個伏靈果朝林宣臉上扔來,雖然白中是白長老親傳弟子,但是因爲身世特殊,根骨平庸,不適合修道,所以他是七大弟子之中唯一一個沒有修煉到天人境的親傳弟子。
林宣閃身躲過,衣服上卻沾上了一片鮮紅的汁水,頓時大怒,擡牚便向白中打去,牚風呼嘯,這一掌本是清風綿掌中的一式,風雷變。一招使出,只見滾滾內氣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無形的漩渦,行進間帶着氣流破空之聲。
白中一驚,不料對方真敢動手,心頭冷笑,也不躲閃,五指握拳直接迎上林宣的一掌,拳掌相交,林宣渾身一震,嘴角往外慘出血沫來。反觀白中,臉色蒼白,連喘數口粗氣,終於壓穩了氣息,他目光爍爍:“想不到你一個入門不到兩個月的小子居然也練到了剛柔境界,看來你奇遇不小!大爺入門十七年才勉強入了煉體第四重閉體境,好小子,且吃大爺一拳。”
白中雙目圓睜,腳踏連環,左右飄乎,身法詭異,來回穿梭極爲快速,到最後居然在原地留下一連串殘影,這是移動速度突破人眼睛極限時纔會產生的視覺殘像,其實本人早已不在此處。
林宣心頭駭然,這顯然是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身法,比百獸拳裡的靈蛇步顯然要高明數倍,他不敢絲毫大意,凝神戒備,努力尋找對方的動向,希望能夠摸索出一些門道出來。
“大風指法!”林宣只感覺眉心微麻,對方的手指如箭,已經堪堪戳到了他的額頭之上。這架勢顯然是想通過這指風凜冽的一指將自己的額頭戳出一個透明的窟窿來。
好狠!林宣心頭怒罵,身體卻不敢絲毫怠慢,腳尖連點,飛速往後躲閃,期間夾雜着左右晃動,試圖擺脫對方的奪命一指。
“躲得掉嗎?”白中一聲冷笑,手指如附骨之蛆,始終印在林宣額頭兩寸的地方,任憑林宣如何後退,依舊不能離開他的攻擊範圍。
不行,對方身法高明我太多,比腳程我不在行,需另謀解救之法,林宣心頭着急,連忙變招,一拳直接迎向對方的手指,顯然是想再與對方力拼。
白中指法精妙,身法輕快,只一晃,整個人便繞到了林宣的身後,指風犀利,直指林宣後腦風府要穴。
林宣心頭叫苦,知道不能力敵,急中生智,一個猴蹲身,頓時身形縮成一團,然後又是一記猴子撈月,一指點向對方膝蓋。
白中猛然間失去了對方的身影,連忙往後躍起,卻不料林宣十年練拳,最爲純熟的卻是一套猴形連拳,由猴子撈月開始,變被動爲主動,然後便是一記靈猴獻果,卻是雙拳由左右分別擊向對方大腿外側,這一記若是擊中,對方雙腿必定廢掉。白中來青木堂十七年一直都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基本無人敢惹,即便有時與師兄弟切磋,也都是對方儘量讓着他,所以日漸驕縱,實戰經驗並不豐富。再加上林宣的一套猴拳連招本是鄉下野路子,他根不不曾見識過。
故此失了方寸,一退再退。
林宣心喜,靈猴獻果之後,雙手在地上一撈,一把沙土迎面襲來,緊跟着一式猴鑽襠,直接出手。這一系列的套路顯然是前幾日他對付劉湛時的翻版。
白中哪裡見過兩人對戰還要撒沙子這種下作的套路,連忙捂住眼睛。緊接着下體便傳來了一陣巨痛,疼得他雙目流淚,弓下身子。
林宣一擊得手,正猶豫要不要趁勢將白中放倒,卻不料白中猛然起身,從懷裡掏出兩張黃色的道符,貼在臂彎,一把扯開,只聽得轟隆巨響。半空中落下一個身穿金甲頭戴金盔手持金槍身高丈二的金甲神將。
神將落地,激起道道塵土,林宣也被巨大的氣浪衝得連翻兩個跟頭,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你個小雜種,竟然敢打大爺的老二!你簡直是找死,神將,給大爺殺了那個小雜種!”白中一手捂襠部,一手指着滿臉驚慌的林宣,眼中充滿着狠毒之色。
林宣聽罷,終於知道白中並非劉湛這種二世祖可比,再怎麼說白中還有個當青木堂長老的姑奶奶,仙家後人,怎麼也要給他身上佩戴些神仙法器之類的防身之物。此刻林宣心中生出陣陣悔意,早知對方還有這種殺手鐗,打死他也不敢輕易得罪白中。現在他總算明白青木堂弟子爲什麼不敢惹白中的真正原因了,對方不光身份顯赦,護身法寶也是一流,就衝這丈二高的金甲神將,一百個林宣都未必是他對手。
可是世間沒有後悔藥,現在白中被徹底激怒,殺性大起,那金甲神將感受到主人的意願,手中金槍高舉,一槍刺向林宣咽喉。金槍出手,捲起陣陣氣浪吹得林宣站立不穩,連滾帶爬,金槍擦着林宣的衣領滑向一邊,即便如此,林宣胸前也留下了一道長約尺許的傷口,血流前襟。
“好!殺了他!”白中見林宣流血,眼中顯出瘋狂的光芒。